李祺很快抵达战场。
路上他也从赵永口中问清楚了来龙去脉。
当李祺听到“陈宁”这个名字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因为历史上胡惟庸的两个党羽,正是这陈宁和涂节,最后都是满门抄斩死全家的那种狠人。
换句话说,今日陈宁弹劾李祺,明显就是得了胡惟庸的指派授意。
李祺眼神也不由冷了下来,隐隐透露出杀气。
胡惟庸啊胡惟庸,你真是找死啊!
屁股都被炸开花了,现在还敢来招惹自己!
真以为本大少是泥捏的吗?
就算是泥人,那还有三分火气!
李祺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
随后抵达大殿门口,赵永先行进去通传,没一会儿大殿内就传出了声音,召李祺上殿。
李祺没有犹豫,大步流星地走进大殿,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
他这独一份的行礼方式,看得老朱很是满意。
“平身吧!”
“李祺,陈中丞弹劾你利用珍宝楼攫取民利,搜刮民脂民膏,你可有话说?”
老朱这就是故意提点李祺了,害怕李祺不知道情况,轻易落入陈宁的话术陷阱里面。
李祺闻言心中一动,朗声道:“陛下,臣的确有些问题想问问陈中丞!”
“准,你等二人当面对质吧!”
随后李祺起身,来到陈宁面前。
“陈中丞,你说我李祺攫取民利,搜刮民脂民膏,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我珍宝楼可曾强买强卖?”
“强买强卖……”陈宁愣住了,“这倒是没有!”
“你他娘地也知道没有,那你在这里狗叫什么?”
李祺顿时破口大骂,丝毫不给这条胡惟庸之狗任何面子。
“我珍宝楼开门做生意,全部商品都是明码标价,顾客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也没人逼着他们买,何谈‘攫取民利’一说?”
“再有,我珍宝楼对所有顾客都是一视同仁,商品价值高昂,寻常百姓购买不起,他们也可以进来看看,等以后攒够了钱再买也可以,甚至我珍宝楼还会免费给所有客人提供冰水冰棍!”
“如此种种,可有哪一样是我珍宝楼做得不对?可有哪一样证明了我珍宝楼攫取民利?”
面对李祺的厉声质问,陈宁支支吾吾地想要反驳,最后却无奈地发现,他根本反驳不了。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这珍宝楼明显就是走的高端精品路线,专门给达官显贵服务的。
商品价值高昂,寻常百姓买不起,可不代表达官显贵买不起。
所以什么“攫取民利”之说,原本就是牵强附会,人家可没有逼着你去买!
相反珍宝楼对待所有客人都是一视同仁,还提供有免费的冰水冰棍,这更是造福寻常百姓。
朝堂百官听后,再次引起了骚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陈宁被李祺怼得哑口无言,左支右绌想要找补,可惜李祺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再有,陈中丞弹劾我‘骄淫奢华’?这个‘淫’字是不是有些过分?你可知本世子今年才多大?我淫你姥姥啊!”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陈宁也被激怒了,这个小畜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辱骂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祺!”
“你狎妓成风人尽皆知,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对啊是事实啊!”李祺笑道:“你儿子陈孟麟不也是常客吗?我还跟你儿子陈孟麟一起喝过好几次花酒呢!”
“你都有脸弹劾我,怎么不弹劾一下你那儿子?陈孟麟玩的比我可花多了,有事没事还一起三排四排的……啧啧,你陈家门风确实不错,我辈楷模啊!”
听到这种劲爆的隐秘,朝堂百官更是惊呼不断,连带着看向陈宁的眼神都变了。
你他娘地还好意思弹劾人李祺?
你儿子都开始玩上“三排”、“四排”这种刺激的游戏了,你怎么不上奏弹劾?
呸,啥也不是!
陈宁感受到这一道道鄙夷目光,顿时羞得满脸涨红。
但李祺的攻势到此还没有结束,既然这陈宁敢跳出来咬自己,那他就绝不会手软。
对付这种疯狗,一棒子打死才是最好的办法!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只见李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
“哦对了,你家夫人刘氏也在我珍宝楼消费了,而且还是大手笔啊!”
“这半个月来她总共买了十瓶雪花膏,二十盒香皂,消费了五百二十两银子!”
话音一落,李祺就看向了老朱。
“陛下,臣对咱大明俸禄不太了解。”
“这御史中丞是几品官啊?俸禄这么高的吗?”
嘶……
杀人诛心!
百官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李祺,真是好毒啊!
御史中丞不过正三品下的官员,按照大明“九品十八阶”的俸禄制度,从三品官员月俸二十六石,年俸总的算在一起也不会超过五百石,按照现在的市价三钱银子一石米,粗略计算之下,也就是说陈宁这位御史中丞的年俸才仅仅一百五十两纹银!
他这个御史中丞才做了多久?
还不到半年时间。
就算一直按照这个俸禄计算,从他追随老朱开始也不过十年,正常薪资不过一千五百两银子。
结果陈宁夫人刘氏一出手就是五百多两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位陈中丞背地里面,不知道收受了多少贿赂!
大殿里面,鸦雀无声,气氛诡异。
老朱脸色铁青,锐利目光死死地盯着陈宁!
后者感受到了莫大压力,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李祺竟会如此阴损狠辣,反击也是这般犀利,丝毫不留情面!
“陛下,臣……”陈宁脸色一苦,就准备跪地求饶。
可是李祺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哦对了,陈中丞弹劾我,说是听到了风言风语,那我倒是想问问,陈中丞是听谁说的?”
“怎么?你还想要报复?”陈宁嗤笑道,“本官乃是御史中丞,风闻奏事自无不可!”
“呵呵,风闻奏事?好牛逼哦!”
李祺冷笑道:“所谓诬告反坐,报复又有何不可。正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这风是从什么地方吹来的,说说又如何?”
这是朝堂之上,老丈人朱重八又是站在自己这边,李祺当然不怕这家伙,几乎是步步进逼。
他今日,就是要整死这条会咬人的疯狗,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