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不那么寒冷了,但是路边的雪还没有融化。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白色雾气翻腾,如果不穿着厚厚的棉服,出门还是一件非常让人痛苦的事情。
希琳大婶发现热风港越来越热闹了,人类变得更多了,一些街道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改造。
她们家的附近多了一个不错的菜市场,之前卖菜的小贩都搬到里面去了。这样一来街道就显得更加整齐了一些,原本买菜的地方开了一个不错的精品玩具店。
那里总是会聚满了一群孩子,对着橱窗里的玩具指指点点,他们也不知道那些机器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但是只要不瞎就知道这些玩具一定非常好玩。
红色的可以变成卡车的机器人,黄色的可以变成汽车的机器人,这些东西对于精灵的孩童来说,是从未见过的新大陆。
几个孩子在为了商店里摆着的那些机器人谁更厉害争吵,几个大一点儿的孩子坚信他们的判断:那个可以变形成坦克的一定是最厉害的,至少比变成卡车的那个厉害多了。
而几个小孩子则有不同的看法,在他们看来个子大的那个肯定是最厉害的,那个红色的大个子肯定特别强大。
他们的争论自然是不会有结果的,或许等一年两年之后,他们的家里有了电视机,能收看到许多电视节目,他们就知道有一种叫做动画片的玩意儿,有一部动画片叫做《变形金刚》。
这是独属于这个时代的孩子们的记忆,多少年之后他们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会会心一笑:多少人曾经争论过仙女座圣斗士的性别是男是女?
希琳很愿意看这些有关热风港的变化,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还活着,所以她现在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好,这一点从街道上越来越多的汽车就可以明显的感受出来。
一些人类拿着一种很小巧的玩意儿自顾自的讲话,希琳曾经觉得这些人都疯了。可后来查理告诉她,那是一种可以通话的装置,希琳就彻底被大唐帝国的科学技术震惊了。
原来电话不一定要有线路,原来数千公里外的画面可以通过图像传输到眼前,让人非常直观的看见远处发生的一切。
这些对于精灵来说根本不敢想象的事物,正在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普及。而为了这些新的技术服务的人,生活自然也就变得更充实更富足。
当希琳走回到熟悉的家门口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希琳倒是不担心有恶人行凶,因为大唐帝国管理下的热风港治安真的非常不错。
说是夜不闭户或许有些夸张,但是比起过去来,那些烦人的流氓还有敲诈勒索的官吏确实不见了踪影。
“您找谁?”希琳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一方面是确认对方的身份还有来这里的目的,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可以帮对方一点儿力所能及的小忙。
那个身影回过头来,一边的袖子不自然的摆动。等看到那张熟悉又有点儿陌生的脸的时候,希琳一瞬间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妈!”弗兰克眼睛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他丢下了手里的挎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希琳的面前,伸出手抱紧了自己的母亲。
希琳也抱紧了自己的孩子,这么长时间了,她真的非常想念两个儿子:“弗兰克!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两人分开的时候,希琳注意到了弗兰克一边空荡荡的袖管。她虽然很难过,但依旧还是不停的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是好事!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可怜的孩子!”
“我知道,别为我担心,妈妈。”弗兰克也是止不住的流泪,对于他来说,这一切真的太过巧合了一些。
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自己可以从战俘营里出来,然后回到热风港的家中:对于他来说,整个过程都显得有些魔幻。
首先他要感谢大唐帝国愿意为所有家在热风港的俘虏提供家信服务。没有这个好事,他甚至连自己的母亲还有弟弟马文是不是活着都不清楚。
其次他还要感谢一个热心的快递员,这个快递员把两个战俘都给希琳写信的事情上报给了上司,随后一个母亲两个战俘孩子的事情才被唐国军方知晓。
再然后他们还要感谢大唐帝国给精灵树立榜样的一系列安抚行动:马文和弗兰克成了典型,成了榜样,他们的待遇会让许多精灵战俘们看到希望,所以大唐帝国方面愿意给两个战俘兄弟提供一些帮助。
最后,是马文这个弟弟的付出:他同意了一次劳动改造置换方案。他愿意为大唐帝国无偿工作五年,以换取自己的哥哥能够立即重获自由。他是一个好弟弟,所以弗兰克立即获得了一张赦免书和一张回热风港的船票。
南下的火车还有汽车都很繁忙,倒是永冬港和圣罗还有热风港之间的航运增多,许多时候能挤出一些运力来。运输这些战俘,捎带一些货物,对于一艘巨轮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系列的巧合和许多人的努力,最终让弗兰克站在了希琳的面前。许多战俘都看到了这一切,他们内部的报纸报道了大唐帝国释放第一批战俘的事迹,这也让所有的战俘都彻底放心了,他们现在确定,只要努力干活配合大唐帝国的安排,他们迟早都能安全的回家。
“马文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弗兰克把自己能回来的原因告诉给了希琳:“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我现在的样子,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报答他了。”
“他是你的弟弟,弗兰克。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希琳为自己的小儿子感到骄傲:“不要气馁,你弟弟把你换了回来,所以你更要好好的活着,为了他好好的活着。”
“我会好好的活着的。妈妈。”弗兰克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坦白的说……我没有再面对一次死亡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