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见李信没走,知道他有事情要和自已说,便将李信带到了后面,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他们这些人没什么见识,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明白。”李信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
李自成满意的笑了:“为什么你这么担心这个李恒,不过就是个富家子弟罢了,仗着父亲的余荫娶了公主,能掀起什么大浪?”
“再说了,朝廷不过给了他两千人,即便这个人真有能耐,两千人马又能做什么?到了这边也无非被咱们打败而已,甚至全歼也不是什么难事。”
“殿下,话不是这么说的,”李信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或许是纨绔子弟,或许是能领兵打仗,但这些都不重要,就像你说的,他只不过带了两千人。”
“朝廷的人是什么样子我们都清楚,在咱们几十万大军面前,两千人的确算不了什么,问题是我们明白这个道理,朝廷的人就不明白吗?”
“你想说什么?”李自成皱着眉头说道。
“我想说的是明明是一件送死的差事,朝廷为什么要派他来?他可是李刚的儿子,还是长平公主的驸马,难道朝廷就找不出一个领兵的将领,非要让他来送死?”李信皱着眉头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李自成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朝廷是在陷害李家父子,”李信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刚现在在辽东手握重兵,这是朝廷最后一支可以依靠的力量,可是看李家父子的样子,似乎不想派兵。”
“于是朝廷将李恒派的出来,李刚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李恒的无后,如果李恒在与我们作战之中死了,你想一想会是什么后果?”
“李刚势必会找我们报仇,而且是不死不休。”李自成想了想之后说道,“的确是好算计,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信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自成,你是怎么说出这些话来的?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李自成摆了摆手说道,“但我觉得大可不必,咱们现在几十万人,把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有什么可担心的?”
“孙传庭又怎么样?不一定被我打败了?李刚来了又能怎么样?我大军难道还不能打败他?等他到了山西,一定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闯王,”李信有些急了,“李刚在辽东屡次都能打胜仗,无论是面对皇太极,还是个面对蒙古人,从来都没有打过败仗,他手下的全都是精锐。”
“咱们现在虽然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可是在面对李刚未必就有胜算,再说了,即便能打赢,损失会有多惨重?可不想办法解触一下李恒。”
“哪怕真的要打,也没必要杀了李恒留了他或者活捉他,对咱们未来都极为有利,而这件事情就没有多难。”
“不用说了,”李自成摆了摆手说道,“李刚真的要来就让他来,我正好要和他碰一碰,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出去之后不要再说了。”
“被别人听了之后,还以为你要动摇军心,让别人知道他们肯定会要治你的罪,到时候我也不好为你说话。”
“我知道了。”李信点了点头说道。
“行了,知道了就去做准备,”李自成一脸傲气的说道,“等咱们打下了再走,打下来宁武关,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做,不要耽搁了。”
“我明白。”李信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淡,轻轻的点头说道,“臣告辞。”
迈着步子出了帐篷,李信脸上的表情瞬间就黑了下来,这才过了多久啊,李自成居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自已怎么没发现呢?
无论是李自成还是手下的将领,都弥漫着一股无敌论。
自从打败了孙传庭之后,所有人的心气都高起来了,仿佛自已已经天下无敌了,统一天下指日可待,这种思想一直在军中弥漫。
在李信看来,这是要不得的。
李刚是什么人?查查李刚的战绩就知道了,瞧不起李刚的人,瞧不起皇太极的人,想一想之前自已打官军的时候打出了一个什么结果。
皇太极打官军,直接将官军打了一个抱头鼠窜,甚至直接打到了北京城下那么多军队,没有一个人能拦下皇太极,更不要说和皇太极打仗了。
即便这样的官军,在面对自已这些人的时候,依旧堪称勇猛。
从起义开始,自已这些人一直被官军打的抱头鼠窜,从这方面说自已这些人绝不是皇太极的对手。
皇太极面对李刚,同样被李刚打的抱头鼠窜,这就证明自已这些人绝不是李刚的对手,现在军队里面却开始瞧不起李刚了。
再说了,即便是对手也不能看不起对手,骄兵必败啊!
想到李自成的态度,再想到李自成手下将军们的态度,李信有了一种无力感,这才过上几天好日子才打败过几次官军,怎么就飘成这个样子了?
事实上,李自成等人还没有开始飘。
等到他们进了北京城,李信就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飘了,飘的自已都不知道自已是谁了,那个时候李信或许会更绝望。
第二天天光大亮,农民军就在高一功的率领下冲向了代州,双方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农民军如潮水一般的冲向代州,架着云梯开始向上冲。
城
城头之上,周遇吉带着林怀玉率领官兵和百姓抵抗,大锅里面烧好的开水,一瓢一瓢的往城下倒,除此之外,滚木雷石也不断的往下扔。
在所有战争形势当中,攻城战绝对能够排到惨烈之中去。
无数的人被砸下去,被开水烫伤掉到城下,落在地上一瞬间就将内脏摔出了血,喷出了一口血之后,整个人就不动了。
有的人没摔死,双手撑着自已跑到了城墙下方,但人已经昏迷了,基本上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如此一来,城墙下的人就越来越多。
从早上一直打到正午时分,代州城依旧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