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重新在亳州境内竖旗,然后招揽凤阳花鼓,乞丐乞儿,朝着凤阳府靠近。
“乡亲们,兄弟们!自打凤阳出了个朱皇帝,十年到有九年荒!
这是为什么?真的只是单纯的天灾吗?
不!这是人祸!
那些跟着凤阳的朱皇帝打天下的勋贵,回了家乡,仗着开国功臣的身份,就只会侵吞自家乡亲们的田土!
却是忘了!究竟咱们脚下这片土地上,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传下来的!
现在好了!他们衣锦还乡,害得咱们这些儿孙年年逃荒,对外走去,就是唱花鼓,讨口子。讨不到一口吃的,就得囫囵饿死!
现在,跟着我们走!参军分田!打倒地主!开仓放粮!不愁吃穿!地主家的婆娘,优先分给建功的好汉当婆姨!
咱们新顺国的土地,都是朝廷的!你们分到的田,除了不能买卖,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王仕海带着宣传队,将收拢来的凤阳乞丐们召唤来,不断地宣传新的土地政策好坏。
百姓们才不管土地买卖的问题,他们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分到土地!粮食!以及女人!
对于游离在新顺国直接统辖的军队支系上,谁都做不到他们百分百按照军规来办。
尤其是闯军这样的势力,因此王仕海他们一贯的忽悠,就是许诺,忽悠,然后新兵兑现三分之一,老兵兑现三分之二,循序渐进。
这也是他们的一贯手法。
很快,他们越过亳州,进入蒙城县。
蒙城县看到闯军旗,下令戒严,不敢应对。
而他们懒得管,对蒙城县四周的地主,发动了破灭。
上次是因为被夹击了,这才溃败。
而马士英的部队,并未衔尾追击他,而是停在亳州休息。
现在敌人跑到了蒙城县,相关消息自然快速传到他手中。
马士英赶紧带兵南下。
讲真的,马士英原本以为他花了大钱,将自己从宣府的沼泽之中摘出来是相当幸运的。
结果,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大巴掌,凤阳这边也不安定,而且敌人并不弱。
虽然这一次溃败了,但核心老营还在,他们在蒙城县闹了一番。
等到马士英进入蒙城地界,就遭遇了一场野战。
结果这一次战争,前后没有一个时辰,马士英就被高迎祥带来的骑兵直接冲散。
马士英一下溃败几十里,逃进了凤阳府城内。
就在马士英在凤阳府内大规模整顿兵备,想要抵抗的闯军时,前线来报,闯军一分为二。
一路由高一功统帅,北上宿州。
一路由高迎祥统帅,进发五河县。
马士英想了半天,都看不明白对方的操作,直到三日之后消息再一次传来,闯军前锋出现在了泗州城外,并且快速朝着明祖陵方向靠近。
瞬间,一股寒意,从马士英身上冒出来。
他感觉到了他这辈子政治生涯的绝对危机!
“快!起兵!下令全军开拔!东出泗州!”
马士英疯了似的带着两百轻骑先一步冲出凤阳府,并把飞熊卫、英武卫、长淮卫三卫兵马全骑兵全部聚拢,总共凑了三千骑兵,越过旧县巡检司,冲到了泗州城下。
此时的泗州城已经被围困,马士英不管不顾,带着骑兵就冲围困泗州城的闯军阵营。
还真别说,马士英冲进去了。
毕竟状若疯魔,不死不休的打法,对于新一批加入的凤阳老乡来说,真是有点骇人。
他们都是来参军拿地的,地也才看了几眼就出来外边从征,总是怕死了以后,土地归了别人,所以能不拼命,他们暂时不想拼命。
想要真正能挑起战场大梁,估摸还得三五场艰苦作战才成。
所以,当马士英冲进城内,结果就看到了稀稀拉拉的兵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泗州知州怒吼道:“不是让你调集各家勋爵、士绅的家丁,以及补齐三班衙役了吗?缘何只有这点人!”
“这……下官不……不善兵事……”
知州哆哆嗦嗦,没想到刚见面就被怒吼训斥,他不要面子的吗?
“敌人主力在哪里?”
“这……不都在城外?”
“若是在城外,本官能这么轻易冲进来?”闻言,马士英气笑了,但下一秒他冷汗下来了,“祖陵那边可有兵马?”
“啊?祖陵的兵马,多数在泗州城内……”知州指着西北角落,那边挂着一支旗帜,赫然是镇守祖陵的陵卫。
知州还乐呵呵的说:“这些陵卫守军,乃是洞悉大局之人,见泗州危机,毅然决然出兵增援我等……”
知州的话还未说完,巴掌就砸在了他脸上,马士英抓狂,几欲发疯的怒吼:"完了!完了!闯贼主力去了祖陵,若是被掘了祖陵,你我之下场……断无生机!"
方才还被打得发懵,怒意难捱,想要质问为何粗鲁对他的知州脸色煞白:“不至于吧!撅人祖陵,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们是贼兵!礼不下庶人懂吗!贼兵要灭亡大明社稷国运,撅人祖陵又如何?!”
马士英大喝,然后看向知州:“只留下五百人守城,其余之人随我冲杀出去!还有,祖陵卫无诏不得擅离职守,为何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这……”
“说!”
“是!泗州城外有很多土地是祖陵卫官的资产,这些人是被那些卫官派遣来转移财货入城自保的!”
“愚蠢!混账!”马士英被气得肝疼,“速速去准备!不然真叫祖陵出事,你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泗州知州瞬间惊醒,赶紧去下令。
城内鸡飞狗跳了半个时辰,马士英带着人联系外边的三卫骑兵,一起行动,前后夹击,将东城的困局破开。
接着他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马步军狂奔向东,结果还没跑出十里亭的位置,马士英身后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是……完了!祖陵,冒烟了!”
马士英转过头,就看到了东南祖陵的方向有烟柱冲天而起。
马士英只觉得脑袋一阵轰鸣,头晕目眩,差点就没坐稳要摔下来。
缓了缓,他才咬着牙怒吼:“随我杀过去!祖陵不能被彻底毁坏,否则死的就是我们的三族!”
“之前还骇然的重任,瞬间感觉身躯轻颤,接着疯了似的往前冲,尤其是祖陵卫兵们,他们更是疯狂往前冲。
他们是第一责任人啊!祖陵被毁,别说三族,六族九族都不见得能保住!”
很快,原本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愣是被他们用四十五分钟就跑完了。
而跑到这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地拒马,以及一些大炮,已经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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