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控制了后院。
王二将知县人头挂在马匹上,然后催动战马朝前,神情严肃。
王信带着警卫总旗跟着,杀气腾腾。
而郑彦夫在打死了张班头之后,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他现在可是打死了衙役,跟造反了有什么区别?
于是,没有多想,这家伙也提了张班头的脑袋,准备冲击县衙,将知县弄死。
不然等知县反应过来,他肯定也得完蛋。
结果没走两步,有人跑来:“郑爷,有贼军冲进县衙,将知县杀了!”
“哈?”郑彦夫一惊,“谁领的头?”
“好像是长润里的王二!”这个人大声说,“我刚才看到了王二乌泱泱几千人冲了县衙,那架势,就跟遮天蔽日一样,太可怕了!”
“王二……种光道……会社的人?他们怎么敢杀知县?”郑彦夫不可思议的说,“他们不就是帮着知县干事的吗?”
“俺也不晓得,反正都是这么说,我刚进走了,要是这群人杀进来,到处抢劫,那就完了。”
这人跑了。
一听这话,有些跟着聒噪的家伙,也悄默咪的散了。
等到郑彦夫反应过来:“喂,你们去哪里……”
离散的人,呼呼跑,拔腿跑,速度更快了!
“草!撮鸟贼!跑得真快!”
郑彦夫的小弟马二第一个破口大骂。
其他人也都骂了起来。
“王二!王二来了!”
有人突然高喊,郑彦夫回过神来,迎头就看到了骑着大马,扛着“大同”大旗的王二靠近。
“马脖子上有人头!带乌纱的!”
“该不会就是知县的脑袋吧!”
顷刻,众人侧目,无不露出惊骇和钦佩。
居然真的将知县干掉了!
“大同军替天行道!”王信看到郑彦夫,想起了王三的教诲,立刻大吼。
警卫总旗随之而动。
郑彦夫他们哆嗦了一下,一个两个下意识的露出畏惧。
这就是军队的气魄。
“我是王二,知县已死,你们就不必冲击县衙了。从现在开始,接受我的整编。”王二勒住马,淡淡的看着郑彦夫他们一伙人。
“喂!你这话不对!澄城县是我们澄城人的,你一个外来的家伙,凭啥说这话!”
“就是!我们要尊,也是尊郑哥!”
马二又是跳出来最欢的,毕竟他被郑彦夫救了几次,得报答。
“没错!外乡人滚出去!”
“滚啊!你们这些撮鸟贼,乞丐,怎敢这么叫喊!”
王信看着他们这模样,不由得露出轻蔑神情。
若不是他们多少接受了王三几个月的训练,或许也会跟以前一样,喊出相同的话,露出一样的神情。
但现在,他们更多了几分鄙视。
“不能接受整编,那就是敌人。二叔,三叔交代过,能收就收,不能收……”
王信走上来,小声对王二说。
王二微微颔首,手中的旗杆一抬。
“小心!”郑彦夫脸色大变,刚想上去救人,就看到王二已经将大同军旗投出,跳出来嚷嚷的马二立刻就被旗杆戳死。
“哔哔——警卫总旗,出阵!”
王信拔刀,吐出口中哨子:“郑彦夫是地痞恶霸,大同军替天行道,绝不姑息!”
“你们他娘不也是!”郑彦夫气得咆哮,可惜没有机会了。
王信身后的警卫总旗,是王三搜罗来的军户好手,是真正上过延绥战场跟蒙古人厮杀过的厮杀汉,大场面见过不少。
就眼前百十号地痞,在他们眼底根本不够看!
都不用王信和王二后续指挥,这群人就跟饿狼入羊群,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王二瞅准机会,弯弓搭箭,将郑彦夫直接射倒。
很快地痞们逃散。
叫他们顺风打架还成,一旦上升到了逆风战局,那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勇气。
他们一哄而散,王二这才招呼他们去控制西城,彻底将整个城池控制下来。
城头,王二看着夕阳,莫名带着一丝畅快。
回过神,整个澄城县,被彻底控制了,之前那些差役、衙役,在王三和种光道的配合之下,调动起来,快速镇压整个澄城县内部的秩序,虽然还是之前的秩序。
不过已经好太多了。
而之后,这座城池,就是他在领导了!
想想都刺激。
“二叔,三叔派人来催您回去。”
“好。”王二回过神来是,赶紧下城,然后返回县衙。
此时的县衙一箱箱银两、米粮被搬出来,师爷辛璩正赔笑着造册,边上有县丞、主簿、以及各级文书官差,他们都被大同军盯着,正在登记物资。
王三则是在翻书,《奇器图说》。
没想到知县张斗耀的书房里,居然有这个宝贝。
但转念一想也释然了,王徵,这会儿应该还呆在西安府泾阳县给继母服丧。
这本书,是他抽空印刷发行的。
听师爷辛璩所言,这本是王徵亲自送来的。
还说王徵曾经拉着张斗耀,帮着西洋和尚传教,不过被张斗耀鄙薄,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这本图书,就被丢在了角落。
王三进去书房翻看这才找到。
当然,王三也得到了一个最关键的信息,王徵,在泾阳县,人就在陕西。
本来今年就该为继母丁忧满,然后返京,但其父亲病重,随时可能离世。
若是不出意外,崇祯元年九月,其父病逝,继续丁忧,要一直到崇祯四年二月,才会被孙元化起复。
算算时间,他有机会。
王三看着手中的图册,越发坚定。
想要打赢大明朝,就必须要根据地和足够先进的武器。
而陕西十年九旱,接下来整个陕西都会成为大明最大的兵源地。
西安府不好打,那就绕道北方,走宁夏、庄浪、躲进陇南。
只要抓住这个王徵,想办法弄到足够的武器……
“三叔,二叔回来了。”王伊跑来,叫起了王三。
“哦,好。”王三放下书,看向王二说:“哥,情况如何?”
“放心,已经控制好了!”王二大马金刀的寻个位置坐下,随手拿起水壶灌了两口,爽冽道:“倒是你,怎么把这么多银子和粮食摆出来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