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铭没跟太叔琰说太明白,太叔琰现在是从三品武将,这小子打仗还行,心眼还是有点直。
历史上每次变革不是伴着腥风血雨,成了,败了,不过是史学家寥寥数笔。
那都是用无数人的政治前程,还有鲜血换的。
陈景铭看着书房外的竹子发呆,又是秋天了!
宋太玄被陈景铭请了过来。
“宋学长,这些年多亏了你,我姐夫才能官途顺利。”
宋太玄被人叫到陈景铭书房,听到陈景铭这仿若叙旧的语气,心里一动。
“太傅言重了,当初要不是陈家聘请了学生,也许学生还要为生计发愁。”
宋太玄倒也没有撒谎,他当初被人毁容,也曾颓废过好些时日。
要不是这位紫竹书院学弟拉了自己一把,他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日子。
陈景铭看宋太玄出于真心话语,他也有些意外。
宋学长才华横溢,就算他不去请他做幕僚,宋太玄也不会一生默默无闻。
这人自身才华太耀眼。
明珠蒙尘终有大放光彩之日。
陈景铭虽然肯定宋太玄才能,要不要从幕后走向前台,还是询问一下的好。
免得人家闲鱼野鹤习惯了,他搅了人家自在生活。
陈景铭想到这里,开口道,“宋学长是紫竹天骄人物,因为意外没能参加乡试,实在有些可惜。”
宋太玄没有急着回答,陈景铭这是明显有事要说。
果然,“我想推荐学长做地方官,不知道学长愿不愿意?”
宋太玄一愣,“推荐学生做官?这,吏部能同意?”
陈景铭摆摆手,“我直接跟皇上说,就是有点远,你愿意去吗?”
宋太玄狐疑,“太傅请说。”
陈景铭面前摊着大齐舆图,他指了指安南,“安南已经归于我大齐,可是治理有些不顺。
你若是愿意,我推举你去安南,做安南同知。”
宋太玄愣住了,“我只是一个秀才,如何做的五品同知?”
陈景铭不在意道,“你直说你愿不愿意吧,愿意我就给你安排上,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宋太玄………
这砸到头上的大馅饼,差点把他砸晕。
既然陈太傅看好他,还有什么犹豫的!
不就是做官嘛,这十多年他可是把官场看透了。
宋太玄恭敬道,“谢太傅提拔。”
陈景铭看他同意,让他回去等消息。
第二天,陈景铭去文华殿时,先去见了太子。
结果魏启也在御书房,哎呦喂,这可稀罕,皇上竟然主动过来批奏折了?
再一看,皇上啥都没干,太子在那里当牛做马。
呃……
皇上是个好皇上,就是费儿子!
魏渊看到陈景铭口气随意道,“怎么想起来御书房了?”
陈景铭跟魏启父子行礼,魏启摆拜手,“免了,景铭,你给朕出个主意……”
陈景铭好奇起来,皇上昨天就看着心情不好,莫非真有烦心事?
魏渊轻咳一声,提醒魏启,不是什么事都能让臣子解决的。
魏启………
魏渊问陈景铭,“你还没说呢,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说吧。”
陈景铭看魏启真的没在出声,就说自己事了。
“太子,前阵子不是说安南需要能吏治理,又挑不出人选,臣举荐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秀才,才华能力出众,可以派去治理好安南。”
魏渊一愣,“谁?”
有才华能力,却没连举人都没中,景铭手里还有这等人才?
陈景铭笑了笑,“太子,可还记得紫竹天骄宋太玄。”
魏渊仔细回想,“他不是被你请去给你姐夫做幕僚了。”
陈家当时托关系找的人,他当然记得。
陈景铭没想到太子竟知道,“太子,宋太玄才能出众,做幕僚太可惜了。”
魏渊对于宋太玄才能不太了解,陈景铭也从不给他推荐人才,这是陈景铭第一次做。
陈景铭看魏启也好奇,他只能解释,“宋太玄这人十分敏锐,安南形势复杂,需要一个能力强的人去整合。”
说白了,就是找个有心机的人,去把当地土着贵族给收拾了。
魏启想了想,“明天让他上朝,朕当场考考他,要是跟你说的一样,那就给他一个五品同知。”
陈景铭看目的达到,也不多留,转身想走。
魏启叫住人,“景铭,朕跟你一起去文华殿。”
陈景铭看下时辰,“是。”
魏启跟着陈景铭去文华殿,神色有些疲惫,“这几天勋贵跟朕几个弟弟走动频繁,后宫,太妃们也开始到处走动。”
陈景铭认真听着,这些早就料到了。
有些勋贵又不甘心被三代之后降级承爵的人,必然会生事。
本可以代代相传的富贵被人给截断了,怎么可能甘心。
“皇上,不是都安排好了,要是真有人走那一步,您正好可以永绝后患。”
魏启郁闷道,“这次要是宫变,只怕比明家谋反更厉害。”
陈景铭心里清楚,有多少皇帝就因为动了别人的利益,不是背上昏君的骂名,就是做了亡国之君。
陈景铭抬头看向天空,京城的秋天格外清朗。
“皇上,大浪淘沙,涤尽沙砾。能成功的,才能书写历史。”
魏启………
魏启停住脚步,神色逐渐坚定。
大浪淘沙,洗去沙砾后,留下的才是金子。
魏启深吸一口气,不想做听话的臣子,还想让朕供着不成?
他才是大齐皇帝!
魏启没有去文华殿,他转身回了御书房。
陈景铭送走魏启,走进文华殿,继续自己教书事业。
…………
陈继铭从运河码头上岸,夫妻俩带着陈霆瑜和陈馨瑜下了船。
陈瑾瑜跟陈玄瑜留在了青云县老家。
“京城现在不太平,二弟这次得罪了太多人,狄湛,路上小心。”
陈继铭跟陈景铭书信不断,知道京城将要风起云涌。
本来女儿也要留在老家的,又怕惹人注意,把有心人引去墨阳。
果然,半天的路程就遇到了劫杀,好在陈景铭派人过来接应,刺客见机不妙跑了。
陈继铭天黑前才风尘仆仆进了京城,跟随的侍卫家丁多半带伤。
陈景铭看的眉头紧皱,真是把他当病猫了。
“大哥大嫂,你们没事吧?”
陈继铭摇摇头,“我们没事,侍卫受伤的人多,让管家去请郎中过来医治。”
管家慌忙安排人请大夫,又张罗着安排晚饭。
接应陈继铭的人是虎贲军,玉衡手下。
陈景铭去跟皇上要人,要去接应他哥一家子,皇上就把虎贲军派给他了。
陈继铭回来后,跟陈景铭在书房商议,怎么应付勋贵反扑。
陈继铭思索道,“宋家,司空家,宰父家跟我们一样,都是凭着军功封侯。”
“他们比谁都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降级承爵能让皇上放下猜忌,恐怕以事求之不得。”
陈景铭点头,“这些天有一些武将偷偷给我送信,有人蛊惑他们谋反,另立新君。”
陈继铭…………
谁这么有脑子,找景铭的手下去做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