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
“那些人……,是……宫里的……?”
半个时辰之后。
百草味的店门之前,秦钟、孟人和立于一处,迎送一群人离去。
观那些人的身影,孟人和……忍不住了,刚才就想问的,却胆子不够,如今人走了,必须问问。
询问之前,忍不住再次咽下一口唾沫。
阔面发福的面上更是掠过别样的……激动、激昂之意,看向身边的小神医,低声一语。
那些人……大部分自己不认识,可……有两位自己很熟悉。
恒王殿下!
恭王府的小王爷!
那两位京城内极其尊贵之人,在那群人中,丝毫不显,甚至于……都边缘站着。
如此,还不能够看出什么?
那自己数十年就白活了。
心中有些猜测,然而,又有些不确定。
“孟总!”
“这件事……少知道一些更好。”
“的确是宫里的贵人!”
“幸好,百草味今日的开业还不错,不然……还真不好说。”
迎着孟人和看过来的希冀询问目光,秦钟很是摇摇头。
并没有说道。
只是简单提及一二。
“……”
“宫里的贵人!”
“小神医,和你在一块,我这两个月可是将以前数十年没有见过的贵人都见过许多了。”
“连恒王殿下都那般对待的贵人!”
“而且又如此年岁!”
“我心中已有了猜测,实在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此事……的确不易声张,万一为贵人不喜,就不好了,就不好了。”
尽管小神医没有明言,可也更加印证孟人和心中的猜测。
陛下?
上皇?
京城之内,能够令恒王殿下都那般的,唯有同为皇族的贵人,若然是皇宫外的贵人?
自然也有,而小神医说道是宫内的贵人。
那么。
范围就小了许多许多。
甚至于都可直接确定了。
自己在京城这么多年,许多事情也知道一些。
陛下如今不过四五十的年岁,或许也就比自己大一些,发丝不会那般灰白的。
上皇?
传闻中的上皇年岁倒是符合?
宫内的贵人,还能够带着内监出来,应该是上皇吧?除了上皇还能是谁呢?
真真心中的激动无法言语。
上皇竟然亲自前来百草味了?
念及此,心中又是忐忑,幸而,上皇他们已经离去了,幸而如小神医之言,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此事勿要多言。”
“百草味以后正常经营便可!”
秦钟笑语。
孟人和有所猜测?
也是正常,孟人和可是一个人精。
“小神医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想不到那等贵人也会在百草味用膳,真是……,真是……,哦,对了,那位贵人使用的餐盘和碗筷呢?”
“那些东西我要留着!”
“那可是有贵人的气息,小神医……,您已经是贵人了,那东西我……取走无碍吧?”
孟人和越想越是激动。
那等天下至尊至贵之人来百草味,任谁都会这般心绪,忽而,想到一事,更为欢喜。
上皇在店里用的东西还在呢。
应该还没被收拾。
那等尊贵至福之人使用的东西,绝对非凡,绝对浸染了一丝贵气,以后……那东西给儿子使用!
必须每餐都用,也好沾一沾福气。
沾一沾贵气!
“……”
“咳咳,你……取走吧。”
秦钟无言。
却也明白孟人和的心思。
尽管明白,可……还是觉得无言。
自己?
自己不需要!
“多谢小神医,多谢!”
孟人和无比欢喜的跳起来,连忙转身走向百草味内,那位至尊至贵之人使用的东西绝对……宝贝!
嗯。
在给儿子使用之前,自己先用用,好歹也沾沾贵气,万一接下来有好运了呢?
……
……
“上皇今日去了何处?”
皇城!
月华门旁,养心殿。
未时,一袭寻常明黄色五爪衮龙服的德正帝正坐于炕几上,批阅着每日军政文书。
一侧不远,龙首冰鉴矗立,随着窗外流入的微风,清凉之气席卷养心殿内外。
三丈开外的四周,各有一些随伺的内监,静立不言,未敢有任何声响动静。
觉一人走进,德正帝扫了一眼,随意问着。
“陛下!”
“上皇今日辰时正刻有余出宫,身边跟着恭王爷和长乐公主等人。”
“自西华门出,入大时雍坊,在那里的坊市走了走,巳时三刻离开大时雍坊,南下正西坊!”
“似是身体有恙,便是和恭王爷一处前往正西坊有名的百草厅,午时左右出来,在百草厅旁的百草味驻足排队!”
“在里面用膳。”
“还碰到了恒王、恭王世子、小神医,午时末,上皇离去!”
“此刻已经归于宫内了。”
戴权深深一礼,未敢抬首,低语缓缓,将一些事情有条不紊的确切说道出来。
“百草味?”
“百草厅?”
“他们名号差不多一样!”
德正帝随意道。
“陛下!”
“百草味就是百草厅开立的一处酒楼,论来和其它的酒楼不一样,别的酒楼都是先用饭,用完之后,再付钱!”
“百草味那里,先付钱买饭票,入内凭借饭票购买餐食,奴才们回禀,百草味里的餐食不少,足有五六十种以上。”
“都是提前做好的,分成一份份,凭借饭票,便可以取餐。”
“各式各样的都有。”
“而且,里面的餐食很便宜,无论荤素,无论鸡鱼肉蛋,还是瓜果时蔬,都是两文钱一份。”
“是以,想要食用的人很多,在门前常有排队买票的,上皇……和恭王爷、长乐公主等也排队买票。”
“上皇在百草味内吃了水豆腐一份,加糖沙的!”
“还有两个包子!素包子,里面是香菇、鸡蛋、豆腐的!”
“还有一份鸡蛋煎饼!”
“还有一份胡辣汤,外加一份牛肉!”
“还有一份蛋花汤!”
“大体如此,花了十多文钱!”
“用膳的时候,百草味的东主小神医随伺。”
戴权再次详细说道一些事。
“十多文钱!”
“可以吃那么多的东西?”
德正帝阅览奏章文书的动作一滞,抬首,看向戴权,岂非诓骗自己?两文钱一份?
父皇吃了那么多样,才十多文钱?
“陛下,百草味的东西都是两文钱一份。”
“,其余份量适中。”
“想来……百草味是不赚钱的,甚至于还要亏钱!”
戴权笑语应道。
“都是两文钱一份!”
“至少五六十份?”
“百草味!”
“排队买票,人应该很多吧?”
“百草厅!”
“小神医,他……很好,前几日捐输之时,他在捐输之外,又额外捐了十万两银子!”
“还有一些灾区需要的药材。”
“十万两银子!”
“百草味!”
“能够入父皇的口,想来那些吃食不差的。”
德正帝放下手中的文书,看向戴权,这奴才办事还行,自己想要知道的,他心中都有。
“陛下,人的确很多!”
“用饭的时间,更是排的很长很长。”
戴权颔首。
“小神医!”
“恒王?”
“康儿最近如何?”
德正帝轻咳一声,话题直接一转。
“陛下!”
“恒王殿下一直在负责三十六坊的如厕之地扩增,不日将成。”
“如今的京城街道上,已然干净许多。”
“陛下!”
戴权连忙起身,行向另外一处,快速的将茶水备好,亲自端上来,顺而,说道一些事。
“康儿,办事还是用心的。”
“难得没有像他的几个兄长那样。”
“国库亏空的事情,……,延长至一年的时间?哼,戴权,传朕口谕,相召锦衣卫马叶前来!”
德正帝轻呷一口茶水,滋润喉咙,亮眸微微眯起。
略有沉吟,令下。
“奴才领命!”
戴权又是深深一礼。
******
“狗奴才!”
“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铺子有三成份例是我王家的,我拿银子不应该?”
“就是凤丫头在这里,她也没话说。”
“你一个小小奴才,也敢拦我!”
“狗东西,也不睁开你的眼睛瞧瞧主人是谁?”
“今儿怎么才一百八十两,一份艾克丸都不够,其它银子呢?你藏起来了?”
“赶紧拿出来?”
“……”
正西坊。
四条胡同。
这里虽非正西坊主街之地,却也是难得的几个宽阔繁闹区域,临近申时,一阵阵的打闹之音从街道一隅传出。
直接引得街道往来之人围拢上去,纷纷看热闹。
一处两间的门面东出,一个此刻有些乱糟糟的点心蛋糕铺子出现在诸人眼中深处。
“王大爷,铺子里真的没钱了。”
“昨儿都交上去了,只留下一些应急的,还有一些应付的款项银子。”
“果然这些银子也拿走,真的会……。”
“……”
铺子的正中场地上,或是躺着,或者瘫坐着数人,正在不住的苦苦求饶,不住的哀嚎着。
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人正不住拳打脚踢那些人,跟随的一些侍从也纷纷动手。
“我让你给我还嘴?”
“不懂规矩的奴才!”
“这些日子的银子越来越少,都被你们拿走了吧?”
“今儿要不好好打你们一顿,还不知道谁是主人!”
“给我打!”
“往死里打!”
“一百八十两够什么,顶多在花满楼吃喝一顿,连御个好颜色的妞儿都不够!”
“给我打!”
“今儿要是不拿出银子,你就不用出去了!”
着一件宝石红撮晕缬青衣,腰间系着云白涡纹角带,束发而冠,衣阙不俗。
本该一位俊雅不俗的男子,此刻多暴虐之形。
手中拿着一包银子,瞅着那还在不住辩解的奴才,直接在此一脚踹过去。
自己要的是理由?
自己要的是银子?
十多日之前,自己来这里一趟,起码数百两银子的好处,现在……两百两都没有了?
不是被贪了是什么?
狗奴才还骗自己?
不打他打谁!
“王大爷!”
“王大爷,绕过我吧,我真没有银子了,铺子里也没……,……。”
“真……。”
铺子里的那人还欲要说什么,却说不上来了。
直接被更多的拳打脚踢覆盖,数息之后,只剩下一阵阵不住的求饶以及深深的呜咽。
店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指手画脚,言笑晏晏,难得看到这般有趣的场面,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