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
伊水南岸。
三千人分为数个队伍。
看着远处的小路上缓缓行来的队伍。
一群装备各异,但都头系黑布的大军。
人数有近万,除了前方的百十个车兵和一千多骑士,其余皆为步卒。
韩信用望远镜看着,终于看到一群骑着健壮马匹,身着秦军甲胄的相对正规的队伍。
“为首那个头戴红缨铁盔的人应该就是这支队伍的首领。”
云恢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砰!
一声爆竹声响,望远镜里,人群大乱。
砰砰砰!
荒山之间,似乎是谁家点燃了爆竹。
但这明显不是爆竹能发出的声音。
同时每个声响,便有队伍中的将领突然坠地。
或头上,或胸前,都有一个血洞。
没有人来的突袭,没有人影的屠杀,就在这个山谷进行。
所有企图阻织人手想向周围山上查看的人,全都倒地。
一场屠杀进行了顿饭功夫,山谷里的人彻底惊慌。
很快他们发现只要扔掉手中武器,趴在地上,便能逃过莫名的死亡。
很快,山谷里除了马匹,都是趴在地上的人。
“没死的蹲起来,双手抱头!”
爆竹声停止,有人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这些人脸上灰扑扑的,身上还披着编织的树叶。
说话的是个手持狭刀的女子,脸上带着杀气,指向了一个身穿铠甲的将领。
“神女饶命,神女饶命!我等无意冒犯天神,只是从此地借道!”
先是被莫名的死亡震慑心神,而后又有身着怪异的女子出现。
真像是有神人被他们惊扰,出手惩戒这些人。
“少废话,我等是大秦新军,奉命讨伐反贼。
你等从何处而来,是那支反贼,要去何地?”
一听是人,那抱头的将领抬头看了一眼,见真是个十八九的小女子。
低头后眼神转了转,“我等从陈县而来,是绕道荥阳,突袭函谷关的队伍……”
此人言语不停,眼睛却是瞥见了一旁倒地人的一杆长矛。
这人就地一滚,抓起长矛后便朝这女子方向刺去。
秦人新军,那便是人,是人就能杀死。
而其他见这人是个女子,顿时起了生擒的念头。
能够统领一队人伏击,想来是个将领。
女子竟然能做将领,暴秦真是没人了。
长矛直刺女子将领。
但还未等他确认是否刺中。
便见一道身影突然栖身到了他的面前。
手中力道一松,长矛被狭刀一斩而断。
他则被一脚踹飞。
周围负责控制俘虏的新军士卒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
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这将领被踹飞后并没有束手,而是抓起了一旁不知被谁人丢下长剑,再次冲杀而来。
长剑直刺,女子转身。
狭刀碰撞长剑,闪出一道火花。
当啷一声。
那青铜剑竟再次断为两节。
女子这次没有留手,单手朝腰间一摸。
一点寒光直刺这将领脖颈。
噗呲。
那人惊愕的双眼失去了焦距。
女子拔出刺在此人脖颈的匕首。
在胳膊上擦掉了血迹。
看着周围抱头偷瞄俘虏。
“敢有反抗者,便是如此下场!”
女子声音传遍整片战场,没有人再有反抗举动。
韩信远远看着这一幕,“听说学院中爱慕这女子的人还挺多。”
云恢笑了笑,“是挺多,男女都有。”
“挺厉害,怪不得陛下让其做为新军副将。”
“这副将可不是陛下任命的,而是她亲手打出来。”
五百多兵学院学生,选出一百人参与这次新军出关。
挑选的规则很简单。
徒手搏斗。
前一百人即可编入新军,同时免除学末大比。
飞燕一人战至之后,成了没有争议的副将。
其他学员见识过她的凶狠,便没人看这场短暂的搏杀。
因为他们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
挑谁不好,偏偏挑她。
“真是一柄利刃啊。”
韩信感叹一声,便转身叫来通讯士卒。
“传讯函谷关,让他们派人来接收俘虏。
所有人上报子弹损耗,交由军需官调配。
我们原地休整三天,闹这么大动静,洛阳城内应该有所察觉了。”
三千人编制的队伍,各有分工,除了大部分战斗士卒外,便以兵学院百名学生为核心。
韩信很快将每个分支需要做的事情理顺,连自诩统筹无敌的云恢都大为惊骇。
这人真是个天生的统帅。
敌我损失很快统计清楚。
这支奇袭的队伍有人。
半数都是路上汇聚起来的各种反秦义士。
为首的将领名叫周文,听说曾经是楚国项燕军中的日者,也曾跟随过春申君一段时间。
陈胜起兵,周文便自言懂兵法,便被陈胜授了将军印信。
此次绕道函谷关,是他的提议。
秦军这几年南征北讨,士卒分散边塞,内地守备正是空虚之时。
若是能够有一支奇军绕道函谷,便可直接威胁秦之国都。
陈胜大赞其计谋,便给了六千士卒,轻装出发。
一路行来,边走边战,沿途更是遇到杀了各县县令起兵应陈王的义兵。
这才有了一万余人。
“俘虏八千余,我方伤三人,弹药消耗五千多发。”
韩信看到这个数字,不由的头皮发麻。
这真的是单方面的屠杀。
离谱的是伤的三人是下山时被石头绊倒摔伤的。
一时间这三人成了营地争相围观的奇景。
“这个周文不简单,真让他走到函谷,冬日之前恐怕能够聚拢近十万之重。”
前方就是洛阳城,常住人口就有五万余人,加上这条路上多是富庶之地,人口也多。
真都加入了叛军,函谷关便真的危矣。
地上躺着一排的人。
为首是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
此时满脸血迹,已然是个死人了。
营地外,被俘虏的人被分到各处。
有挖坑的,有搬石头的。
韩信要将这些人埋葬在此地。
同时也算给这些俘虏找些活干。
不能让他们闲着。
次日一早,便有一支千人队伍从北方而来。
见到山谷中忙碌景象,大为惊骇。
等见到秦军旗帜后,才放心前来打探。
“我等是大秦新军,这是符印,你可去郡中查验。”
“不敢有疑!”
那为首的将领接过云恢递过来的印信,嘴上说着不疑。
但仍旧仔细看了起来。
待看不出任何疑点后,才问起山谷中的事情。
为了防止太过惊骇,云恢特意将此次伏击战说的夸张一些。
自己死了半数士卒,才有此获。
顺便卖了此人一个人情,打算将军报之中,写上这支洛阳城援军的帮助。
白得了一份军功,这将领自然欣喜。
其实云恢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这支奇军暂时不能太过张扬。
否则会成为众矢之的,借助洛阳城的协助,打赢一场伏击战在这个时代算是正常。
“敢问二位将军名讳?”
“名讳你不必知晓,只需知道,此为上林学宫兵学院长,我为上林学宫法学院长。
这将领大为惊骇,真正被惊到了。
上林学宫谁人不知,那可是奇人异士聚集之地。
来的还是两院之长,能有此胜,也说的过去了。
“另外这些缴获也分一半与你,我们另有任务,不便携带这些庸杂之物。”
好家伙,马匹,车辆,粮草,兵器在此二人眼中都是庸杂之物。
真不知道什么才不算是庸杂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