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正心里不舍,他去看那批货,那真是叫人挪不开眼,心里骂了尹天不知道多少次。
现在就是有这个心,也不敢动手拿,不拿他又不甘心。
他觉得学习尹天,先拖一阵子。
孙一正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咳咳,这件事不着急,不是新来的副站长还没到吗?”
“咱们再等等,等他到了,咱们再说这事”
林若棠嘴唇微微翘起,多熟悉的套路。
“拖”可是门大学问。
看来孙一正,跟着尹天还是学到不少东西。
而此时,天津站这栋楼的大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手里提着两个箱子。
他抬头看着这栋楼,心里感叹,这就是他要奋斗的地方,
“还不错!”
他轻声说了一句,就大步走进去。
这边林若棠和孙一正话还没说,秘书就上来喊道:
“站长,门口来人了,说是新来的副站长!”
孙一正像是被烧着屁股一般,突然站起来,自已嘴巴又没有开过光,怎么说副站长,副站长就来了?
林若棠在他身后,脸上露出隐秘的笑容。
等两人走到大厅,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们,
“谢副站长!”
听到有人喊自已,男人缓缓转过身来,摘下帽子,正是谢无畏。
孙一正见状,缓缓说道:
“谢副站长辛苦了!”
谢无畏扬起眉头笑着,看起来沉稳,但是神采之间可见其锋利,
“站长!”
谢无畏看向林若棠,锐利的眼神瞬间收起,声音都低沉了不少,
“林督察!”
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冯年眼神扫了扫两人,不对啊,不是说林若棠结婚了吗?怎么和这男人眼神不对劲,两人气氛也不对?
汪鸣倒是若有所思,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看来天津站又要热闹起来了。
“这是新来的副站长,也是林督察的丈夫。”
听孙一正的介绍,林若棠脸上的笑,也真诚了不少。
“大家,我是新来的副站长,叫谢无畏,从总部来的。”
谢无畏说完后,看向林若棠眼神温和不少,
“也是林督察的丈夫。”
汪鸣见状,立马说道:
“二位真是伉俪情深,谢副站长为了林督察,从总部来到我们这里。”
要知道不是人都挤破脑袋往总部走,还有人愿意离开,真是稀奇。
至少冯年瞪大了一双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看谢无畏的眼神,简直像是看神经病。
“既然谢副站长今日来,我做主,今晚咱们就在这里做上一桌酒席,给谢副站长接风!”
孙一正这话一出,大家都挺高兴。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冯年。
孙一正还有其他人对他都挺冷淡的,搞得他心里不舒服,脸色也沉下来了。
不管他舒不舒服,接风宴是摆上了。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气氛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
谢无畏还是谢无畏,无论在哪里,他都有超高人气。
喝了一轮酒下来,汪鸣就对谢无畏亲近不少,就是冯年冷冰冰的脸也缓和了。
只是孙一正眸子沉了下来,新来的副站长是个扎手的人,他意识现在局面似乎对自已不是很有利。
林若棠是谢无畏的媳妇,而汪鸣似乎对谢无畏很有好感,只有冯年瞧着态度有些冷淡。
但冯年是尹天留下的人,他有很膈应。
孙一正意识到,他要安插一个自已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跟他站在同一个船上的人,他说东绝不往西的一个人。
他琢磨片刻,正好汪鸣现在是总务处处长,那书记就换一个人当。
不然到时候他成为光杆司令,还要处处受制于人。
但是林若棠确实极好的助力,而且那批赃款还没走,他心里还惦记。
他推着自已的眼镜框,突然想到一个毒辣的主意。
孙一正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谢无畏和其他人推杯换盏。
林若棠扫了一眼孙一正,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这人又想什么主意。
这个时候其他人找林若棠谈话,谢无畏也坐在孙一正旁边。
“谢副站长,你来的这里,是来对了。”
见孙一正这么说,谢无畏反而感兴趣了,一脸兴味问道:
“站长,怎么这么说?”
“大家可都说我脑子不太灵光。”
谢无畏说到这里,自嘲一笑。
见林若棠没注意这边,孙一正靠近谢无畏耳边道:
“林督察魅力大,确实需要丈夫在旁边。”
谢无畏皱起眉头,扫了一眼林若棠,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他故意做给孙一正看的,他倒是要看看孙一正到底打什么主意。
“此话怎讲?”
见谢无畏上钩,孙一正确不说了,欲言又止,
“听说稽查处的吴副处长和林小姐是旧相识…”
“而且听说傅团长也很欣赏林督察…”
谢无畏眉眼冷了冷,孙一正居然想离间他和林若棠。
他眼神动了动,举起酒杯,
“站长,也挺关心林督察,这些事情都知道。”
见谢无畏眼神打着打量,孙一正有些尴尬,没想到谢无畏不按套路出牌。
见孙一正僵住了,谢无畏也不再吓孙一正,继续说道:
“吴有望,呵,我和他老相识了,至于傅团长,也是久仰大名啊!”
见谢无畏终于说到正事上,孙一正也松了口气。
谢无畏说完后,端起酒杯,
“天津站的很多事情都要站长指点,改日拜访站长,希望站长不嫌我叨扰。”
“哪里,随时欢迎!”
孙一正面上笑着,心里却一直警惕,这个谢无畏说话做事还真叫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这样难缠的人物,得压着他,否则尹飞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谢无畏肯定是不可能站自已这边,但林若棠不一样,林若棠还能在拉拢一番。
前提是要两人感情破裂,到时候拉林若棠站自已一方,就简单多了。
否则两人情比金坚,那对他大大不利了。
只是夫妻而已,这年代,就是亲人也可能因为权利反目成仇。
夫妻又怎样?
至亲至疏夫妻,牌场都无父子,何况名权场。
而谢无畏知道孙一正的心思后,他倒是放下心来。
他并不想听陈寿的话,弄走孙一正,现在局势有些明朗化,孙一正作为亲信,肯定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反而自已上位,说不定还会被换下来,何必多此一举。
林若棠低声在谢无畏耳边问道:
“刚才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