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辰时,王熙凤在贾母面前应了个卯,就被打发回来。
老太太让她回来用完膳后,用心准备迎接王妃开府里拜访事宜。
王熙凤回到自己的屋里走,看到贾琏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案几后等她回来用早膳。
在贾琏身旁,侍立着一位体态妖娆的美貌女子,她就是琏二爷最近新纳的小妾秋桐。
身为豪门贵族府里的小妾,每天在主母面前立规矩是常事,秋桐自然也不能例外。
不过,王熙凤今儿可没有心情刁难她,她一进屋,便冲秋桐摆手道:“你回去歇着吧,我们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秋桐瞅了一眼贾琏,她有点不想离开,虽说立规矩时常被王熙凤刁难,可今儿吕宋王妃要过来,她很想留下来瞧瞧热闹。
贾琏冲她摆手道:“你回去歇着吧,我和你们奶奶有事要商议。”
“奴家告退。”
秋桐见琏二爷发了话,只能乖乖地回去用膳。
等秋桐走后,王熙凤让人摆好早膳,她一边用膳,一边冲贾琏叮嘱道:“老太太才刚说了,让二爷派人去通知小戏班子,今儿来府里为可卿妹子唱戏。”
家琏点头道:“行,我稍后打发小厮去通知她们。”
王熙凤:“还有一件事,我昨儿和林妹妹说好,要在金陵合伙开一间汽车制造作坊。这笔投资要五干两银子,我想向二爷拆借二干两银子应个急。”
贾琏闻言忙问:“开汽车作坊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晓?”
王熙凤得意地道:“云兄弟手下那帮洋人开发出一种什么机,可以不烧柴炭就能开着车跑,林妹妹开作坊就是制造这种车,听说一辆小汽车要卖三干两银子。”
“你说多少?”
“三干两银子。”
贾琏听到这个数字,顿时眼睛瞪得贼亮,他忙问:“林妹妹还需不需要投资?我也想入股。”
“应该不需要吧,你也知晓,林妹妹手里有两三百万两银子,她怎么会缺银子呢。”
“那你稍后帮我求求林妹妹,一定要她答应让我投资入股。”
“二爷这不是为难我嘛,我昨儿刚求的她,今儿再去,岂不是让林妹妹说我贪得无厌。”
“呃~”
贾琏心说:“凤辣子这是找借口不想帮他呀。”
他正想着要怎么劝说王熙凤在林妹妹面前帮他求情,却见一名丫鬟挑帘喊道:“珍大爷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贾珍从门外走进来,冲两人笑道:“琏兄弟,大妹子,你们在用膳呢。”
贾琏放下筷子,起身冲贾珍笑问:“珍大哥用过早膳没有?”
“已经用过了。”
王熙凤:“珍大哥快请坐下说话,丰儿,快去替珍大哥斟茶。”
“是,奶奶。”
贾珍在旁边落坐,然后冲贾琏笑道:“我听说四妹妹回京了?”
贾琏点头道:“是的,四妹妹是同王妃还有平儿一起回来的。”
贾珍:“我来是想问问,四妹妹这次回府,我这个做兄长的要不要为她接风洗尘?”
“这个~”
贾琏瞅向王熙凤,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
王熙凤:“珍大哥,稍后我抽个空问问四妹妹,看她怎么说。”
“多谢。”
贾珍道了声谢后,又冲贾琏抱怨道:“琏兄弟,你说王爷娶了我妹妹作侧妃,他怎么也该照顾一下我这个大舅哥吧。”
贾琏苦笑道:“珍大哥,这事你和我说也没用,云兄弟也不知晓是怎回事,好像不喜欢同你们东府的人打交道。”
贾珍一想还真是的,那家伙第一次见到他,就叫他贾将军,也不知他为何对自己那么冷淡。
王熙凤则在心里暗自腹诽:“就你们父子做的那些烂事,云兄弟要是恳搭理你们就怪了。”
这时,一名婆子挑帘走进来,冲贾琏夫妇禀报道:“回禀二爷,二奶奶,守门的小厮来报,说王妃和林姑娘已经入府了。”
“啊!”
王熙凤惊呼一声,随即冲小红吩咐道:“你去通知老太太,我和二爷去迎接可卿妹子。”
“是,奶奶。”
贾珍忙站起身道:“既然你们要去迎客,我就先告辞了。”
“珍大哥慢走。”
…
贾珍从凤姐屋里出来,独自朝贾母院外走去。
他刚走至一道垂花拱门处,就见对面走过来一群女孩子,中间簇拥着一位盛装打扮的美貌女子。
贾珍一见那女子,顿时就像是丟了魂似的,呆愣在当场。
迎面走过来的正是秦可卿带领的一群女眷,有黛玉,史湘云,平儿,惜春,小宛等人。
众人正说笑时,忽见前面有个男子挡住去路,还直勾勾地盯着秦可卿出神。
宝珠见状上前怒斥道:“大胆!见了王妃不知晓避让,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狂徒?”
平儿连忙上前道:“宝珠,你别误会,这是东府的珍大爷。”
贾珍忙躬身施礼道:“在下无意中冲撞了凤驾,还请王妃见谅。”
秦可卿冲宝珠道:“既然是长误会,你旁他自去吧。”
“是,王妃。”
宝珠冲家珍冷声道:“王妃宽大度,恕你无罪,你赶紧退下吧。”
“多谢,在下告退。”
…
贾珍退至一旁,等秦可卿领着众人都走了,他依旧站在原处,愣愣地出神。
他在心里暗想:“原来她就是秦业的女儿,这位可是差点做了他儿媳妇的女子。相比野蛮泼辣的夏金桂,两人可谓是仙女和母夜叉。
贾珍满腹心事地回到府里,恰好遇到贾蓉领着几个小厮要出府。
贾蓉看到他老子,顿时被吓了一跳,他忙躬身施礼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贾珍黑着脸道:“你这是准备去何处?”
贾蓉:“儿子今儿上午约了威远将军之子马睿谈事情。”
贾珍一听见火了,“谈事情,你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能有什么正经事要谈?”
“父亲容禀,儿子确实~”
“住口,你这个孽障,竟敢公开忤逆为父,来人,给我将他按在地上重责三十板子。”
贾蓉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父亲饶命,父亲饶命。”
“打,给我狠狠地打他。”
两个长随取来板子,将贾蓉按在地上,扒开他的裤子,啪啪啪地打起板子。
贾蓉一边大声呼痛,一边哀求父亲饶命。
贾珍咬呀切齿地瞅着贾蓉,脸上一丝不忍的表情都没有。
就在这时,夏金桂领着一群丫鬟婆子跑过来,冲正在打板子的长随大声喊道:“住手。”
贾珍冷声喝斥道:“混账,为父在教训逆子,你给我回去。”
夏金桂:“老爷这是在教训儿子吗?你这分明是想打死我夫君。”
“住口,你这个无知的蠢妇,连尊敬长辈都不懂吗?”
“你都想打死我夫君了,还配让我尊敬吗?”
家珍气得火冒三丈,他冲长随吩咐道:“给我往死里打,我瞧谁有胆子来阻止我教训儿子。”
夏金桂一听就急了,她冲身后的婆子吩咐道:“给我拦住他们,谁敢打我夫君,你们就打他。”
“是,奶奶。”
这些婆子都是夏金桂从娘家带来的,只听她的命令。
现在小主子发话了,她们立可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地照着那两个长随下了狠手。
贾珍见状,立刻从长随手里夺过板子,想要亲自动手。
可还没等他举起板子,就见夏金桂像头母老虎似的朝他扑过来,伸手就朝他脸上狠狠地挠去。
“啊!”
贾珍惨叫一声,随即扔掉手里的板子,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夏金桂冲婆子吩咐道:“你们找个春凳抬着大爷,咱们去找老祖宗评理去。”
家珍急道:“蠢妇,你还嫌这事不够丢脸是吗?”
夏金桂:“人说虎毒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想害死,我还怕去老祖宗面有丢脸吗?”
说完,她便领着几个婆子抬着贾蓉朝荣国府走去。
贾珍气极败坏地喊道:“这个恶妇,我早晚让蓉儿休了你。”
…
荣庆堂,花厅内。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正陪着秦可卿说话时,就见花厅外传来一阵暄闹声。
老太太忙冲鸳鸯吩咐道:“鸳鸯,你快去瞧瞧,发生了何事?”
“是。”
鸳鸯应了一声,她刚要出去,就见夏金桂头发散乱地跑进来,扑通跪在贾母面前,放声哭泣道:“老祖宗,老爷无缘无故地想打死我夫君,请您为孙媳做主。”
贾母:“你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金桂冲门外喊道:“将夫君抬进来,让老祖宗瞧瞧。”
贾母刚想阻止,却见几个婆子抬着裤子都被血水染红的贾蓉走进来。
夏金桂一边哭泣,一边将贾珍无故让人毒打贾蓉的事向老太太叙述了一遍。
贾母听后气得脸色发青,她今儿心情正好,却碰到这么一件遭心的事,真是让她恨得牙痒痒。
夏金桂:“老祖宗,老爷还说要休了孙媳。”
“他敢,你放心,只要你和蓉儿好好过日子,老婆子替你做主。”
“多谢老祖宗。”
贾母又冲鸳鸯吩咐道:“你去东府转告珍哥儿,他以后再敢无故责打蓉儿,我就不认他这个侄子。”
鸳鸯刚要领令,就见小惜春站起身,冲贾母央求道:“老祖宗,还是让孙女去处理这事吧。”
贾母略一思忖便道:“行,我让鸳鸯陪你一起去。”
“多谢老祖宗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