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轩王府西院,
老管家走进书房内,冲正在翻看公文的轩王爷禀报道:“王爷,林候爷前来拜访。”
轩王爷惊讶地道:“那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叫他进来。”
“是。”
老管家出去不久,便领着林云走进来。
等林云见过礼后,轩王爷冲其问道:“韩国使者看完战舰后,可还满意?”
林云:“回禀王爷,我原本还想在造船厂多待几日,可韩国使者急着要商谈采购蒸汽战舰,我才被迫陪他们赶回来。”
轩王爷满意地笑道:“不错,只要他们着急就好。”
“王爷,我这次去大沽造船厂,看到那边的情况不太好。”
“哦,那边怎么了?”
“回禀王爷,首先是战舰被调走太多,造成北海水师实力锐减,其次是士卒几乎全是新兵,这要是再爆发大的战事,北海水师只怕是难当大任。”
轩王爷无奈地道:“你说的本王又何偿不知,只是朝廷目前的首要任务是以收复台岛为主,北海水师也只能先等等了。”
林云:“王爷,战舰可以等,可士卒的训练不能等。我这次过去,看到水师6战队的官兵连饭都吃不饱,照这样下去,他们何时才能训练成1支精兵?”
轩王爷吃惊地道:“不会吧?我记得户部给北海水师的钱粮都是优先供应的吧?”
“想必是这中间出了岔子,还请王爷顾问1下此事。”
轩王爷:“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向户部查问的。”
“是。”
轩王爷:“你这次过去。有没有见到珩儿?”
“见到了,小王爷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好像什么都缺,尤其缺少有经验的老卒。”
轩王爷头疼地道:“现在朝廷有3处需要用兵,有作战经验的老卒都得派往前线,京营只能靠他们自己训练了。”
“王爷,我向宁珩提了1个建议,让他将前武卫士卒分批拉去造船厂训练基地,同水师6战队士卒在1起合练,您觉得如何?”
轩王爷闻言迟疑地道:“让京营和水师6战队在1起合练,有这个必要吗?”
林云:“不瞒王爷,我认为有大不列颠在背后撑腰,缅甸对我边境的骚扰很难停止。要是我大楚的军队从6路反攻缅甸,没有十几万军队是无法取胜的。要想节省钱粮,唯1的法子就是派水师远征缅甸,可水师远征就得有1支精锐的水师6战队才行,否则,远征缅甸就是隔靴搔痒,豪无意义。”
轩王爷思索了片刻才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让前武卫同水师6战队在1起合练吧。”
林云见正事已经谈完,便向轩王爷告辞:“若是王爷没别的吩咐,晚辈就告辞了。”
轩王爷:“你回去将远征缅甸的计划写份文书,交给本王审阅。”
“是。”
“去吧。”
“晚辈告辞。”
林云转身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冲轩王爷问道:“王爷,当初取代我接任顺天府尹的李馥大人,是何人推荐的?”
轩王爷诧异地问:“你怎么想起来问他?”
林云:“李大人最近抓了贾家1个被裁撤的管事,我怀疑他是想利用贾家来对付晚辈。”
轩王爷摆手道:“你想多了,李馥为官还是很清廉的,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和你无冤无仇,何苦冒着风险来为难你。”
林云:“但愿是我多心了,晚辈就怕有人指使他来对付我。”
轩王爷闻言就是1愣,他迟疑了片刻才道:“举荐李馥出任顺天府尹的是当时的次辅杨宏。”
“多谢王爷告之,晚辈告辞。”
林云说完,转身快步出门离去。
轩王爷站起身,冲门外喊道:“来人。”
老管家快步走进来,冲轩王爷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派人去查1下,顺天府尹最近抓捕贾家被裁撤的管事之事。”
“是。”
…
林云回到府里,径直来见贾敏,将他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对方。
贾敏听后震惊不已,杨宏是当朝首辅,他怎么会做对皇贵妃娘娘不利的事呢?
她冲林云问道:“云儿,会不会是咱们想多了?”
林云:“叔母,咱们宁可将对方往坏里想,也不能麻痹大意。”
贾敏点头道:“你说的对。对待政敌确实不能大意。”
林云:“可惜琏2哥去了金陵,这时候应该提醒娘娘多加注意。”
贾敏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过了片刻,她停下脚步冲林云问道:“我想不通,他们抓周瑞又能怎样?咱们若是置之不理,他不是白费心机了吗?”
林云:“叔母,抓周瑞只是开始,若是他们去抓凤嫂子,我理还是不理?”
贾敏惊道:“这怎么可能,李馥能有这个胆子吗?”
林云:“他只要摆出抓人的架势,不管我理不理,他们都赢了。”
“此话怎讲?”
“叔母请想,我若是不理,就会给天子留下1个印象,我这个人心机很深,而且冷酷无情,不能重用。若是我理了,天子又会觉得我同贾家纠缠过深,必须严加防范。”
贾敏听完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惊慌地道:“咱们和杨阁佬并无仇怨,他为何要如此对你?”
林云苦笑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和杨宏从无牵连,他为何对我像仇人1样?”
贾敏:“都是我和夫君连累了你,想必是你叔父在扬州惩治盐商的时候,无意中得罪了杨阁佬,才有今日的后患。”
林云刚想开口安慰贾敏几句,却见1个婆子快步跑进来,冲其禀报道:“太太,荣国府那边派人来报信,说顺天府的差役要抓琏2奶奶,请候爷赶紧去帮忙解围。”
贾敏闻言扑通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林云直发愣。
林云咬牙道:“叔母别担心,我先过去瞧瞧。”
“云儿,你不能去,”
林云平静地道:“叔母,伸头是1刀,缩头也是1刀,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躲起来让人嘲笑呢。”
贾敏急道:“你这1去,以后只怕是再不能带兵了。”
林云咬牙道:“别说带兵,我早就不想做这个官了。”
说完,他便快步向门外走去。
林云来到前院这边,让人备好战马,连1个护卫都没带,直接打马向荣国府跑去。
…
荣庆堂,花厅内。
贾母手拄着龙头拐杖,瞅着跪在面前的王熙凤喝斥道:“你老实交代,放印子钱有没有你的份?”
王熙凤哭泣道:“回禀老祖宗,孙媳却实不知此事。当初周嫂子只说是找我借钱,我哪里知晓周管家是拿去放印子钱。”
贾母闻言冲站在1旁的王夫人斥责道:“早就让你将那两个祸害撵出府去,可你偏不听,这下惹出祸事来了吧。”
王夫人阴沉着脸道:“老太太不用担心,儿媳已经派人去找宝玉他舅父,相信顺天府不敢造次的。”
贾母冷笑道:“顺天府的人既然敢堵上门来,就说明人家不怕王家舅老爷干涉此事,你还在这里做白日梦呢。”
王夫人壮着胆子回道:“就算宝玉他舅父压不住顺天府尹,宫里还有皇贵妃娘娘呢。”
贾母闻言有点心累,她这个儿媳还想将娘娘也牵扯进来,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她刚想骂醒这个蠢婆娘,就见1个婆子快步跑进来,向其禀报道:“回禀老太太,王家舅老爷让人传信回来,让府里配合顺天府调查案情。”
王熙凤闻言吓得1屁股坐在地板上,心里只觉得像是末日到了,她真要去了顺天府大堂,以后就别想再做琏2奶奶了。
王夫人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兄长在关键时候竟然选择袖手旁观。
贾母气得1顿龙头拐杖,冷声道:“老婆子到要出去瞧瞧,何人敢闯入我这府邸来抓人?”
她刚走出花厅,就见贾赦快步走过来,劝阻道:“母亲,您不能出去。”
贾母:“我不去,难道任由他们来府里抓人?”
贾赦:“请母亲息怒,孩儿这就出去同他们理论。”
贾母:“蠢才,你还没想明白吗,顺天府尹肯定是受人指使,才敢堵在门口抓人。”
贾赦闻言愣神道:“母亲是说有人在针对咱们贾家?”
“这事回头再说,老婆子先去会会顺天府尹。”
贾母的话音刚落,就见1名婆子惊喜地跑过来,向其禀报道:“老太太,侄少爷来了。”
王熙凤闻言惊喜地爬起来,上前抓住婆子的胳膊问道:“云兄弟真的来了?”
婆子点头道:“是的,侄少爷1个人骑马赶过来的。”
王熙凤手捂着胸口激动地道:“云兄弟果然是有情有义。”
贾母惊喜地道:“赦儿,快打发个小厮出去,提醒云哥儿,千万别和顺天府的人动手。”
贾赦:“儿子这就派人过去。”
…
荣国府正门外,林云翻身跳下战马,走到站在门外的顺天府尹李馥面前,冲其拱手道:“弟子林云给先生请安。”
李馥瞅着林云愧疚地道:“你不该来的。”
林云微笑道:“想当初,山长教弟子做学问要先学会做人,我今儿要是不来,以后还有何面目自称是山长的弟子?”
李馥:“就算你来了,也阻止不了我带人犯回去审问。”
“哦,那么请问先生,我凤嫂子犯了何罪?”
李馥:“罪犯周瑞招供,贾琏的妻子伙同他私放印子钱,害得十几户百姓家破人亡。”
林云伸手道:“证据拿出来,只要府尹大人有确凿的证据,我决不干涉你办案。”
李馥:“犯人的口供就是证据,别的证据还要审完才知晓。”
林云闻言嘲讽道:“府尹大人,我凤嫂子是内宅妇人,周瑞是外管事,你竟然相信他们会合伙放印子钱,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李馥闻言羞恼地道:“林若愚,你休要放4!”
林云伸手扯下1块衣角,扔向李馥道:“今儿咱们之间的师生之情1刀两断,你回去等着被弹劾吧。”
李馥黑着脸道:“好,我到要瞧瞧,你能嚣张到几时。”
“滚!”
林云嘴里吐出1个滚字,眼睛瞅向跟在李馥身后的那几名差役。
那些差役被吓得后退几步,人的名,树的影,林云在东城兵马司任指挥使的时候,抢走顺天府不少风头,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回去。”
李馥嘴里喊了1句,随即转身快步离去,这趟差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注定没个好结果,这从他带着差役前来堵门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等李馥走后,林云也没多做停留,直接骑上马背,打马朝林园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