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索瀚想到了法子,众人皆是心中一震围了过来。
若是真破了这王都,便是大功一件,索瀚想要,王崇文更是想要。
“且说说看!”
王崇文迫不及待地问。
“眼下,这加固城防乃是日夜开工,可到了晚上,便有不少匈奴人偷懒,几乎不加看管,若是我们提前联系好,便和悄默开了城门,把大军引进城内。”
索瀚本是负责给匈奴人送劳力,这其中工期的安排他自是知晓。
王崇文一听,却是皱眉道:“这等关键之事,晚上会没人看守?”
“不是没人看守,只是夜晚看守的不严,到了后半夜,大多的看守都会睡觉,这便是可以行动的机会!”
天寒地冻,到了夜间这温度比白天可冷了不少,怪不得月氏人死了这么多人。
这匈奴人,简直把月氏人当成了机器。
其中一人闻言,却是疑惑道:“后半夜既然看守松散,那为何不开了城门逃跑?”
“跑?往哪里跑?”索瀚愤恨道:“自从沙雅逃走后,这王都周边的村落,便都被匈奴人给洗劫一空了,没吃没喝,这冰天雪地逃出去,活不过三日。”
索瀚说的是实话,月氏国冬天的气候,他们自然知晓,就算出了城,也是死路一条。
王崇文略一思索,倒是觉得这等法子可行。
正面进攻,那必须再等十日,可今日入了城内,王崇文知晓月氏人已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而这开门放人进来,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王崇文望着索瀚,反问道:“你觉得,凭你现在的情况,会有人帮你吗?”
此言一出,倒是把索瀚问住了。
若说,这月氏王都内,最为招恨之人,索瀚敢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
虽然是匈奴人施暴,杀害了这么多的月氏人,可索瀚,却是妥妥的刽子手。
当初,他可是帮助匈奴人,押送青壮劳力去修筑城墙。
若是没有索瀚,王都内平民又怎会遭如此大难?
而眼下,仅凭索瀚的几句话,便想让人相信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索瀚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却不知如何应对。
王崇文倒是想了个法子:“这样,这天色也快黑了,我让人随你同去,你找信得过的人,让他来见我,我来说。”
王崇文可是大秦的行商,当初在这月氏人,也是颇为有名。
能成为丞相的座上宾,王崇文与王都内各官员的关系,颇为熟悉。
民间自然也有不少人知晓他这个人的,更何况,去年那数万秦军入城,这城内不少百姓,都是瞧见王崇文的。
眼下,所有月氏人的希望,便寄托在自已女王沙雅的身上,只要她到了大秦,便可以寻到援助。
毕竟,月氏对大秦可是毫无保留,不但送了战马,还举全国之力一起讨伐匈奴。
索瀚没有更好的办法,又吃了几口肉后,便带着一人,朝外走去。
王崇文便立刻让人准备笔墨,把情报写好后,便捆在了随行信鸽的脚下,放了出去。
……
索瀚带着一人,裹挟着风雪一路向前走着。
那秦人跟在身后,已是用布袍裹住面庞,若是细看,也看不出这人不是月氏人。
吃饱了肚子索瀚颇有力气,而眼下,正值白晚班交替,道路之上,皆是往来的月氏人,他们或已劳累了一天,或即将出发。
而索瀚的目的,则是城西的广场之上,那里便是月氏人的聚集地。
月氏人的房子早就被匈奴人占去了,他们只得蜗居在广场中央,白天有一批人休息,而晚上,则有另一批人休息,轮番着来。
而索瀚之所以能混个房间,也是因为那房子主人早就死绝,且又破败,连匈奴人都看不上,这才让索瀚寻了住下。
毕竟,索瀚一开始还帮着匈奴人治理王都,便没有匈奴人去找他的麻烦。
一路西行,不消一刻钟后,终是到了广场。
却见这广场之上,竟是扎满了毡房,而每个毡房里,皆是睡满了近百的月氏人。
寒冬腊月,没有生火的柴火,众人只得挤在一起取暖。
而眼下,广场上正是吃晚饭的时刻,月氏人排着队,领着属于自已的食物。
一旁的秦人却是瞧得清楚,这月氏人的碗中,竟是清可见底的粟米粥。
或许叫粟米清汤来的合适。
这等粮食,压根就不够一个成年人所需,放眼望去,却见这些个月氏人,皆是瘦骨嶙峋。
若不是考虑要坚固城防,这些个月氏人能否活到今日,都是个问号。
索瀚一路向前,方向明确,他本来为匈奴人做事,自是知道不少人的住处。
忽地,一旁的角落里传出来一个女生的哭喊声,一位月氏女性正抱着一个孩子,跪在发放食物的地方。
听闻这等凄惨的哭声,那秦人顿时停下了脚步望了过去,只见那位月氏女人,跪在地上拉扯着旁边匈奴人的衣角。
嘴中不住喃喃地说着什么,可这秦人却是听不懂。
忽地,站在一旁的匈奴人,竟是直接掏出了弯刀,直接一刀劈下,砍在了这位母亲的身上。
女人应声倒下,周围的月氏人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木讷地继续领着食物。
这种事情太过平常,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们早就麻木了。
那亲人捏紧拳头,盯着正在擦拭刀上血迹的匈奴人。
忽地,只觉得有人拉着自已的手,他回过头来,却见索瀚望着他摇了摇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已的使命,立刻低下了头,跟随在索瀚身后。
索瀚继续朝前,转了几个弯,这才在角落中寻了个毡房钻了进去。
这毡房面积颇小,好似是牧民放置杂物之用,里面却是住了七八个少年。
这些人,便是匈奴人选出来,服侍他们和管理筑墙之人。
毕竟,这大冷的冬天,匈奴人也不愿意在户外看守。
听到有人进来,众人便举目望去,等到看清来人后,所有人却是一同起身,皆是怒目而视。
索瀚的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人身上,那人便是今日放了自已一马之人。
挤出了个微笑,索瀚开口道:“我有个法子,可以救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