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无匈奴?
这是多少老秦人心中的溯源,上郡内的百姓皆是受尽了匈奴的袭扰。
这下,匈奴不但被赶出阴山,连着大漠也被赶了出去。
迎接路途之上,众人神色不一。
嬴政自然是心中畅快,自已的孙子,这又帮大秦打下了这般多的疆域,而且还是完胜。
而李斯,心中又喜又愁,喜的是,这大漠广袤的疆域以后便是大秦的了,丰美的草场,不知道又能养育多少子民,产出多少粮食。
当初陛下可是曾言,与那孔雀国开战,他可是要亲自御驾亲征。
两个大国之间的较量,比拼的本就是国力。
若是那孔雀国真如之前所知,定然也是个庞然大物般的存在,长期的征伐必然少不了。
这补充粮草,便又是头疼之事。
好在,这一次,小公子拿下了这般多的疆土,若是全种上玉米……
而李信,则全程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惆怅。
北击匈奴,诸将摩拳擦掌,就连老将王翦,也是多次书信,想要御敌前方。
可李信倒好,全程陪跑,本想着跟着始皇,能捞最后一波军功。
却没想到,大片的军功,已是分完,自已竟只捞到了一个护卫的工作。
实在可叹……
出营往北三十余里,迎接的队伍,便遇到了归来的大部队。
只是让嬴政没想到的是,领头的竟然是一望无际的牛羊。
粗略算下来,估摸有数十万头。
李斯瞧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陛下,这公子这一遭,收获颇丰啊。”
几十万头牛羊,奔走在草原上,斑斑点点煞是壮观。
嬴政也是感慨道:“不错,收获颇丰!可最主要的,还是解决了这匈奴的祸害。”
待到大军出现,玄色“赢”字旗帜醒目异常。
一年未见孙子的嬴政,远远地便瞧见了身穿白色披风的子婴,立于人群正中央。
大部队见到这边之人,便急速骑着战马迎了过来。
归来的途中,子婴便已是接到了消息,大父在漠南大营等着自已。
却没想到,大父竟然领着队伍出了营地迎接。
到了跟前,却见大父已是下马等着,子婴立刻翻身下马,笑着迎了上去。
望着自已长孙到来,嬴政一脸的慈笑。
子婴带着众人,行礼道:
“参见大父!”
“参见陛下!”
……
望着这些个功臣,嬴政笑道:“都起来吧。”
他走到子婴身前,摸着自已孙子的脑袋,笑道:“又长高了,再过两年都快到大父的肩膀了。”
大父身高八尺六寸,算得上高大威猛。
再过几个月新年,子婴便已是十岁,身高也是不矮。
“大父说笑了,子婴离大父的身高还早着呢。”
嬴政爽朗一下,拍了拍子婴的肩膀,却是看向了王翦,笑问道:“怎么样?你这老将风采不减当年啊。”
王翦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当初给咸阳内的熟人都写去了信件,让他们在陛
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陛下让自已找外孙。
好在,最后终是如愿以偿,到了这大漠之中,亲历了两场与匈奴之战。
多年的怨气,终是出了。
王翦自然心情舒畅,便笑道:“陛下,别的不说,我王翦的酒量,倒是不减。”
“哈哈……”嬴政闻言,旋即笑道:“正好,此次来这,也带了不少上好的鲁酒,今晚,都陪朕多饮几杯。”
身后的诸将闻言,皆是心中一喜。
能和始皇共饮,这是莫大的荣誉。
接着,嬴政便又对项羽、韩信、蒙恬及王贲等将领,各是夸耀了几句,这军功,得到了咸阳,要当着百官的面,进行封赏。
沙雅站在人群之中,一直望着这位大秦的掌舵者。
大秦,本就是离月氏最近的中原国家,秦语便是沙雅自小学习的第一门外语。
对于大秦的生活,沙雅自然向往无比。
那些个六国的英雄事迹,每每听起来,便让沙雅心生向往。
能一统六国,执掌天下的秦始皇,今日,终是站在自已的跟前。
只是,这般亲切的语气,倒是和沙雅想象的有点出入。
按照沙雅的想法,能一统六国的雄主,必然是个杀伐果断,让众臣胆怯惊恐的君主。
可眼前,这相谈甚欢的模样,倒打破了沙雅这等想法,对大秦更加好奇起来。
月氏国周围强敌环顾,往西有错综复杂的西域诸国,往北则有虎视眈眈的匈奴,而往东则有雄霸一方的大秦。
而月氏国危机感十足,历代君王,皆是想要摆脱这种困境。
若是按照自已父王的想法,待到沙雅成年,便要献给大秦的王储。
以此来拉拢大秦的庇佑,只是还未等实施,却是被匈奴所杀。
沙雅被迫要嫁往匈奴。
好在,这一切的问题都已解决,望着身边这位小自已几岁的皇长孙,沙雅无奈摇头。
自已引以为豪的样貌,却在子婴的身上折戟,这让沙雅颇为迷茫,信心大失。
寒暄几句后。
众人便一同前往漠南大营。
到了营地之内。
嬴政便命人摆了一桌酒席,要与诸位将领分享他从咸阳带过来的上好鲁酒。
子婴便让王崇文从那些个羊群之中,挑选了只肥的,宰杀后,便现场烤了起来。
营帐之内。
嬴政端着酒盏,与众人连饮三杯后,便笑道:
“这一次,匈奴的危机彻底解除,实乃我大秦之幸,王翦你可曾记得,当年上郡被洗劫后,你是如何对朕说的?”
往事再度绕上心头,王翦再度喝了一口酒,沉声道:
“陛下,臣自然记得,那一日,我上郡子民为匈奴所劫,生灵涂炭,我身为大秦将领,却无力阻止那一场浩劫,心中之痛,至今难忘……今日匈奴虽已逃出大漠,可那领头的头曼却未伏诛,实乃老臣心中的痛。”
王翦说完,却是隐去了眼角的泪花,这一点被子婴看的真切。
他端起酒杯,到了王翦跟前,深深一拜,正色道:
“外大父请放心,匈奴逃不了,我子婴在此承诺,纵使天涯海角,也要尽诛这等凶徒!”
言罢,端起酒盏,子婴一饮而尽。
尚未隐去的泪花,却是未能止住,王翦心中一阵宽慰,含泪道: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外大父死也瞑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