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面面相觑,区区毒疮还而已?知不知道这毒疮足足折磨了翼国公十几年,让一位沙场无敌的虎将,缠绵病榻犹如病猫。
为了给他治病陛下可是请了无数名医圣手,都徒劳无功。
怎么到了他口中,就像是割破手指随便包扎一下就行了。
但陛下都说了翼国公已经由危转安,诸位大臣不敢不信。
看向李斯文的目光充满了震撼,这小子文采无双,骂人的绝妙诗词随口就来;朝堂上舌辩一群言官御史,让他们折戟沉沙,噤若寒蝉;没想到他还是一位医国圣手!
程咬金含泪大笑,拍着他肩膀道:“好小子,嚣张霸气果然跟老程一模一样!”
李斯文一张脸顿时黑了,你长得跟一头狗熊似得自然嚣张霸气,文哥即便算不上玉面小郎君,也是阳光美少年,你眼瞎啊!
李世民强忍住大笑的冲动,诸位大臣一个个也是脸色古怪,想笑不敢!
今日在太极殿,众臣已经见识到了李斯文的刁钻、霸道,连陛下都不怕。能让他忍气吞声不发作的也只有程混账了。
房玄龄拱手道:“今日天色已晚,宫门即将落锁,臣等暂且告退,待明日再来看望翼国公!”
李斯文咬牙用力,挣脱了程混账的两只熊掌,赶紧躬身道:“今日某和遗爱等人,需要留在皇宫看护秦伯父,还请房伯父转告徐建一声,让他回府之后向小妹报一声平安。”
房玄龄比谁都清楚,这几个混小子除了耍混打架,就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李斯文让他们留下主要是分给他们一些功劳。
于是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见他微微点头,顿时心中大喜,这是简在帝心啊!
房玄龄赶紧将几个小子叫到一起严厉叮嘱几句,这才带着群臣退下!
夜幕苍茫,巡视的禁军持火把,一队队禁军脚步沉重从殿外走过。
李斯文做梦也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要陪着李二陛下在皇宫中度过。
几个小太监一声不吭的在条案上布置热气腾腾的菜肴。王德用筷子每样菜肴夹了一点,嚼了几下吞入腹中,站在一旁默立不语。
这是在试毒啊,李斯文转身就要去殿外,和程处弼等人一起吃,这里规矩太大,浑身不自在。
李二陛下抬头看了他一眼,敲了敲案几,指了指条案右侧。
“草民岂敢和陛下同席!”
李斯文苦着一张脸,眼睛死死的看着条案上盛放菜肴的青铜器皿。
“父皇让你坐就坐,这可是臣子梦寐以求的殊荣!”
李丽质嫣然笑道,持壶将李二陛询问的眼神,意思是你喝不喝!
“草民年纪小,还没学会喝酒!”李斯文看着眼前的青铜酒爵,断然摇头。
一听这话李世民撇嘴,鄙夷的斜着他:“你是将门虎子,竟然不喝酒!”
“草民真不喝!”李斯文郑重道。
李世民看了看王德,见他没有毒发的迹象,捏着筷子指着菜肴:“既然不喝酒,那就饱餐一顿,御厨做的菜肴堪称美味。
今天你也辛苦了,又是写诗骂人又是告御状打架,还帮翼国公治病,堪称劳苦功高。”
李斯文就当他是在夸奖自己,只是看了看青铜器皿中炖的稀烂的羊腿,紫瓜,秋葵等等,菜肴虽然堪称丰盛,但他却一点也不敢吃!
扭头看到陶盆中装的白米饭,顿时大喜:“给草民一碗米饭就行!”
李丽质讶然道:“你竟然不吃肉!”
“草民吃素!”李斯文端起王德递过来的饭碗,赶紧埋头吃饭!
李世民浅酌慢饮,李丽质殷勤给父皇夹菜,李斯文自己也粗略的吃了几口,就听殿外程处弼叫道:“御厨做的什么玩意儿!
这羊肉都没二哥做的好吃,酒也不如二哥家的好!陛下整天就吃这个,遭罪了。”
李斯文心狂跳,暗呼一声要遭!
“啪!”李世民将筷子往案几上重重一放。
李丽质凤眼一瞪,薄怒质问:“彪子,你不是吃素不饮酒吗?”
李斯文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眼露凶光的李世民,尴尬笑道:“草民是晚上吃素不喝酒!”
李世民额头青筋暴起,词锋如刀:“你是将朕当傻子,还是担心朕要毒杀你?”
李斯文小心翼翼道:“如果草民说与陛下公主同席有点拘谨,不敢放开吃喝,陛下你信吗?”
李世民盯着他无声冷笑,你会拘谨?拘谨的人敢当面对朕冷嘲热讽,拘谨的人敢在太极殿接二连三暴打朝廷重臣?朕信你个鬼!
“好吧,草民知道陛下和公主不信!”李斯文指了指青铜器皿:“是因为这玩意儿有毒,草民才不敢放开吃喝。”
王德吓了一跳,赶紧拿出银针挨个试毒。
李斯文剥开一枚煮鸡蛋,将蛋白放在一边,拿过银针刺入蛋黄,灿灿银针顿时变得乌黑!
“来人!”李世民英俊的面孔顿时变得狰狞可怖。
“噗通!”王德就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老奴死罪,老奴死罪。”
李斯文看了一眼吓得浑身哆嗦的王德,摇头道:“陛下息怒,不是有人下毒!”
李丽质寒着一张俏脸,郑重追问:“明明是你说有毒,况且银针也变黑了。”
李斯文拔出银针,将蛋黄扔进嘴里:“蛋黄没毒也能让银针变黑!草民是说这些青铜器皿有毒。”
李丽质讶然,道:“难道有人在这些器皿中下毒!”
“不是!”李斯文吞下蛋黄,这才解释:“青铜器皿是铜,锡和铅融合之后铸造的,这其中铅就有毒,用青铜制造兵器,当做祭天礼器当然没问题。
但是用来盛放菜肴,一旦将其加热铅就会融入汤汁中,吃一次两次问题不大。可长期用青铜器当食具就等于是慢性自杀,草民年纪小不想英年早逝.....!”
李世民一巴掌拍在案几上,疼的嘴角哆嗦,怒急忘记了右手被碎瓷扎伤,怒喝道:“你不想英年早逝,却看着朕和长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