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涉及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了,攻击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初衷是什么。
按照李骁的建议,这项行动的目的是转移亚历山大二世的注意力分散他的精力,让他无法专注于圣彼得堡上级法院的斗争,从而争取更多的时间。
目的达到了吗?
就像李骁刚才说的,达成了一部分。
亚历山大二世那边确实被分散了精力,确实在全力为巴里亚京斯基洗白。
但是呢,他也没有完全放弃圣彼得堡上级法院这边的工作,依然在不断地给上级法院施加压力,命令他们尽快开庭。
这就让改革派郁闷了,继续给巴里亚京斯基这边施加压力吧,先不说最后能不能扳倒这厮,就说当前亚历山大二世的救援力度那就够头疼的了。再加大力度搞不好双方就得撕破脸打出真火了。
对此改革派的心理准备是不足的,或者说绝大部分想要通过改革的方式让俄国变得更好的人都不希望跟亚历山大二世真正的翻脸。不管是心理上还是利益上他们都无法接受。
既然不能真的翻脸,那自然继续在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问题上做文章还有什么意思呢?
像尼古拉米柳亭那么搞,再弄个不痛不痒的把柄攻击巴里亚京斯基公爵能有什么作用呢?
不客气地说这除了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之外毫无意义。
李骁一眼就看穿了改革派在这方面的虚实,知道他们没有真正翻脸的决心。
自然地也就不指望他们能在这方面发挥什么作用了。
现在的问题是尼古拉米柳亭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队伍其实底气并不是那么足,他还寄希望于原本的计划,甚至准备加大投入。你说李骁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犯傻吗?
李骁直截了当地说明了事情的关键:“巴里亚京斯基公爵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扳倒的,各位难道想现在就同陛下正面开战来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战吗?”
尼古拉米柳亭愣住了,他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难道真的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对比下来说太重要了,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左膀右臂被我们斩断……一旦我们对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攻击达到一定的程度,陛下就会爆发!后果将不堪设想!”
尼古拉米柳亭沉默了,讲心里话他也没有做好跟亚历山大二世撕破脸决战的准备,甚至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从始至终他都以忠臣自居,想做的是协助亚历山大二世将俄国变得更好,而不是一杆子给亚历山大二世嫌犯重起炉灶。
自然地李骁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刺激,让他不得不深入地思考,想一想究竟要不要继续拿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做文章了。
良久之后他皱眉问道:“如果不继续攻击巴里亚京斯基公爵,那岂不是我们之前的行动都白搭了?”
应该说尼古拉米柳亭并不是在问责李骁或者质疑李骁,他仅仅是就事论事。
但他的话再其他人耳朵里不可避免地就引起了一些联想,不少人都觉得尼古拉米柳亭这是对李骁不满意了。
也是,出主意的事李骁,结果出事了第一个掉头“跑路”的也是你,怎么看你这都有点那啥吧?
这不禁让某些人开始沾沾自喜,以为这下李骁要倒霉了,那还等什么赶紧上杆子地落井下石吧!
让你丫嚣张,让你丫再不守规矩!
立刻就有人跳出来指责李骁:“大公阁下,建议我们攻击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是你,进展不顺利反对继续攻击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也是你,你究竟想怎么样?!哪有你这样反复无常的!”
李骁只是横了那人一眼淡然道:“你是不是完全无法理解什么叫因时制宜?此一时彼一时,情况发生了变化当然选择不同的处置手段。像你这样完全不知道变化生搬硬套的榆木脑袋当然无法理解这其中的玄妙!”
好嘛,这一通嘲讽给这人弄得急赤白脸差点要跟李骁死过,幸亏尼古拉米柳亭抢在了前面:“安德烈大公的策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至少在当时我们并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看来这个办法也起到了作用……我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我仅仅只是觉得半途而废有些可惜!”
李骁摇摇头道:“这不是半途而废,而是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到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自然也要做出调整,否则就会陷入被动!”
尼古拉米柳亭还没有说话沃龙佐夫公爵抢先道:“大公阁下的话有道理,情况变了我们自然要做出调整,现在最忌讳的就是一条路走到黑不碰南墙不回头,当年我们就因此付出过惨重代价,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他环视了众人一眼郑重道:“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没有做好彻底扳倒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准备,现在仓促行事,一旦有差池恐怕将前功尽弃!”
沃龙佐夫公爵的地位和威望摆在那里,他都站出来帮李骁说话了,谁还敢跟他哔哔?
只不过这帮墙头草也没有立刻就屈服,而是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尼古拉米柳亭,意思很明确就是看看他的态度再决定怎么行动。
如果尼古拉米柳亭不死心,他们就会跟进继续找李骁的麻烦。反之,就偃旗息鼓各回各家。
尼古拉米柳亭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认为接下来最需要做的,是赶紧设法打通司法部,尽快让乌克兰的试点措施出台,有了这些上级法院的纷争输赢根本无所谓!”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了,因为司法部那边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他们摆明了就是想拖时间,指望他们赶紧出台政策,简直是痴人说梦!
尼古拉米柳亭叹了口气:“我这边已经尽了全力,但是奈何那边油盐不进根本没办法啊!”
李骁断然道:“既然正常的办法不起作用,那就只能用特殊手段解决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