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往外走,血汗销赃窟众人以灼热目光相送。
风萧萧兮易水寒,生怕壮士一去不复返。
赵传薪是他们的希望。
赵传薪刚刚退出状态时候,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推门而出,外面果然围了一圈傀儡士兵,至少有数百个,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见赵传薪出来,立刻有傀儡士兵提刀上前。
赵传薪取出口袋科技向外倒水,倒出的水由润之领主的致意化为雾气,大雾朦胧可视度不超一米,氤氲了整条街道。
赵传薪屈膝弹跳,智能陀螺仪推着他的胸膛,将他向后移动到了血汗销赃窟的屋顶。
快速将炮架好。
“可惜什么?”赵传薪问。
贾大师作为九级工匠的学识浩如烟海,看过的书汗牛充栋,连中土大陆的物产都了如指掌。
一发烟雾弹,一发破片弹。
当贾大师看向了集火甲后,他摸了摸披风,又摸了摸头盔,喃喃自语道:“如果有黑龙核”
他将其它东西取出。
士兵掉了一条胳膊外,其余完好无损,可见软金材料的外壳有多坚固。
赵传薪取出了集火甲,又掀开衣服露出手臂和膝盖关节上的狂暴甲:“我已经有这些了。”
贾大师抓着乱糟糟的白发:“我想为你打造一副沙漠皇帝身上的辅助甲胄。”
轰
当智能陀螺仪给赵传薪提醒,他随手掷出了13号球。
“什么事?”赵传薪问他。
赵传薪跑过去捡起地上的手臂,瞟了一眼,这手臂也不是被炸断了外壳,而是连接处被炮弹力道强行扯开,将虫丝扯断了。
赵传薪问他:“你究竟要做什么?”
贾大师看着地上的傀儡士兵残骸,眉头高高皱起:“你怎么把它们切碎了?”
他甩着傀儡士兵断臂和光刀左支右绌,连斩了五个被炸懵的傀儡士兵,将碎片收入囊中迅速退回大厅。
赵传薪想着沙漠皇帝那副贪婪张狂的模样说:“不可惜,材料不够,沙漠皇帝来凑!”
轰
赵传薪干脆将火蜥蜴部落独眼长老给他的黑龙核与黑龙翅取出:“你说的是这些?”
赵传薪心头狂跳。
轰
他目光落在了飞鱼脊骨鞭上,又看了看地上的光刀:“可惜了。”
已经是神器的装备,例如泥抹子手套,缥缈旅者,旧神圣坛,旧神坩埚烙印,旧神圣火,这些赵传薪没提也没拿出。
乒乒乓乓的动静一响,赵传薪跳下屋顶。
赵传薪的话,仿佛提醒了贾大师,他神色郑重:“我们想要逃出符文之城,还要做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轰
傀儡士兵看不见赵传薪,智能陀螺仪却能感应到它们存在。
伏虎戒,无法改造。
这就完了?
狂暴甲在他看来已经足够硬核,却不被贾大师放在眼里。
雷神之锤是怪人和尼古拉特斯拉两界雷电法魔集大成之作,那是截然不同的科技树产物,贾大师看不懂。
贾大师和怪人、尼古拉特斯拉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贾大师叹口气:“算了,不为难你。只是虫丝断的如此彻底,原计划行不通了。”
“飞鱼脊骨,比傀儡士兵光刀底材更佳,可惜我手中符文碎片不够,否则为伱打造绝世利器!”
贾大师看了一眼:“中土大陆甲虫族的狂暴甲,粗糙的令人发指,和我想要打造的甲胄不可同日而语。”
赵传薪:“”
贾大师握紧了拳头:“你”
大厅内避难者瞠目结舌。
哗啦,断肢残骸掉落一地。
灰色切割者没什么用。
他面露狂喜:“好好好,不愧是中土无畏先锋,居然拥有黑龙核,我可以为你制造人工龙息激发器,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逃脱。你还有什么武器材料,一同取出让我看看。”
符文之城从来没有过这等巨响,引得城中居民和过往商旅骇然侧目。
贾大师说:“在皇宫顶端的花园房里有两个傀儡工匠,一黑一白。它们分别掌握两个符文的秘密,黑色的掌握光刃、中控两枚符文,白色掌握真眼和坚固。我需要你将两個工匠偷出来,我们用它们扰乱全城的傀儡士兵,尤其是黑色傀儡工匠,他掌握的中控符文能让傀儡士兵变得混乱。”
赵传薪疑惑:“为什么你说沙漠皇帝拥有的符文,两个傀儡工匠也能掌握?”
“符文不是物体,是宇宙规则。”贾大师已经开始摆弄地上的一堆废料:“好像海市虚境的奇点公理一样,顶级傀儡工匠比人类更容易理解复杂虚幻的规则。”
赵传薪没听懂。
大致意思,或许是说掌控的符文相当于拥有光刻机,而被赋能的符文碎片相当于集成电路、微机电系统等。
他刚想问,旁边有人说:“无畏先锋,请赐予我食物和饮用水吧,等出去后我会报答你的,我发誓。”
“发誓?发誓要是有用,那还要契约干什么?”赵传薪取出纸笔:“签订契约,救你一命,你能给我什么,毁约是要折寿兑现的。”
那人嘴唇发干,讪笑问出了和赵传薪问贾大师同样的话:“折多少寿命?我也不是普通人,我祖上是贵族,我甚至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沙漠皇帝手中的傀儡大军,就和我祖上有关。”
好像这里每个人都挺能吹牛逼的。
赵传薪刚想狮子大开口,和贾大师一样报出一百年的数目。
可他又灵机一动,改了主意:“毁约折五年寿命。”
那人听了满脸不可置信:“我签,我签,我虽然没有金币和宝石,当我有等价的宝贝”
其余人听了一哄而上。
五年寿命?
呵呵,那等被救出去后,毁不毁约就看心情了。
赵传薪大致数了数,他的嘴快咧到了耳后根。
好好好,这些人假如全部毁约,他将得到近二百年的寿命。
看着许多人扬言出去后,将给赵传薪几千颗宝石、几百上千万金币,还有说家中有秘宝的当真一个敢要一个敢承诺,摆明着不想诚心兑现。
赵传薪却也不点破,反而满脸乐呵呵,加装贪婪的模样。
他故意报出五年寿命,目的就是让他们毁约。
现在也说不清楚谁占了便宜
贾大师喊:“签完了契约都来帮忙,我需要人手。咱们要在融合节那日逃出血汗销赃窟。”
签完契约,赵传薪给他们发了食物。
这是他第一次在旧神法典中逗留如此之久。
他又挑出一块熔融石英玻璃造的雄鹰摆件丢进涟漪中,企图收获和蔚蓝水晶与软金等价的宝贝。
这次涟漪却吐出一团丝,没什么出众之处,织块布都不够用。
赵传薪没搞清楚投入和回报之间的关系,但他觉得,血汗销赃窟肯定不止是大家了解的舍大赔小的剥削关系。
退出状态,等进度刷新到补充体力也没有发生变故,赵传薪合上旧神法典。
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了,赵传薪脚指头被水泡的发白。
蒸发水汽,穿上衣服,他没回胪滨府,去了北边山上将那些藏匿的火炮一一取回。
忙活到下午,他去了一趟呼伦城东,钻进大兴安岭铁路沿线查看情况,用了四十五分钟跑到了扎兰屯,终于看见了聚集于此的大队俄兵。
自从修建铁路,沿途有沙俄铁路工人家属蜂屯蚁聚,光是扎兰屯如今至少1500余人。
早在1906年,扎兰衙门就已经废止。
如今的扎兰屯名义上属于清廷,但早已成为东清铁路公司附属地,和满洲里没什么区别。
当初聚居于此的达斡尔、鄂温克壮丁,平时打猎,战士从戎,先后被征调参加60余场大小战役,几百场战斗。
可谓是骁勇善战,血染沙场,战功赫赫。
然而等沙俄入侵,要修铁路,从关内直隶、山东等地抽调人口将这里占据,加上新来的俄人破坏了原有的猎场后,达斡尔、鄂温克等族人不得不迁徙他处。
赵传薪叼着雪茄进了屯,在兵营附近堂而皇之的取出了克虏伯野炮,装填穿甲弹对准兵营,在行人震惊的目光中开了炮。
轰
有个俄人冲这个街头的疯子大嚷:“你干什么?”
兵营中有他的家属。
赵传薪叼着雪茄,掏出纳甘转轮朝这人脑门就是一枪。
砰!
“干什么?你他妈管的着么?”赵传薪收枪填装破片弹乐呵呵道。
街头俄、汉百姓见出了人命四散奔逃。
第二发炮弹填装好,正好有大量俄兵从兵营蜂拥而出。
轰
真一死一大片。
又轰了两炮,见兵营处已经不再有俄兵涌出,该死的死,该逃的逃,也有向赵传薪这里赶来的。
赵传薪收炮。
俄人对扎兰屯有明确的规划,火车站前有个占地3万平方的大广场,广场两侧主要有南北向3条街道。
分别叫做:一道街,二道街,三道街。
东西向道路有四条。
俄式住宅,主要分布在一道街西边,二道街街道两旁。
35栋房屋为一组,整齐排列。
每栋房子都有个小花园,此时花草凋零,但围栏齐整,让人可以想象每临春天花团锦簇的模样。
赵传薪扛着枪溜溜达达看着,啐了一口:“真他妈会享受,狗日的。”
时不时地对准追来的俄兵开枪。
砰!
每有枪声,必有俄兵中弹身亡,让他们见识什么叫百步穿杨弹无虚发!
今年刚建的铁路5号楼中,有个俄人探出窗口,拿着一杆温彻斯特步枪对赵传薪瞄准。
赵传薪忽然抬头朝他龇牙一笑。
砰。
这人直到脑子溅满地前也没想明白,赵传薪是如何发现他的。
此时赵传薪连头盔都没戴。
他信步进了建于1905年的秋林商场中。
店员是俄人,看着赵传薪扛着枪进来,不由得暴怒,指着他的鼻子叽里咕噜说着俄语。
中国人怎敢如此嚣张?
赵传薪看都不看他一眼,出手如电握住其手指头向上拗断。
“嗷”
趁着他张大了嘴巴的时候,枪口怼了进去。
砰!
血溅的满墙都是。
“聒噪!”
其他店员吓得瑟瑟发抖。
赵传薪拿弹桥往水连珠膛内推了五发子弹,扛着枪扫荡货架上的商品。
这家商店是东清铁路公司开的。既然尚且处于战争中,不拿白不拿。
自从和沙漠皇帝、傀儡大军血战一场后,赵传薪如今颇有种整个地球舍我其谁的自信。
连他妈“半仙儿”的沙漠皇帝都拿老子没办法,区区沙俄算个几把?
在他扫荡货物的时候,有俄兵进来,赵传薪单手稳稳持枪看都没看抬枪就扣动了扳机。
本来莫辛纳甘很强的后坐力,对赵传薪来说,也仅仅是让他的手腕向后抖了抖而已。
砰。
俄兵胸口中弹,痛苦倒地。
店员们呆若木鸡。
赵传薪将有价值的,能装的全装进空间,这才扛着枪往外走。
智能陀螺仪已经感应到了外面被俄兵包围,发出了警告。
赵传薪扣上头盔,透过玻璃朝外开了一枪。
砰。
哗啦
窗户玻璃碎裂满地,外面一人倒地。
他回到墙后拉栓,等待对方弹药洗礼一波后再次弹出枪管。
砰。
又一人倒地。
自从魔鬼水晶眼镜碎裂,赵传薪的枪法精进神速,在纽约仿佛开了任督二脉后,他从那会儿起才敢称为真正意义的神枪手。
人是这样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开完两枪,赵传薪闪现到另外一个窗前。
砰。
砰。
清空子弹,取弹桥装填。
外面俄兵已然崩溃。
军官指挥一半人手上刺刀冲锋。
其余人射击掩护。
这是正常的战术,对付寻常人有效。
可面对赵传薪,这些端着刺刀冲进门来的俄兵就是送菜。
他靠在门旁墙壁,背后扛着水连珠,左手鹿岗M1907,右手握着和泉守兼定。
当先一人刚推门进来,脖子就挨了一刀。
刀子刺入,横拉。
嗤
赵传薪以刀背搪住第二人刺刀,左手鹿岗M1907对准其额头。
砰。
嗤。
砰。
嗤。
砰。
赵传薪今天就是故意练练自己的胆量,因为对上符文之城的傀儡士兵手中光刀需要极大勇气和魄力,需要克服本能的恐惧。
鹿岗镇保险队成员,每当有新加入者,就要冬天蹚冰水,夏天爬荆棘,练的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克服本能的恐惧。
而赵传薪通常是明知山有虎那就不去明知山。
这会儿他也开始以一个合格的鹿岗镇保险队成员的要求来训练自己,近距离在注视敌人枪口和刺刀的情况下杀敌,直面淋漓的鲜血和残酷的战场。
一个沙俄士兵刺刀伸来,赵传薪不紧不慢的竖起和泉守兼定。
玩的就是心跳,反正被刺也不会死。
刺刀与和泉守兼定摩擦出火花,赵传薪扭手腕,垫步上前,刀把怼在俄兵鼻梁。
咔嚓
鼻梁断了。
再顺势抹了对方脖子。
打空鹿岗M1907后,他取出马牌撸子,单手划动滑块上膛,闪身避开一把刺刀,手中和泉守兼定从容不迫刺入对方腹部,推着这人身体前进,探手左手朝后面人有条不紊的射击。
一枪一个小朋友。
这次赵传薪的战斗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动作比历次战斗都要慢,这种慢基于不浪费力气的情况下,慢的成竹在胸,慢的处变不惊,慢的好整以暇。
和平年代,人不能有太密集的“巅峰体验”,否则生活会失去目标与平衡。
乱世中的赵传薪经历过太多巅峰体验了,以至于此时放慢了动作和视角,正前方和外围全是俄兵他却措置裕如。
他能听见俄兵给自己打气的怒吼,看见他们唾沫横飞的咆哮狰狞,稍微探头还能看到指挥官因担心开枪误伤自己人心急如焚模样,他甚至看到了街对面房檐上一只猫不知死活的好奇张望。
赵传薪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在战斗时大概是这么样一个场面。
他更加游刃有余,抽出和泉守兼定,环住受重伤俄兵脖子猛地往前窜,刀尖刺入后面人的眼眶,而对方的刺刀扎进重伤俄兵背后。
赵传薪抽刀,刀刃抵住重伤俄兵脖子绕了一圈,和后面俄兵擦肩而过时将他脖子顺便划过。
原来游刃有余是这么回事,当经验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完全不必急头白脸,不必毛毛躁躁,用最有效最省力的方式丝滑的战斗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这是赵传薪除了升级和更新装备外,自身进步最大的一次。
这一刻他升华了。
所以说他不是天才,因为鹿岗镇保险队早已经有很多人具备这种临危不乱有条不紊的能力了。
说时迟一切发生的却很快。
他闲庭信步的从秋林商店走下台阶,走到街上的这个过程杀的数量,比他在战场上用几轮火炮轰炸死的俄兵还多。
赵传薪收了打空的马牌撸子,撰住前方刺刀后侧枪管,俄兵胆战心惊的目光中,他将和泉守兼定在对方衣服上擦拭了一下。
俄兵:“”
这个时候,你在擦刀?
赵传薪不但擦刀,还把刀子收了起来,用已经熟练了许多的俄语对他说:“缴枪不杀。”
这人本就胆寒,闻言手一松,连枪带刺刀被赵传薪夺了过来。
赵传薪将他扒拉开,枪托将后方的刺刀打歪,调转刺刀送入对方胸口,踹住其胸膛猛蹬,这俄兵尸体倒飞连撞倒两人。
赵传薪闪现到最后一人面前,刺刀出其不意从对方下颌刺入。
他就这样用刺刀顶着俄兵尸体朝对面喊:“缴枪不杀!”
砰砰砰砰
俄兵军官见刺刀队已经没活人了,干脆下令开枪。
俄兵尸体被打的千疮百孔,旋即跪地,脑袋却被立着的水连珠架刺刀抵住呈仰头姿态。
可赵传薪人呢?
人闪现到军官背后了。
飞鱼脊骨鞭已经缠在了军官的脖子上。
赵传薪淡淡道:“缴枪不杀!”
军官不知道喊了句什么,众俄兵纷纷回头,却没有放下枪。
赵传薪向后一拉。
嗤啦。
军官人头落地。
嗡
血雾蒸腾。
一个俄兵觉得脑袋一阵刺痛,失去意识。
那是被精灵刻刀搅乱了脑子。
别看只剩下半截,可精灵刻刀依旧犀利,赵传薪还是当初那个关外一点红。
赵传习接过倒下尸体手中上膛的水连珠朝另一人射去。
砰。
那俄兵倒地,赵传薪踱步过去捡起,砰。
有时候慢就是快。
因为效率更高,还不会浪费弹药。
俄兵没降,但退了。
赵传薪搜捡地上枪支弹药,踩着缥缈旅者出了扎兰屯。
消息没传递到海拉尔,因为这段电报还没通。
但消息却传到了哈尔滨,又由哈尔滨几经辗转传回莫斯科。
尼古拉二世的脸在壁炉火焰照耀下明灭不定。
他对神棍说:“赵传薪究竟是人还是恶魔?他是不是懂得黑魔法?他出现在扎兰屯,山的东边,是否意味着我们的部队全部覆灭?”
神棍接过了电报瞄了一眼。
上面记录说赵传薪一人出现扎兰屯,炮轰兵营,秋林商店血战,一个人不紧不慢的从秋林商店内到街道上,共计造成了共计42人伤亡,炮轰炸死俄兵数目不计,逼退了俄兵后扬长而去,竟无一人是他对手。
从开始到现在,赵传薪给沙俄军民造成损失已经无法计量。
而战争结果,还没有递交尼古拉二世案头,不过想来不太妙。
尼古拉二世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在心头萦绕。
如同赌徒等待骰盅揭开前的患得患失。
顾盼自雄者,通常都不愿意丢人显眼。
尼古拉二世觉得,或许这次自己要第二次丢人了。上次是和日本倾国之力对抗,可这次却是和一个人打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