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十几个伙计,没一个无辜者。
其中就有赵传薪在胡家门前看到的那个卖蜂蜜的小贩。
那人见了赵传薪,脸色微微一变,但也没料到赵传薪就是夜闯英租界的罪魁祸首,还仗着人多叫嚣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正好你关门,我们打狗,雪昨日之耻!”
赵传薪竖起单掌:“阿弥陀佛,施主还请息怒。贫僧是刀子嘴,蛇蝎心。如有得罪,必是有意。”
蜂蜜小贩CPU好悬没运转过来。
旋即暴怒:“此秃驴实在可恶,竟然还敢来上门戏耍于我,诸位帮衬一二,今天了结了他!”
第一人拿出一把匕首,第二人取出一把斧头,第三人取出一把短刀,第四人取出一柄长剑……
赵传薪诧异,这群人竟然没一个带枪的。
那蜂蜜小贩,从柜台下,掏出了一把武士刀,抽刀后看了看长度,十分满意,因为这弥补了他身高的不足。
看老子今天怎么炮制你。
赵传薪龇牙一乐:“我焯,瞧不起贫僧是吧?”
嘡啷……
他抽出了五尺多长的苗刀。
众人:“……”
蜂蜜小贩脸上得意之色僵住,然后气急败坏道:“大伙并肩子上。”
一群人嗷嗷叫着冲锋,那一副好像野猪般的架势,赵传薪就知道这群人的血统很纯正。
他按刀,在地上划了半圆,立于身体左侧。
当举着斧头,满脸狰狞的店员冲到一米外时,跳了起来,举着斧头要砍赵传薪。
唰……
刀出如匹练,飒沓如流星。
此人跳起后,脖颈的高度,令赵传薪横斩时手感极其舒适。
一腔热血,洒在了异国他乡。
赵传薪一刀了结了他,劈斩第二人。
第二人手持短刀,单手握的,想要挡住赵传薪的刀锋。
只是他手腕巨震,根本抵挡不住,短刀稍一倾斜,就被沿着肩缝劈开,血洒当场!
赵传薪就三招,横斩,劈斩,刺。
论力道,他本就力大无穷;论爆发,狂暴甲所向披靡。
速度快的只能听见“咻”“咻”的破空声。
甭管他们挡或是不挡,都是一刀了结。
赵传薪连杀七人后,其余人就有些懵了。
不得不说,赵传薪对敌过的对手当中,日本人的意志是最顽强的。
换成了美国佬或者英国佬早就吓尿了,可日本人却能拖着尿迹继续冲。
蜂蜜小贩举刀上前,因为赵传薪劈砍的太快,他微微侧身,同时横刀抵挡。
这个在日本剑道中叫——反击面。
就是错身抵挡卸力,再顺势反击。
然而……
碰上赵传薪,什么反击面还是打击面都不管用了,一刀砍下去,蜂蜜小贩两只手都压不住赵传薪的单手刀,好在错身躲过一劫。
蜂蜜小贩心头骇然,根本来不及反击,赵传薪顺势横扫。
嗤……
肚破肠流……
有人情急下,忍不住用日语喊:“散开,散开,围攻,不要走直线!”
哗啦,剩下的人站成了扇面。
手里拿着各式武器,同时朝赵传薪进攻。
赵传薪左拨格挡,右拨格挡,大车轮推开,抬腿侧踹,一个日本人被他踹的居然倒飞出去五米,撞在了货柜上才停下,落地后一口老血喷出好远。
一人拿柴刀想要劈砍,赵传薪垫步上前,双手握刀,将对方的刀抵住,成十字交叉状态。
赵传薪冲对方龇牙笑了笑,眯着的眼睛忽然圆瞪,狂暴甲和身体同时发力,将日本人的柴刀推的抵住其面门,竟然压出一道血痕。
嗤啦……
火星四溅,日本人经受不住如此大力,刀锋偏转,苗刀顺着他的面颊豁开!
“啊……”
脸上神经密集,那人疼的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赵传薪反手以刀柄撞击后脑,那人惨叫声戛然而止,眼睛一翻开始抽搐并伴随口吐白沫。
剩余几人身体颤抖,再次形成了个扇面。
赵传薪拨动转轮,擒龙戒将一人吸了过来,他右手苗刀只需伸直了,日本人便主动给自己串了糖葫芦!
“妖术,他会妖术……”
其余人吓尿了。
赵传薪今日份刀法练习已毕,收了苗刀,拔出精灵刻刀丢了出去。
智能陀螺仪接住,两米长纤细如发的利刃好像鞭子一样甩过去。
仅仅两下就收工。
赵传薪低头看了一圈,仅有三个生命力顽强的没死透,其中就包括蜂蜜小贩。
他走过去问:“汉口玄洋社在册的一共28人,这里才十六个,剩下的都在哪?”
蜂蜜小贩心神一震:他连人数都知道?
他嘴硬说:“直接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赵传薪伸手,精灵刻刀飞入掌心。
刀刃收缩,变回匕首大小。
这都被蜂蜜小贩看在眼里,眼珠子瞪的溜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飞剑?
赵传薪握着精灵刻刀,随意的在他手腕一挑,筋断了。
“啊……”
疼上加疼。
“我是不会说的,哼哼,无论如何我也不说。”
挑右手。
“啊……打死也不说。”
左脚。
“啊……”
右脚。
“啊……”
见他死硬死硬的,赵传薪轻甩利刃,刀刃延展:“给你表演一个风吹麦浪。”
却见精灵刻刀的细刃滚动,蜂蜜小贩的衣服尽被绞碎,皮开肉绽血流如千层滚浪。
这可比精通千刀万剐的刽子手厉害多了。
这种绵密的痛苦,蜂蜜小贩简直痛不欲生,额头的血管几乎要爆裂开。
赵传薪嬉笑着说:“已经说了,我是刀子嘴蛇蝎心,你就是不信。”
“我信了,我说,我说……”
终于没抗住赵传薪的风吹麦浪,蜂蜜小贩一股脑的将其余人下落讲出,有他们的住处、身份和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任务。
其中六人不在本地,剩下的六人,有两人在盛宣怀公馆外守着,剩余四人分别在胡赓堂和包云舫的宅邸外守候。
赵传薪问为何他们关注这两人。
蜂蜜小贩说出了原因:“胡赓堂给盛宣怀送钱,扬言淮盐商贾联合入股,制铁所的麻生久秀便将主意打到这两个汉口最大淮盐商贾头上,想和他们合作走私烟土和火器收买他们……”
赵传薪眯起了眼睛,日本人蝇营狗苟的勾当很有一套,联系胡赓堂和包云舫他们并不意外。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狗东西会不会上钩?
假如他们上钩,说不得赵传薪又要超度抄家,充实自己的小金库了。
跟汉奸讲什么江湖道义……
“你们现在向何人负责?”
“向总领事,水野幸吉。”
赵传薪见蜂蜜小贩竟然还不咽气,回光返照般的愈发精神,他眼珠子转了转问:“说说看,在关外的间谍,你知道多少?”
可蜂蜜小贩脸色瞬间潮红,然后瞳孔开始涣散,他说:“不,不,不知道……”
脑袋一歪,终于气绝。
赵传薪取出毛巾擦拭脸上、身上的血迹,将苗刀清理干净,将沾了血的毛巾随手丢在地上。
他点上一根烟,叼着来到柜台,见那些小册子的经史子集果然印刷的很精美,便挑挑拣拣的拿了一些感兴趣的带上。
将这里的钱席卷一空,蚊子腿也是肉。
然后,他用精灵刻刀割了一块板子,在上面刻了一行字:上海滩、汉口、四川、天津卫的乐善堂皆为日本特务机构。凡抓获日本特务活口者,赏大洋50块。抓捕头目,赏大洋80块——赵传薪,丁未年腊月十九。
他直接挑明了身份,是因为过了今夜,就算日本人和英国人再傻,也知道是赵传薪干的。
这个世界上,个人武勇恐怖如斯者,唯有他一人而已。
再者还有许多特征,赵传薪想掩饰都没用。
最重要的是,日本人早就在屋顶布置好埋伏,那不用说,防的肯定就是他赵传薪。
屋顶战神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扛着板子出了门,立在乐善堂门口,将门掩上,先去了盛宣怀的公馆,再去胡、包两家,将剩下的六人都处理了。
尸体都放在了原地,他向来管杀不管埋。
最后赵传薪也没回胡家,而是去了日租界。
日租界此时被重兵把守了起来,一个个日本士兵眼珠子瞪的溜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有只耗子路过,两三个日本士兵端着刺刀一顿捅……
赵传薪拿着望远镜远远的看着:“……”
至于么?
那更不用说日本驻汉领事馆,肯定是铁筒一般严防死守。
他挑了江滩一处三层小楼,跳上了楼顶,裹着两层棉被兜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了旭日初升。
赵传薪睁开眼,在楼顶刷牙洗漱。
自从有了润之领主的致意后,他就没怎么用过毛巾了。
取出炭炉,烧一壶热水,先泡一杯热茶放着。
取出自制的方便面,下锅里煮,在洋楼楼顶忙活起来。
一对洋人夫妇,听见了楼顶的切墩声。
妻子裹着被子,懵逼的问:“达令,是什么声音?”
丈夫开窗,清冷的空气汹涌而入,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抬头向上看,什么都看不见。
他披上衣服,拿起猎枪,上了阁楼,钻出了天窗。
只见一个华人正将切好的白菜下锅。
丈夫端起了猎枪,没等他说话,就听那华人淡淡道:“妈的法克儿,三秒内,你不放下枪就会死。”
丈夫闻言大怒:“你这个……”
“三!”
赵传薪甩手,一把斧头飞来,嵌入丈夫的脑门。
难道不知老子从不讲武德么?
赵传薪扭扭脖子,伸手,斧头旋转着飞回了掌心。浇水洗刷,驱散水汽,收起,面不改色的继续煮面。
妻子在,出了天窗,就看见了丈夫倒在天台血泊中。
而一个华人正在捞面。
牛肉、伴随着辣椒的辛烈香气在屋顶弥漫。
妻子张开嘴,小舌头才刚颤,就听那华人说:“妈的法克儿,敢喊就死!”
仿佛不信邪一眼个,妻子小舌头拨楞着:“啊……”
咄……
声音顿止。
正所谓,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赵传薪重复之前的动作收回斧子,开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楼顶很宁静,还能看江景。
太阳升高,但见水天一色,草木萧萧,摇摇两岸。
赵传薪先喝一口汤,然后稀里哗啦的吃着牛肉面,暖意在胃里荡漾。
一锅面下肚,赵传薪心满意足。
洋人夫妇的尸体,丝毫影响不了他的胃口。
他坐在小马扎上,端起茶缸,温度刚刚好,喝了一口只觉神清气爽。
看了一眼尸体,赵传薪自语:“十方空无异,众生起分别。这片土地不属于你们,偏偏真当成自己家想要美式居合,你们不死谁死?老子心眼很小的,哎,造孽啊……”
本杰明·戈德伯格说了汉口百姓和日军的矛盾,赵传薪嘴上不说,不代表他心里不想!
那水野幸吉,又不知会不会当缩头乌龟,寸步不离他的龟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