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赵传薪擦擦嘴角,很绅士的和弗里茨·海因策点头致意。
他起身,抽出精灵刻刀,拉丝,远远地朝表舅一点。
表舅的表情凝固在了错愕的神色上。
赵传薪转身出门。
透过门的玻璃,见他上了马车走远,众人才敢说话,议论声四起。
小约翰·洛克菲勒回头,见表舅还是那副错愕的表情,嘴巴微微张着,一动也不动。
他皱眉,推了一把表舅:“人都已经走了,你还……”
结果表舅仰头就倒。
人群微微骚动,但“珠玉在前”,表舅诡异的死法,已经无法引起轰动了。
小约翰·洛克菲勒懵了,赵传薪刚刚只是远远地点了一下,精灵刻刀拉丝后细比发丝,他根本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比发丝还细的刃,刺入脑中,随意搅和一通,连血都未必流出。
小约翰·洛克菲勒遍体生寒。
弗里茨·海因策看的微微摇头,他记住了赵传薪的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做人,无论挣多少钱,还是要懂得敬畏,敬畏那些未知的事物。
他丢下了饭钱和小费,包括赵传薪这一桌的钱,施施然离开。
弗里茨·海因策也是个聪明人,否则不会将铜业做大做强。
只不过,成为“铜王”后,他飘了。
现在,他重新脚踏实地。
回去后,弗里茨·海因策联络了很多朋友,要明天聚会。
同时,他联系印刷厂,印刷了一批传单。
……
赵传薪没回家,去了第5大道第55街交汇处。
他要买的礼物太多了,难免想的不周全,需要不断找补。
他首先想到的是一群鼻涕娃,和苗翠花一起给他们买了礼物。
然后才想起,自己的老祖宗一家子,刘宝贵、双喜他们的礼物还没着落。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
赵传薪看到一家第五大道精品店。
他看着有点眼熟,旋即想起,这家店应该就是后世的萨克斯第五大道精品店的前身。
赵传薪见它还开着门,便走了进去。
这次,没人阻拦他。
但也不热情就是了。
赵传薪来到时装区,看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不禁挠了挠头。
要是花姐在,肯定能一眼看出什么尺码适合谁。
花姐有这个天赋。
他抓耳挠腮,对不远处的店员招招手。
店员看看他,将头扭了过去。
赵传薪是那种上坡要努力,下坡要开心的人。
通常,别人大眼皮,他是不怎么在意的。
但这些天,本就是要整治纽约的风气。
他指了指店员:“别说不给你机会,我默数三个数,你不过来服务,别说老子一个缠头裹脑砍掉你两条腿!”
店员翻了好大的一个白眼,掀开衣服下摆,露出了枪套:“先生,纽约不太平,建议你说话小心点,我要是发起疯来可不是人。”
赵传薪笑了:“那你得分跟谁比。”
店员:“……”
店员不甘示弱:“先生,虽然你很高大,但我比古希腊雕塑家利西普斯口中九头身还多一头,10头身,14码的脚,打起架来可不怕你。”
赵传薪看着这个制杖:“10头身?14码的脚?行,下个赛季你防詹姆斯。”
“先生,你要购物就购物,不购物我们快要关门了。”
赵传薪朝他走去。
店员紧张起来,又把衣服下摆掀了起来。
然而,他发现这一点都镇不住赵传薪,就干巴巴威胁:“你别过来,否则我掏枪了。”
“你掏啊。十步之外,枪快。十步之内,我的枪比你快。”
左右都不是你吃亏是吧?
“……”店员只是露出枪套,却迟迟不肯掏枪。
当赵传薪走的近了,他依然如此。
赵传薪乐了,过去一把将他衣服掀开,结果是个空枪套。
店员脸红脖子粗:“我,我的枪落在了换衣间,你别不知好歹。”
“你他妈的猪鼻子插大葱,跟我装相呢?”赵传薪哭笑不得,掐住了他的后脖颈子,提溜着就走:“赶紧他妈过来,别逼我动手的。”
这个瘦高的家伙,哪里敢还手。
赵传薪将他掼到时装区:“我说,你给我挑。”
店员一副很气愤,要跟人拼命的样子,鼻息咻咻,好像在喷射火气。他咬牙切齿张口:“那你说吧。”
赵传薪被这制杖弄的戾气全无,反而想笑。
逗比啊。
“五英尺,九英寸多些,165磅,给我挑一套合适的。”
店员翻着白眼问:“他身材如何?”
“壮,但是不胖,肩宽腰窄。”
店员火眼金睛,娘里娘气的随手拿了一件。
赵传薪一看,面料符合这个时代的粗糙,深色系,但款式和时下的爱德华时代套装、以及美国流行的乡村套装很不同,仿佛受军服影响,上身肩宽,腰围窄,有了点悬垂西装的意思。裤子剪裁宽松,提高腰线,穿上去真的会让人玉树临风。
每个时代都有独特的审美,但审美主流,不代表没有其它流派款式。
主要是认可度。
赵传薪必须给这个店员竖起拇指:“牛逼。”
没有比这件衣服更适合他高祖的了。
他又说:“5英尺不到7英寸,132磅。”
店员继续翻白眼问:“年纪,身材状态。”
“偏瘦,不壮,但是身子骨结实,30多点。”赵传薪想了想,又加一句:“喜欢装逼。”
店员随手一摸:“这一套适合他,要三件套穿搭,上世纪60年代风格,现代的款式,怀旧装逼者必备神器。”
这是一套重面料的休闲服,赵传薪眼睛又是一亮。
人才啊。
另一个祖宗可不就好这口吗?
接下来,赵传薪说的更详细,将每个人的外貌特点,性格喜好全部讲出来。
这货能一一挑出相对应的衣服。
赵传薪忍不住说:“你现在一个月赚多少钱?”
店员这次犹豫了一下:“周薪3.5美元。”
赵传薪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尺寸的?你好像对每个时代的风格了若指掌?”
“先生,我没义务跟你说这些。”
赵传薪掐住他后脖颈:“说。”
店员满脸气愤,嘴里却竹筒倒豆子:“我爹是裁缝,我是学徒,我们的钱被人坑了,我爹气死,我没本钱开店,只好来打工。”
赵传薪松手:“妈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狗东西,非得逼我动手。我问你,你的裁缝技术怎么样?”
店员挺胸抬头,鼻孔朝天:“有志不在年高,听好了,我的技术在纽约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瞧把你给牛逼坏了。
赵传薪说:“不如跟我去东方,给你开一家裁缝铺子,基本月薪30美元,另有股份若干。”
“就凭你?”店员嘴歪眼斜。
“你他妈是真欠削啊!”赵传薪抬手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给你六天时间考虑,想去就收拾好东西,去格兰德街165号,找亚伯拉罕·科恩,他会安排,过期不候。”
说完,赵传薪拿着大包小裹去柜台算账。
留下店员若有所思。
算好账之后,赵传薪又掏了一笔钱:“送到北塔里敦的伊森庄园去,剩下当小费。”
在第5大道第55街交汇处,圣雷吉斯酒店。
赵传薪进门,门童好奇打量他:“先生,你要住店吗?”
“要高层,顶级套房。”
“抱歉,先生,顶级套房不对外开放。”
赵传薪扭了扭脖子:“是不对非白人开放,还是不对外开放,只接受预定?”
门童说:“请稍等,我问一下经理。”
赵传薪跟他一起进去。
大堂经理前来说:“先生,顶级套房,只对白人开放。”
赵传薪抬手就是一斧头。
“啊……”
赵传薪来到前台:“我要顶级套房,高层。”
前台哆哆嗦嗦,拿出一把钥匙:“先生,在9楼。”
赵传薪将钥匙一揣,看都不看已经残了的大堂经理。
边走边嘟囔:“纽约这个花花世界,什么都能享受到,就是有点费大堂经理。”
前台:“……”
曼哈顿警局第一分局。
局长办公室被敲响。
“进。”弗朗西斯·柯林斯威严的声音响起。
一个警探匆匆而来:“局长,圣雷吉斯酒店发生了恶性伤人事件,嫌疑犯是亚裔,我怀疑……”
弗朗西斯·柯林斯捏了捏眉心,无奈说:“如果伤人后,还没离开,那就不用怀疑了,就是赵传薪干的。”
“我们怎么办?”
“记录,上报,其它不管。”
等警探离开以后,弗朗西斯·柯林斯拿起话筒,拨通了市议会的电话:“麦克莱伦先生,是我,弗朗西斯,赵传薪在圣雷吉斯酒店又伤人了,他刚刚离开德尔蒙尼科餐厅,打死了小约翰·洛克菲勒的保镖……”
纽约市长乔治·布鲁斯·麦克莱伦以手扶额:“我知道了,我马上给白房子致电,该有人出面管管了。”
于是,在酒店里的赵传薪,刚洗完澡,披着浴袍走出盥洗室,座机电话铃声就响起。
只有顶级套房才安装电话机。
赵传薪接起,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大罗。
大罗说:“赵传薪,你在干什么?”
赵传薪听出,大罗的语气有点冲。
赵传薪打了个哈欠:“我昨晚上干了很多事,导致今天很困,想睡觉。”
“啥?”大罗顿了顿:“你这样闹,觉得我会不会派遣陆军围攻你?美国并不缺鱼死网破的勇气,独立战争,南北战争,美西战争,我们经历住了血与火的考验。我想,虽然动用大军只对付你一个人,但国际上,应该没人会笑话美国。”
赵传薪猜测,大罗是吓唬他,还是动真格的?
赵传薪不会觉得自己比大罗聪明,政客的话往往真假难辨。
对战争的了解越深,赵传薪曾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就越少。
即便他手段层出不穷,但战场上能让他致死的因素太多了。
如果陆军尽出,不计代价的围攻下,赵传薪会死的几率应当是会超过九成的。
战争之创为内核原料的刚毅甲挡不住炮弹,甚至重机枪集火下,没有掩体,他可能也活不下来。
见他不语,大罗便得寸进尺:“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赵传薪立刻就接茬:“下次我还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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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