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嘎嘎和乱杀
江湖人不会去跟朝廷扯上关系，朝廷也不会去管江湖人的事情，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但话虽如此，这个小小丝城里似乎问题很大。
千面凶凤在城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疯和尚杜淳在城外，唐丰商号的大小姐唐莲雨从中穿针引线，素有仇怨的温青两家几乎同时出了命案并互相指责，官府不仅没有试图和解，反而遮遮掩掩……
好麻烦，真的好麻烦。
秦燕光是看目前得到的情报，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特别想甩开杨依依赶去凉城跟周宇轩汇合。
但她知道，自己如果真这么干的话，挨一顿批都算是去轻的。
偏偏杨依依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还傻乎乎的问温鹏案发时的情况。
像这种大家族的产业，账房有好几个。
温家死的账房，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被家里的老账房介绍来的，据说还是老账房的表亲。
年龄大概三十岁上下，为人和善，在温家干了两个月，这期间也没听说跟谁红过脸，是个人缘不错的人。
案发时，他独自一人在房里，由于快到年底了，得给女工和丝厂结账，账房们都很忙碌，不少人也都会挑灯工作。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当第二天一早，有家丁看见死者房间里还亮着灯，本以为死者是算账的时候睡着了。
然而过去敲敲门却没有回应，推门一看，账房就死在了桌上。
官府派人查验，说致命伤是后颈部的一处剑伤，直接贯穿了后脑，手法凌厉迅速，仅仅一剑就结果了一条人命。
仵作判断说死者是凌晨才被人杀害的，大概是丑时左右，更具体的时间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时间整个温府的人都睡着了，谁也没看见任何异常，也没听到动静。
之所以指责是青家干的，其实理由很简单。
青家有一套家传剑法，以快准狠著称，确实能做到一剑捅穿人的后脑。
但这个理由也确实太过于牵强，只是两家素有仇怨，温家其实还没说话，坊间就已经传出温家指责青家的消息，一来二去，这传闻说的有鼻子有眼，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假。
官府办案当然不能这么随便，何况被指责的另一方也是丝城里的大户，可他们好像根本没有好好去办，来人看了看就走了，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感觉就像是有人杀了人，然后放出消息嫁祸给青家，好挑起两家的矛盾。
可话又说回来，谁会这么干呢
光听温鹏的描述，也很难锁定杀人者范围，毕竟一剑捅穿后脑这种操作又不是不可复制，但凡对用剑有些心得的江湖人都能做到。
越想越麻烦，但杨依依居然像是不怕麻烦，还说想去死者房里看看……
她是真的勇。
——
秦燕想当的是飞贼，而不是大侠，肯定不喜欢自找麻烦。
而杨依依则相反，老娘就是想当大侠，碰上不平事，自然要管。
一听似乎是有人故意挑起两家争端，本来也觉得有点麻烦的杨依依立刻表示，这事儿本女侠管定了！
——那是真的好忽悠。
温鹏叫来家丁，让家丁领着两人去死者房间查看。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账房的居住条件还真不错。
温家的账房住在一个单独的小院里，分给了他两间房，小院里甚至还有水池假山和清幽的小竹林。
由于可能是增建的房子，风水没有看好，斜对着房子有一个尖锐的房檐，所以房门框上面挂了个小型的八卦镜，用来挡煞气。
两间房中，其中一间房堆着杂物，还能看到些没有整理的书本之类堆放在柜子上。
据说这个账房是新来的，可能是工作繁忙，还没把个人物品都整理好。
另一个房间是工作和居住的地方，不过陈设也比较简单，一个衣柜，一个书架，一张床，以及一套桌椅。
桌子上还摆着文房四宝和笔架，一叠没用过的厚宣纸也没动，桌子边缘隐约可见些许血迹。
“老爷吩咐过，二位女侠随便看，有任何吩咐随时叫小的。”“这里有没有外人进来过”
“不曾有，自从出事以后，只有官差进来查看过，所有东西都没动。”
秦燕问完这句话，一回头，就看到杨依依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着她。
杨依依哪会什么调查啊，她对于这间屋子的唯一印象，就是打扫的挺干净，别的就没了。
你没主意刚才答应的那么痛快！
坑我是吗！
不过有一说一，被杨依依这么看着，秦燕还有点暗爽。
毕竟秦燕整整三次都被杨依依追着揍，看她吃瘪难免心情舒畅。
于是她也懒得吐槽杨依依了，走到桌前细细打量了一番。
桌子上残留的血迹不多，要知道捅穿后脑这种操作可不是割破个手指，头皮上有很多的血管，何况脑子里的血和脑浆也不少。
桌面上的血迹只有淡淡的一点，像是晕开的纹，不仔细看甚至都不会留意。
又看了看地面，没有残留半个血点。
秦燕判断道：
“此人剑法高明，用一手寻常难见的快剑。”
一击刺穿立即拔出，快到血都来记得粘在剑上，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可能是一瞬间发生的，死者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被人捅了，当场眼前一黑就死透了。
看到这现场，感觉会怀疑青家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牵强，整个丝城有这个本事的人还真就可能是青家的快剑。
不过没有看到尸体，秦燕也无法判断用的是三尺剑，还是短剑，亦或是匕首之类更短的武器。
这个区别还是非常大的，武器长短不同，力道和技巧当然也不一样，若是有仵作的验伤记录就能做更准的判断了。
“屋里没有发现凶器吧官府有说是什么东西致人死地的吗”
家丁摇了摇头：
“官府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仵作拉走尸体检验一番，随后就让我们带回来给下葬了”
人已经下葬，这时候跑去挖坟掘墓.
讲道理，秦燕是想当飞贼，不是想当盗墓贼，她还真不太敢干这种事。
“书架上的书都是账本吗”
“不是，那是账房先生自己带来的书。”
杨依依这话提醒了秦燕，她问道：
“账房死时在算账，那账本已经被收起来了”
“这……”
家丁有些犹豫，毕竟账本这东西不是谁都给看的。
“我只想确认一下，账本上有没有血迹或其他的污渍”
“小的倒是没听说过有血迹，倒是听其他的账房先生说那本账算的不对”
“怎么不对”
“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过，要不二位女侠随小的一起去问问”
杨依依赶紧点头，猛点头。
虽然李成蹊不能随便在秦燕面前说话，但这个操作其实和平时差不多，区别只是换成了秦燕出谋划策，杨依依负责嘎嘎乱杀。
只不过目前还处于真相不明的阶段，杨依依只能负责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