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名将,率领自己不熟悉的麾下,也能在最快时间之内掌握士卒,发挥出他们最强的战力。高将军的用意,也许在此。
相比两名前辈,郝昭觉得自己的优势更大,亲卫营,说起来和一军之间,差别极其细微。眼前的一战,他们也打出了风采。
接下来,该怎么办?保持眼下的战局是第一步,后面呢?是等着军令作战,还是根据战场的变化,发挥随机应变的力道?
现在的郝昭,对随机应变的理解,和一开始已经大为不同了,也更加认可将军的那句话。战局之妙,就在随机应变四字。
军情再快,也有差别,自己得到的消息,很可能会比高将军更快。时间,作为战略要素,你做任何的估计,都永远不过分!
“我若是李文达,面对亲卫营如此坚强的防守,会怎么想?会不会放弃对刘使君荆州军的追击,因为他们根本做不到。”
想到这里,郝昭对身边的军官交代了一句,让他代替临阵指挥之责,自己则回到了作战处之中,专注的看起了作战地图。
主将的作战处,工兵营是会在战前就精心设置的,安全是第一,精妙在于,他们还有办法,为主将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
门帘放下,外间喧嚣的声音,当即被隔离了一大半。虽然郝昭受过严格的训练,锣鼓喧天,也不影响他思考,但安静亦是助力。
“不出太大的意外,我亲卫营的阻击,
可以挡住李通樊稠的脚步,他们要是继续全力攻击,那更好,我能与参军配合……”
“既然不怕,还有所期待,就不用多想了。眼下,万一李通和樊稠见打通凝萃山无望,率军缩回荆州,我又该如何?”
作战处之中,郝昭的思路不断延展着。说实话,以亲卫营原统领战毅的作战素养,他指挥和自己指挥,并无太大的区别。
“李文达也是个统军之将,并非三军之帅,曹军在荆州,三军之帅一定是乐进乐文谦。邱将军也说过,他是曹军最强!”
“凝萃山打成现在这般模样,我们在地形上占了很大的便宜,连我都对工兵营的能力有惊讶,更遑论敌军,青州营绝不弱。”
“刘使君率领荆州军撤出襄阳,乐进率军追击而来的话,襄阳一定抗不了多久,但假如追击被阻,乐文谦又会如何?”
郝昭思索之中,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高将军说过,战阵用兵,设谋,都是要赢取最大的利益。对乐文谦和曹军而言,一座襄阳空城,能满足他们吗?”
“倘若我是乐文谦,面对眼下局面,又如何才能赢得最大利益?拿下襄阳的同时,劝降荆州军为己用,已经做不到了。”
想着,郝昭掀开棉帘,厮杀之声立刻就传了进来,他高声对亲兵道:“我要襄阳的最新消息,去等着,再看敌军有无援兵……”
说完,也不等亲兵回应,他
就放下了棉帘,安静继续,郝昭的思索也在继续。他刚才的说话飞快,就是不愿意打断思路。
不断地思考之时,脑海之中有了灵感,虽然郝昭还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可以肯定,只要自己继续,就能想的清楚。
那种感觉,从兖州战场开始,到汉中出现的更多。将军告诉自己,那是属于他的战场直觉,在不断的作战之中,渐渐加强。
“凝萃山距离襄阳不过百里,曹军的传讯速度虽然不如我军,但此刻乐进也该知道,此处有我陷阵军在此镇守了!”
“李通的万余士卒,樊稠的数千西凉铁骑,兵力不算弱,但在乐进眼里,对付我陷阵军,是不是还差了不少?”
“襄阳方面,始终没有消息传来,以我军的传讯速度,至少一个时辰之前,乐进应该还没有拿下襄阳,时间上,有些不对啊……”
“荆州军的战力,我也亲眼见过了,且刘使君已经率军撤退,剩下的士卒,能镇守襄阳多久?他们的士气,一定低落。”
“这样的城池,是最怕敌军一上来就全力以赴的,换了是我,也会在一开始就拿出最强的攻势,争取能一举击溃敌军。”
“拖的越长,对战局越不利,我知道的事情,乐进不可能……”
想着,郝昭再度掀开棉帘,又对门外高声喊道:“快,去请战校尉前来,我有要事相商。”说完,棉帘又立刻放下了。
亲兵不知道将军如此
是为了什么,但执行军令,是刻在骨子里的,当下便用最快的速度,奔到了战校尉身边,传达军令。
“校尉,郝校尉很急。”想着校尉的表现,他不仅加上了一句。
“好!”战毅毫不犹豫,交代了麾下临阵指挥之后,便随着亲兵一路飞奔到了作战处,见门帘放下,他不忘通报。
郝昭的举动,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战毅有所察觉。他放下棉帘,是为了更加安静,自己当然可以直接进去,却有点怕……
打断主将的思考,同为统领,他也很清楚,战场上的灵感,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有时候一个轻微的打断,就很可能影响巨大。
声音响起的同时,棉帘掀开,战毅立刻走了进去。
“战哥,你帮我想像,乐文谦的青州营一个时辰之前还拿不下襄阳,是什么原因?刘使君撤出,城中应该士气极低才是。”
刚刚进来放下棉帘,郝昭的问题就到了,语气还带着一份急切。
“嗯,的确有些奇怪,城中也没有什么名将啊?倘若没有太大意外的话,拿不下襄阳,是不是乐文谦有意为之?”
郝昭问的快,战毅也答得极快,看似不起眼,其实却能反映出陷阵军战将的军事素养,战场上,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状态之中。
“战哥,说得好,昭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我们猜的是对的,乐文谦有意如此,不立刻拿下襄阳城,是为了什么?”郝昭再问。
这一回,战毅
没有立刻回答,他摸着下巴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