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不同,看问题就会不同。水户洋平说过,以前看他,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现在,我爱死他了。三井寿,值得!
同样的道理,臧空之前在敌将眼中,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现在吗,爱死他这句话,你就打死高览,他也说不出来。不过吗,顺眼的确是顺眼了许多,且有过经验,他更能看得懂了。
下方骑兵的骚扰,绝对是千锤百炼之功,别的不用说,光是距离把握。高览见过文丑冀州骑的训练,深知其中有多难。
尤其是那几个漂亮的边缘突击,别说骑军,步军弓手都未必把握的住。在臧空的指挥下,战士和战马,形成了一个整体。
人马合一,颜良文丑口中,骑兵的最高境界,就在眼前。
片刻之后,也许是不堪骚扰,徐州军骑军终于出阵。高览手中有千里镜,看的清清楚楚,敌军白袍银甲战将,威风凛凛。
“东来太史慈,主公口中,其勇绝不在颜文二位将军之下。有如此勇将,臧满之又该如何对之?”高览越来越有兴趣了。
是有兴趣,却不为臧空担心,直觉告诉他,对方一定有办法应付。即使勇如太史子义,臧满之应付不来,早就不在世间了。
你来,你来我就走啊。但不是单纯的撤退,飞云骑骑军,打击目标始终是徐州骑军最为突出的士卒,边缘永远存在。
两个不多,一个不少,只要有机会,臧空和麾下士卒绝不会放过。甚至是带着敌军骑军兜圈子,飞云骑也表现的乐此不彼。
杀伤敌军是消耗,耗费他们的体力,一样是消耗。什么?你说飞云骑同样也有消耗,没错,可是我马好啊,吃的更好。
“兄弟们,只要太史子义的徐州骑军出来,切记,不可硬钢。从我开始,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别找麻烦。”
战前,臧空对战局是有充分估计的,他不可能放下太史慈。
“用放风筝之法,还得提防太史子义的一手八箭。躲的远一点不丢人,别给他提振士气的机会,然后抓住战机,溜他们。”
敌军也好,敌将也罢,臧空对之都有充分的认知。实力越强,他越不会轻敌,太史慈在不断进步,绝非等闲之辈。
眼下的局面是,徐州骑军出击之后,营寨受到的骚扰,终于被解除了。但受到骚扰的,变成了骑军,敌军根本未曾放弃。
“高将军,看好了,这是臧满之的看家本领,放风筝!论及此处,我和海龙都是将军和他教出来的,今后,你我也要用。”
观察战局,全神贯注,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高览才意识到,洪彪也来了。放风筝,想想看,的确很贴合同袍的战术。
“洪将军说的是,臧将军的放风筝战术,的确精妙绝伦。览方才还在想,若有步卒能与之配合默契,就能克制太史慈。”
洪彪闻言点点头,到了高览身边趴了下来,顺手递过去一片绿叶。
“庭轩兄,说说看,你会如何配合放风筝战术?”
高览很是自然的接过含在口中,顿时一阵清凉滋味。那叫薄荷叶,疲劳或是精神不振之时,含上一片,效果极佳。
“我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从虎兄你要多多指点。”这番话,高将军说的真心实意,加入定边军,他又多了学习的乐趣。
“指点谈不上,你我切磋,说!”洪彪很是干脆。
“从虎兄你看……”高览开始了,将他观战之时想到的战术,配合的阵型,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酣畅淋漓。
话一出口,便是连续不断,洪彪听得极为认真,并不加以打断。
“庭轩兄,三角阵的想法挺好,到时候,你我可以试一试。不过,你方才所言,还有一些瑕疵。”待高览说完,他便立刻接上。
“有道理,不过未必不能用,调整一下,两队在后,一队在前……”
“两队在后,一队在前?嗯,有搞头。臧满之带的到底不是九曲,眼下的强度,我三曲能做到,有可能还能快一分。”
“快一分?三曲若能快一分,龙骧能跟上,再多,就不行了。”
“那就不用,还是保有余力的好,不到关键之时,不能全力以赴。”
“行,那就按臧将军眼下的节奏,这样,你我之间更能协调。”
二将你一句,我一句,其间并无任何的间断。说到后来,已经不单单是针对下方的骚扰作战了,而是各种战术,层出不穷。
身边的参谋,一开始还能插上两句话,可二人越说越快,越来越进入状态,他是真的跟不上二位将军的视角转换了。
洪彪心中,对高览的欣赏不住提升。你别说,有叶欢这个标杆在,定边众将对有才之人是真心钦佩的,尤其是老十六什的。
刚开始受于禁将令前来,是有那么一点对高览的考察之意。并非于禁不信叶欢之言,而是身为主帅,统领整个战局。
任何一点上出现失误,或是些许的不同步,都有可能影响胜败。
有洪彪在,他放心,三曲配合龙骧,是最好的搭配之一。至于二人之间谁主谁次,于禁根本不会管,他们自己能分辨出来。
山下,臧空对徐州军的营寨袭扰了多久,高览与洪彪在山上就探讨了多久。和昨夜不同,今日更为随性,亦更是实力体现。
“二位将军,臧空将军撤军了。”直到亲兵的声音传来,二将方才停止,四目相对,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惺惺相惜之意。
高览的战术反应极快,且不失老辣沉稳,对定边军,对龙骧军的理解,与日俱增。洪彪下定决心,要全力相助对方。
“高将军,我看也差不多了,臧满之的手法,你我都知道。眼下,真的得回去休息了,于禁将军的军令,随时会到。”
“好,休息。”高览颔首,回答的极为干脆,战场形势,瞬息百变,于将军一旦下达军令,需要自己有着充分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