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之处,典韦深思战局,心有所虑。
司隶洛阳,高顺详细布置,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意外情况。
魏郡之处,郭嘉亦是考虑周详,以麯义庞统,文武相兼。
三方的考虑都集中在了一点,冀州大战尘埃落定,汉中战局定边军胜券在握。曹操刘备会如何?他们就这么看下去?
叶欢此时,身在前往南皮的途中,袁绍约他在距离南皮六十里的和县一会,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二人见面,方能解决。
外间寒风呼啸,逍遥车内温暖如春,飘散着一阵淡淡的香气。似兰似麝,却又非兰非麝,闻之令人恬淡沉静,萦绕鼻尖。
叶欢靠在软靠之上,伸手撩开窗帘,让冷风微微吹进,拂与面上。双眼看向对面,带着欣赏,又有极多的爱怜。
案几之侧,宫装美女眉目如画,迎着对方欣赏的目光,眼中全是柔情蜜意,亦有一丝怜惜。那淡淡的清香,正是出自其身。
“别看我,想你的正事,早点安定天下,省的这般劳神。”檀口轻启,犹如黄莺出谷,久别未见,爱郎清减了许多。
空谷幽兰,略带娇憨,叶欢对面正是甄宓,逍遥车旁,一人纵马而行,未着军服,却是晋阳叶府的大管家叶丁。
甄宓是按照约定,北上与叶欢相会的,叶丁亲自带人至上党迎接。到了晋阳之后,袁鸾亦来相迎,将她安排在叶府别院之中。
原本身为大妇,合该甄宓前来拜见才是,但袁鸾知道,甄宓这几年,为丈夫做了不少大事。此番亲迎,也是表示一种态度。
其时冀州战事未了,甄宓心中纵有千般思念,也知在此时不能打搅叶欢。只是天天在院中祝祷,希望定边军一举而定战局。
到那时,她可以抛下一切进入叶家
,叶欢答应过,会给他一个不输糜贞的场面。甄宓对之很是期待,两人也有好几年未曾相见了。
等到捷报传来,心头的思念越来越甚,却不能开口。好在那一日叶丁登门,言及贾军师允可,送她前往冀州,自己随行相护。
对叶欢的忠心,叶丁是极为纯粹的,也许一开始有不少的杂质,但十余年下来,早就一心一意了,他亦是真心要去伺候主家。
为此,叶丁还特地在贾诩面前,表演了一番马术,练了两套拳脚。在叶秋眼中,那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可对叶丁,极为不凡了。
贾诩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冀州甄家,乃是天下六大商家之一,在冀州更是首屈一指。主公与之联姻,亦能在战后安定人心。
“司徒,此话诩只能与司徒一人言及,事后若有人提起,诩亦不会认。”当司徒张昭前来之时,贾诩之言,令他颇为惊讶。
“主公纳甄家小姐,待战事安定之后,甄家岂能不全力相助?别的不论,当可补司徒之事与五六吧?”
贾诩的笑容与别时不同,也许只有在叶欢郭嘉张昭等少数几个人面前,才能看见贾军师这般笑容,余时他都是令人生畏的。
张昭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贾诩有此言,也足见对自己的尊重了。
主公的信用的确是千金不换,向来一言九鼎!但凡事总有例外,而这例外,似乎总是出现在他的身上,这不,又超支了。
“有军师此言,昭无忧矣,冀州所需,已然齐备,昭随时听军师安排。”对贾诩的神机妙算,张昭素来深信不疑,当下笑道。
至于那不认之言,乃戏言而,但往深了一想,却又极为有理。
“司徒,还有一事,需要司徒亲自安排,场面越大越好。”
“
哦?场面越大越好?军师所言何意?”
“便是主公与甄家小姐之事,大战之后,有此一场盛会,恰好能安冀州世家百姓之心。诩若所料不差,其后当必有所变。”
贾诩一言,叶丁带着甄宓立刻出发,军师特地从九曲驻地,招来一队士卒相护。一路上日夜兼程,终于赶上了叶欢的队伍。
久别重逢,两情相悦,双方心中都很是欢悦。有叶丁在,叶欢从来不担心各种安排,包括十二队,对这个管家都很服气。
打仗,他不行,可要是论起伺候将军?楚南李云边保花奇都一致确认,这世上,最懂将军心思的,一定是叶丁,没有例外。
甄宓说着起身,轻轻到了叶欢身边坐下,一刻臻首很自然的靠上对方肩膀:“宓儿说的是真的,现在不能耽误了你的正事。”
说完,一双美目闭上,面上神色安详之极。靠在爱郎身边,感受着对方的有力,可以让甄宓放下一切心事。
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绝美容颜,叶欢忍住了冲动,再度沉思。
三日之前,他收到了典韦的亲笔信。信中,典韦对汉中战局分析的极为详细。定边军拿下汉中,是必然,但损耗当是极大。
“李文优,为他人做嫁衣裳?何必呢?”叶欢想着暗暗叹气,随即抛在一边,李儒如此,多半也是被他逼出来的。
“钻空子就钻空子吧,奇袭汉中,是长久之计。有点难度,对叶某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孟德兄,你到底有何招数?”
在叶欢眼中,李儒的表现,当然是极为优秀的。可那是敌军,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典韦的判断,也是他对战局的判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有高顺陷阵坐镇洛阳,可保安定。但后者手中机动兵力太少
,怕也不能兼顾,曹操不会看不见。
冀州兖州战后,他虽然也损失颇重,但对付自己,怕只有眼前唯一的机会了。再被定边军喘过气来,将会是风卷残云!
谋胜还是力胜?叶欢和郭嘉的判断都是前者。只不过结合各地军情与消息,加上兵力分布,一时想不出有何翻转之策。
想不出,不代表没有,这才是叶欢和郭嘉的担心所在。眼下,唯一能做的,是尽量调动机动兵力,同时加强各处消息的打探。
“哦,我忘了一件事。”此时甄宓美目睁开,出言道。
“何事?”叶欢伸出右臂,将玉人揽入怀中,阵阵香气萦绕鼻尖,难不成,这便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滋味?
甄宓的娇躯稍稍颤动一下,深吸一口气方道:“叶郎,这几年宓儿都在扬州,见了不少人物,叶郎眼中,孙权如何?”
叶欢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孙权?想了想方道:“文台兄之后,皆有乃父之姿,以伯符为最,仲谋比之……”
说着,他拈动胡须,本来想要说稍逊一筹,但见甄宓的面色。
“这话,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说。孙权自南山书院学成之后,自有风度,文武兼备。可每次看到他,虽是礼数周全,可……”
甄宓说到一半,也皱起了眉,似乎在斟酌用词。
“可我就是感觉,他像是带了一张面具,并非其本来面貌。十七岁的少年,却是心机深沉,并不似其兄那般豪杰心性。”
叶欢闻言心中一动,言道:“宓儿你走南闯北,阅人无数,那般感觉当是准的。”叶欢心道,毕竟是东吴大帝,没点城府怎么行。
“而且,而且,我总是觉得,他们兄弟没有看上去那么和睦!”甄宓稍稍犹豫,还是认真的道。
“嗯?宓儿是说,他们兄弟有不和之处?”叶欢问道。
“也不是,孙少将军待弟自是全心全意,宓儿看见的,也全是兄友弟恭。但总是少了,少了,哦,叶仁与叶礼的那种自然!”
此一言出口,叶欢忽觉心中一紧,似乎有什么拨动了心弦。下一刻,心跳忽然加快,他不禁眉头皱的更紧,这种感觉?
“叶郎,怎么了,便是兄弟之间,有所不和,也算不上太过吧?”甄宓见状,情知有异,叶欢的表情,证明她看的不会错。
本来还不能说的如此清楚,但这段日子在晋阳,没少见叶家兄弟之间的那种自然。加以对比,她更加确信,眼见未必为实!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叶欢恢复从容,笑容再现面上,刚要说话,耳中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南向而来,迅速接近!
有一件事,叶欢不会对甄宓说,方才那种心悸的感觉,在他十余年的军事生涯之中,出现过几次,每一次,都有大事发生。
上一次,是三年前,少帝刘辩驾崩,直到现在回想,叶欢还会心庝。看着对方长大,师徒父子,当真不逊亲生。
另一个,无疑就是小霸王孙策了。叶欢一直觉得,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是纯粹的,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小霸王会如同原本时空中一般!
马蹄声越来越近,叶欢的心也提的越来越高,甄宓刚刚提起孙策兄弟,自己的感觉一起,便传来了马蹄声,那……
马蹄声到了车旁,叶丁的声音响了起来:“主家……”
没等他说完,车帘掀开,叶欢已经走了出来。来的是一名黑衣骑士,定是隶属暗影,他们来此,就代表着绝密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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