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对定边西凉两军士卒统帅而言,都显得格外漫长。
数百里长的战线,三处主战场,厮杀不休。而在叶信和马超两军的结合部,亦有无数骑军在交战,他们多半是军中斥候。
李儒樊稠华雄想要尽早确定定边军的详情,敌之所欲,我之不欲。典韦陈宫叶信马超针锋相对,就是不让你踏足这片区域。
徐晃飞熊军进军的同时,两侧斥候的战斗,双方最少阵亡了上百人。一个要冲,一个要拦,其激烈程度,绝不在正面战场之下。
至于西凉铁骑与凉州营,将领们现在没有时间去统计伤亡数字,反正,双方的损失都不小,东都骑战,必是一场强强对话。
“报……军师,敌军主力终于出现,观其行军规模,怕是不下两万人,行军速度,前线各位将军推测是骑军……”
当传讯士卒的声音响起,李儒立刻从小憩之中清醒过来。
“推测是骑……”嘴里嘀咕了一句,李儒没有再问,以定边军的风格,除了大军推进,不会让己方轻易获得详尽的消息。
他们会通过侦骑百般阻拦,这一次,更是主力先行纠缠。
前线的华雄樊稠都是沙场宿将,情报肯
定会源源不断的前来,现在追问,肯定是问不出任何结果的。
但好在,定边军终于动了,他们的意图,总归要展现出来。
传讯士卒说话间,将手中的一份草图交给亲兵,后者立刻将之挂起。李儒拿起案台上的烛火,快步来到了木架之前。
仔细端详一番,手指在其上模拟出种种线路,不禁微微皱眉。
“两万士卒,典韦的虎卫军肯定拿得出来,冀州之战叶欢大获全胜,又有高顺在宛城坐镇,典公义不怕分散兵力。”
“骑军?不太可能,时间实在太短,除非叶悦之在冀州一战之前,就算好了今夜,否则,就算赶过来,战力也难以恢复。”
“不,一定不是骑军,和冀州兖州相比,叶欢定然更加看重前者。观定边历来作战,没有一次不是兵力后勤充足的。”
一个又一个思路,在李儒脑海之中闪现,他必须通过敌军的调动,清晰判断出他们的作战方向,盏茶功夫,又咳嗽了几次。
李儒顾不上这些,战场的紧张,冲淡了他的痛苦。眼光时不时的看向帐外,华雄等将一定还有战讯回报,快点吧。
忽然,咳嗽又加剧了,李儒足足有数十息的功
夫,直不起腰来。
亲兵一边看着,眼中全是不忍之色。自从主公率军攻击蜀中之后,剩下的一切都压在了军师身上,他很清楚,其中有多繁琐。
既要调动后续人马资源跟上,还得随时防备司隶和凉州方向的敌军前来突袭。叶欢掌握西凉之后,防御的压力更加巨大。
好不容易,咳嗽稍稍止住,李儒终于能够直起身来。身躯一阵摇晃,亲兵急忙上前扶住,此时,眼中闪过坚定之色。
“去,给我拿阿修罗……”说话间,下唇咬的雪白。
亲兵闻言大惊,立刻道:“军师,不行,那东西吃了……”
“去,给我拿!”李儒厉声喝道:“此乃军令,违令者斩!”
亲兵看见军师太阳穴上的青筋暴露,不敢再言,只得往帐外去了。片刻之后,他端来一碗药汤,帐中顿时一片诱人的香气。
端到李儒面前,亲兵的嘴角嗫嚅几下,还是道:“军师……”
后者根本不回应,接过来仰头一口喝下,随着那阵暖流走遍全身,李儒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喘的是酣畅淋漓!
“关键之时,不得不为了。”舒畅的同时,脑海也恢复了清明。
李儒当然知道,服
下阿修罗意味着什么?可他没得选,病痛让他失去了太多的精力,眼下大战激烈,岂能失去谋划之人。
“军师,我立刻回西都,去请华先生……”亲兵下了决心。
“不必,打赢这仗再说,我料华先生定有回春之法。”李儒用力的一挥手,眼前的亲兵跟了他十余年,此刻是满脸的焦急。
“报……”亲兵还要再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传讯士卒到了。
“军师,在敌军进军的侧翼,我军要道箭楼之处,又发现一队定边士卒,据拼死赶回的斥候说,当是徐晃的飞熊军。”
“徐公明,飞熊军?”李儒闻言精神一振,再度来到地图前。
“嗯,是了,多方设计,隐藏自己的主攻方向,这是典韦陈宫的用兵。”片刻之后,他微微颔首,又道:“去请牛将军来。”
传讯士卒听了军师雄浑有力的声音,不禁有些诧异,之前……当他要用目光询问亲兵之时,鼻头却迅速的翕动了几下。
什么东西,这么香?闻起来还让人有兴奋之感?
徐晃飞熊军的出现,让李儒精神振作,终于找到了敌军的又一大主力。看起来,他们真的打算突袭西都,叶信凉州营只
是掩护。
此刻再去看敌将的战术,己方大将的疑惑,一切都有了答案。
步步为营,隐藏目的,封锁消息,定边军的手段也在越来越精。
消息自然不假,西凉铁骑探查到的正是飞熊军,第十一营,丁健所部。丁校尉的祈祷没有奏效,他只能执行将军的预案。
张锴,丁健的连续出现,消息不断传来,终于让李儒相信,典韦陈宫如此用兵,是要突袭长安。定边攻坚之能,是其最大依仗。
李儒不知道的是,他做出的判断,正是典韦和陈宫想要的结果。之前一步一步的行动,所有的目的都在此间。
想要瞒住李儒,难度是极大的,必须构思精巧,丝丝入扣。
且平心而论,就算李儒最后做出了定边军要攻击西都的判断,亦非他的失误。关键还在飞熊军直取子午谷,根本想不到。
那是叶欢利用先知先觉开了上帝视角,且为这条计策,准备足有五六年之久。微尘、清风、大河,皆有专门的人力物力投入。
而李儒的沉稳,也为定边军制造了很多麻烦,不提叶信马超所部的消耗。函谷关之处,管亥将军一时还真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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