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收到信件之时,不由摇头微笑,在他和贾诩眼中,凭叶欢的威望,借乌桓匈奴之力,并无不可,只不过主公似乎不喜罢了。
且靠目下定边军的实力,也的确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如今叶毅亲来,怕是主公也说不出什么,西凉一战,他们已经展现了战力。
与叶信相比,二公子或许武勇稍差一筹,可在运兵取势之上,极有天赋。用兵牵制韩遂的后方,顺利劝降诸人,可圈可点。
因此郭嘉不愿给叶毅太多的桎梏,回信只有四个字,兄弟同心。
得知儿子来了,飞云朵当日三更天就起身,梳洗打扮前往晋阳北门迎接。当她带着思珠走到大门之时,却是嘴角上扬。
一身儒衫的丈夫,正站在门前的灯笼下等着她了,面上全是笑意。
“夫君,你知道我要去接毅儿?”说话间,飞云朵走上前去。
“毅儿是你的心头肉,就知道你一定会去。”叶欢说着,伸手抓住爱妾的柔夷,带着她登车,那场景看的思珠心头温暖。
“嘻嘻,那是我对不住毓儿了,明晚,我还给他。”飞云朵看看左右,在丈夫耳边轻声笑道,那一刻,神情动作
宛如少女。
“朵儿,你拿为夫当皮球吗?说踢就踢。”叶欢不满的道。
走到车前,呼伦和呼赤送上踏凳,两个乌桓大汉跟随小姐十余年,忠心不二。本来飞云朵是要让他们自由生活的,可二人都不愿。
“皮球?”飞云朵的眼珠子眨巴几下,故意咬住下唇,眼波流转的道:“夫君你那皮球,是不是到房中才能踢?”
叶欢眼中一动,伸手将飞云朵揽入怀中,在她耳边道:“朵儿你说了算,为夫现在就有点想了。”
后者一笑睁开,离着丈夫三尺之地坐下:“要不是去接毅儿,当然要陪着夫君才是,不过,现在可不行。”
“好吧……”叶欢叹了口气:“看来,夫君还是不如儿子啊。”
飞云朵见了连连摇头:“夫君你就会乱说,你跟朵儿说过,一统天下就能带我们游山玩水,快点吧,不然就老了。”
“胡说!”叶欢面色一正,又笑道:“朵儿怎么回老?”
二人说着话,很快到了晋阳北门,此时天才刚刚有些蒙蒙亮,原本没有到开城门的时候,可却已经有人先在此等候了。
“奴婢就说,君侯一定会来。”声音在车
边响起,透着阴柔。
叶欢听了,看了飞云朵一眼:“是柳黄门?难道……”
想着下车,柳迟果然笑意盈盈的在车旁相候,在他身后三尺之处,白衣少年长身玉立。叶欢没有猜错,正是献帝刘协。
“骠骑将军。”见了叶欢,后者微微欠身,笑容中带着解释。
叶欢以手抚额,皇帝你这胆子也有点大啊,但之前他就感受到了几处不同寻常的气势,想来是柳迟安排的高手护卫。
“君侯,若换了旁人,奴婢断然不敢。可单于前来,陛下三日之前就在念叨了,情真意切,早一点见到都是好的。”
伸手扶着叶欢下车,柳迟轻声道,刘协则在原地不住点头。
当年刘辩意外亡故,是叶欢隐藏在心底的痛,因此,他也对刘协格外的照顾。黄池和柳迟亦是一般,将对少帝的心用在天子身上。
所以才会有了今早的这一幕,刘协与叶毅,自幼相伴感情极深。
扶了叶欢,柳迟又扶飞云朵下车,这原本不合礼仪,却是刘协交代。后者草原女子直爽的性格,天子很是喜欢。
“陛……”飞云朵一个字出口,手臂却被丈夫紧了一下。
下一
刻,她的关注点就不在此间了,因为远处传来了马蹄之声。飞云朵立刻回身,看了丈夫一眼,叶欢笑着微微点头。
不再犹豫,她飞身上马,向着声音的方向奔去,呼伦呼赤急忙跟上,同行的还有李云带领的十二队护卫。
叶欢是父亲,刘协是主上,他们来相迎叶毅,出城就过分了。二人固然都觉得无所谓,但传扬出去,总会有人说叶毅的不是。
奔出三里,天也亮了一些,对面的骑军看的更加清楚了。
“毅儿,毅儿……”飞云朵在马上高声大喊,策马更急。
“娘,兰儿,娘来接我了。”叶毅听见,对妻子说了一句,话音落下,人却在三丈之外,呼兰听了,也急忙跟上。
到了距离飞云朵十丈之地,叶毅飞身下马,不顾重甲在身,跪下膝行到身边,当即磕下头去:“娘,毅儿回来了。”
“快起来快起来,这行的什么大礼啊。”飞云朵急忙扶住,口中怨怪的同时,又伸手为儿子掸去身上的灰尘。
“呼兰见过阿西。”一阵风声到了眼前,呼兰随着丈夫跪倒。
“乖,快起来,快起来……”飞云朵笑着,眼光却不经意的
扫过对方的小腹之处。
“娘……”叶毅稍稍拖了个长音。
“娘知道,我就看看,你也得快点。”飞云朵毫不在意。
呼兰听了,这才清楚对方眼光的目的,不由得面上一红。
“毅儿,你爹和天子都来接你了。”飞云朵轻声道。
“啊?爹也来了?”叶毅的惊讶,似乎更加集中在叶欢身上。
“你爹是陪我来的,走,我们先回去。”飞云朵说着,重新上马,带着叶毅与呼兰奔在最前,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城门。
远远就看见天子与叶欢站在城楼之上,向着他们挥手。叶毅在城门除掉了铠甲,飞快的攀登而上,又是大礼参见。
他和刘协情若兄弟,君臣之礼,天子可以让他免去,但唯独这父子之礼在汉末是最大的,还有师徒之间,绝不可废。
“好好好,叶毅你回来就好。”刘协说着,看看柳迟。
后者拍拍手掌,立刻就有内衬捧来托盘,其上是根金光闪闪的簪子。雕刻成花朵的模样,手工一看就是不俗。
“叶毅,朕亲自做的,送给你夫人。”等叶毅行完礼,刘协上前将之扶起,轻声说道,对乌兰,他当然是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