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在徐州设伏对付郅帧与禽滑,可说是孤注一掷,亦可说是无奈之举。
他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霉运,原本的确是想行刺孙策,没想到却来了南华。且从亲信口中得知,对方是要来相助小霸王取他性命的,我先下手为强有错吗?
南华不是普通人,一身本事于吉深知,是以下手必是杀局,以除后患。
得知对方跳崖讯息的那一刻,于吉心中是有疑惑的,是不是太简单了一些?
但接踵而来之事,却令他始料未及。
叶欢大名传遍天下,更是出了名的护短,江湖上有句流言。叶大公子帮朋友是不讲道理的,管你有理无理,反正干你就完了。
于吉不知到底是真是假,可他看来,南华当年是处心积虑要叶欢命的。且无论他如何无敌,总归相隔千里,难不成对方还能飞剑取自己人头吗?
对!
飞剑没有,却有暗影清风与微尘。
他们携愤而来,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根基连根拔起,下手之狠,行动之快,都是于吉没有想到的。为了曾经的仇敌,叶欢还当真毫不留情。
关键是敌人还不是一味正面击破,他们打着只杀首恶的旗号,
将所有的罪责放在自己一人头上!很多属下就是这般被分化,一连串的损失之后,更对他产生了质疑。
一败再败,一逃再逃,怎么抵抗也没用,于吉已经心灰意冷了。
叶欢,还真是不能得罪。
上天我追到你凌霄殿,下地杀到你阎罗宫,天下之大,竟无立锥之地。
徐州一战,于吉想的是,若事败,死就死吧,死也比天天如丧家之犬强。
但当郅帧展露如神剑法,毒王禽滑大杀四方之时,他才知道,自己的意志没有想象之中那般坚定。明知逃不掉,可求生之心还是让他竭尽全力。
只有二人出手,想象之中的叶冬和张离都没有出现,但于吉倒希望二人能来。这样的话他根本跑不出徐州,痛快一点,绝非坏事。
一路奔逃,于吉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逐渐减弱,脑袋也开始昏沉。郅帧那一剑非常阴毒,伤口的鲜血根本止不住,他又不能停下来包扎,否则必定会被跟上。
也不知多少次,他想回身拼死一战,如果能同归于尽,也算出了口气。
不过理智告诉他,且不说神耳毒王联手,任何一人都不是自己能抵挡的。
投降?于吉平生
第一次有了这种念头,看看人间南华,有叶欢这种上司在,特么的天下谁敢欺负我?孙策?不杀了呗,保命才是关键。
但那天杀的郅帧与禽滑,每次见面就是杀手,于吉连解释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别跟他废话,此人身手不凡诡计多端,绝不能给他机会。”郅帧之言令人绝望。
“我哪儿身手不凡呢?你们才是诡计多端,杀人还要诛心。”于吉心中呐喊着,只是面对神耳的剑,毒王的毒,根本喊不出来。
“罢了罢了,何必再逃,叶悦之……”说也奇怪,死到临头之时,于吉惊讶的发现,他对叶欢居然没有太多的恨!
就在他准备引颈就戮之时,双眉却微微一扬,因为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向前,有奇门阵,巽位是生门,可以助你脱困。”
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于吉已经来不及细想,飞速向前而去。
果不其然,那一片山林,乱石丛生,也有不少被人力改变的痕迹,像是阵法。
“何人布阵?又怎能算到我会从此过?”一个又一个疑问闪现脑海。
奇门八卦,于吉有着很深的造诣,声音点明巽位乃是生门所在,他又
岂能找不到?片刻之后,他已经从生门而出,转过大石,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站在面前。
不容他多想,兜手一团粉末袭来。
换做神完气足之时,他尚能躲避,但此刻,疲劳之极,流血过多,哪里还躲得过?就觉眼前一黑,脑中混沌,失去了知觉软到下去。
黑衣人不等他倒地,一把捞住带着他飞身而去,虽带着一人,脚步还是飞快。
“不对啊,神耳,这里有名堂。”片刻之后,绕回原地的禽滑皱眉道。
郅帧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四周之后,点了点头:“说得不错,是阵法,让老夫想想……”说着抚须沉吟,思虑一番方自若笑道:“应该是四象归元阵。”
“原来是四象归元阵。”禽滑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那快点破阵啊。”
郅帧摇摇头:“老夫不会。”
毒王听了脚下差点一滑,翻了个白眼道:“你不会,搞得那么高深莫测作甚?”
郅帧老脸一红,剑法大进之后,姿态也不一样了。
张离禽滑就烦他这一点,但在晋阳,叶欢却对他大加赞赏。
“高手吗,总要有高手的气度,就和本公子在战阵上是一样的,得帅才
行。”
这番话,深得神耳之心,二人探讨一番,随后郅帧便更在意自己的气度了。
“老夫是不会,你会吗?”脸红只是一瞬,神耳沉声反问。
“我……我是玩儿毒的,谁会这个?”禽滑嘟嚷着。
“就是啊,你是玩儿毒的不会破阵,老夫是玩儿剑的,不会破阵咋了?我总算还认识。”郅帧振振有词,四象归元阵?可能是吧。
“行行行,我不跟你玩儿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还有,是谁在此布阵,他怎么知道我们会追杀于吉从此而过?”禽滑开始还有些不耐,说着却郑重起来。
“对啊,布阵不足为奇,他是怎么算到的?”郅帧连连点头,面有疑惑的看向禽滑。
毒王指指自己的鼻子,没好气的道:“你问我?我要知道还问你?”
“嗯,那只有等脱身之后,再与叶冬与离妹商议。”郅帧正色道。
禽滑伸出大拇指,赞道:“好办法,不过神耳你先想想,我俩怎么出去?”
郅帧不慌不忙,取出白娟,擦干剑上血迹,将之收回鞘中,动作飘逸无比。
“我去,你这是落下病根了。”禽滑一脸的不屑,心中腹诽,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