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阁内,曲乐之声依旧不断,场景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乐师们技艺高超,舞姬亦翩翩有姿,富足安定的生活,亦带给了艺术很大的活力。
今日黄总管和柳黄门都在,却是笑意盈盈,往日的忧愁一扫而空。
“师父,凤求凰里,司马相如真的是个渣男?”刘协轻声问道。
“陛下你别问我,问问你的本心,他渣不渣?”叶欢神态悠闲。
“渣!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还没有女儿家有担当,再有文采,朕也不喜欢。”
“陛下,你说的对,不过呢,他的文采是不容置疑的。身为上者,不能异一味想着自己的喜好,人家有本事,你要知道怎么去用他的本事。”
“好比司马相如,你用他做赋,一定比黄总管强。但要用他管理宫中之事,一定不如黄总管。用一个人,要用公平的视角,不能带入个人情绪。”
“哦,师傅说的是,黄总管是有担当的男儿。”刘协欣然道。
叶欢听了,颇为得意的瞥了黄池一眼,后者立刻报以微笑。
“可惜啊,你是半个。”叶欢笑着心中腹诽。
“师父,恒公子冠礼之时,朕可以封他忠义校尉,行吗?”刘协忽然道
。
“然后呢?”叶欢目光看了过去。
天子的眼光中闪过一丝狡黠,回道:“如此,叶信勇武过人,朕可封他为冠军侯!像师父你当年一样,勇冠三军,至于叶毅,可以为镇边侯。”
叶欢翻了个白眼,摇头道:“陛下,你这是把恒儿和信儿,都当做添头?”
“没有没有,叶恒和叶信,名副其实。”刘协摆手说着,眼中笑意更甚。
“他们两个,还不够格,想要陛下封赏,得拿本事说话,否则谁也不行。”
听着叶欢与天子相谈,黄池柳迟相对一笑,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欣然。今天天子没有饮酒,却全身上下都透着开心,那是一种真正的轻松,平常很难见到。
王嵩肃手恭立一旁,两个耳朵树得高高,他更能感觉到天子的欣悦。
此时,一曲终了,叶欢颔首鼓掌,殿中一片掌声。
“陛下,你的心思没有白费,乐师歌姬皆相当优秀,大会之时,便可扬我大汉华章。”
“师父……”刘协的嘴角动了几下,却忽然有些腼腆。
叶欢见了微微一笑,身躯靠向天子道:“是不是想喝点酒?”
刘协双眼一亮,用力的点点头。
“黄总管,去取葡萄
酒来,记得拿车迟国进献的月光杯。”叶欢对黄池道。
“是!”黄池一招手,立刻有小内臣去了。
“陛下,这葡萄酒和月光杯可是绝配,不似我大汉酒水,一定要用木桶,才能更加香醇。”
“师父,徒……朕还是喜欢喝晋阳佳酿。”刘协笑道。
“待会儿微臣教陛下怎么喝,晋阳佳酿虽好,却不能贪杯。”
不一会儿功夫,内臣送来了美酒,叶欢见了就让他放在自己案上,亲自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刘协,他想想又对柳迟道:“皇后和唐姬那里,可有送去?”
“将军,每每有进献之物,陛下总是先送去毓华宫和安玉宫的。”后者立刻答道。
“好。”叶欢赞赏的看了刘协一眼,拿起夜光杯道:“陛下,跟着臣做。”
“哎!”天子利落的答应一声,学着叶欢的样子举起酒杯。
“陛下,这葡萄酒放长了,就需要将之摇匀,喝起来才更有味道。酷暑之时,加上冰块更加香甜……”叶欢一边说,一边教着刘协,后者很是认真的照做。
片刻之后,二人对饮一杯,天子不禁连连点头,的确与之前有所不同。
君臣在中元阁观看歌舞,刘协觉得
时间过得极快,叶欢离开之时,他还恋恋不舍。
“陛下,微臣有空就回来与陛下相见,明日再把言之写的西行记送来与陛下一观,多看看,了解点大汉之外的事情。”叶欢看着天子温言道。
“西行记?好,朕一定细细研读。”刘协连连点头。
叶欢摆摆手:“陛下你看看就行,也不需细细,不过言之所写,倒挺有趣。”
西行记是张叙记录自己前往西域各国的所见所闻,二公子的文笔虽然算不上一流,但笔下很多事情都是大汉未曾见的,便是叶公空暇之时,也读的津津有味。
原本二公子是想取名西游记的,叶欢想了想,还是不要盗版了。
出了皇宫,叶欢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驿站看望马休。
得知骠骑将军前来,马公子整理衣衫出门相迎。
“马休见过叶叔父,本来朝会之后就该拜见叔父,但天子相邀,休只能相侯。”
叶欢双手相扶,笑问道:“寿成兄怎会有兴亲来晋阳?别后一切可好?”
“劳叔父问,父亲母亲具安,近年来凉州平安无事,民生安定。久有听闻并州繁荣,再有张叙叔父之言,父亲也想参见天子,便亲自来了,小侄
还是抢了兄长的份。”
叶欢态度十分亲切,语气文和,马休也不再紧张,抱拳答道。
“好,想来欢与寿成兄也有十余年未曾相见,却是肝胆相照。今休儿你来,该当住在府上才是,明日天子赐宴之后,再派人前来相请。”
“多谢叔父。”马休说着拍拍脑袋又问:“叔父,长公子何时能回晋阳?兄长有信,叮嘱我定要亲手交给长公子的。”
“嗯,等寿成兄前来,总得在晋阳待上十天半月,到时信儿也该回来了。走,先和为叔回府,今夜为你接风洗尘。”
“是,谢叔父赐。”
说完,叶欢带着马休同车而回,问起西凉诸事,后者对答如流,口才相当不俗。
“休儿,金城太守韩文约,与寿成兄亦有兄弟之义,一向可好?”气氛轻松之时,叶欢忽然问道,对韩遂,他始终是有提防之心的。
“韩叔父?”马休微微一顿,答道:“叔父今日有些风寒,爹爹来晋阳,说好要为之求药的。”
“风寒?”叶欢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
“晋阳名医众多,何不一同前来诊治?”
“韩叔父说起,路途遥远,颠簸反而不妙,叔父自己也颇为惋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