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侦查营的兄弟绝不陌生,飞燕骑第二曲曲长,校尉郝嘉祺。
铁骑营亲卫队队长,十二队队长,飞燕骑曲长,所有人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话,他还会凭借战功往上升。十二队队长,在定边军就是名将的摇篮。
话音响起不久,郝嘉祺已经到了帐前,听见那阵鼾声他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哈哈哈,襄阳庞统,果然不凡,这鼾声之中,都透着大气。”
士卒听了,面色立刻变得精彩,上前轻声问道:“曲长,这个人果然厉害?”
郝嘉祺一挑眉:“那可不,否则能被将军念叨?”
这边说话,侦察队队长蒋旺也赶了过来,军礼相见。
“郝曲长,张将军让您来带人的?”
“嗯,今天恰好是我巡营,路过讯帐看见你报来的名字,这不就……”
“但他的名帖上写的是南阳诸葛亮,字孔明,我一并报了。”
郝嘉祺一摆手:“无妨,这两个是谁都行,将军最喜欢少年英才了。”
“哦!”蒋旺连连点头,又道:“那曲长你还不接人?”
“我去,你没见人在睡觉吗?扰人清梦,绝非敬贤之道,等着。”
“我去……”蒋旺一拍
脑袋,连忙道:“那我可得给他先松绑。”
“绑上了?”郝嘉祺双眼一瞪。
“是啊,他冒名顶替,形迹可疑,本来要审问的。”蒋旺讷讷的道。
郝嘉祺一笑,拍拍对方肩膀:“绑的好,你是侦查营队长,就该尽忠职守,管他是谁?就算亲爹来了,该怎么还得怎么,军法大如天。”
“曲长,这个道理我知道,就怕得罪了将军看重之人。”
“没事儿,没事儿,你看看贾军师,郭军师,陈军师,哪一个不是大人大量?有本事的都这样,待会儿我来道歉,了不起绑我一个时辰。”
“绑我绑我,只要他开心,打我一顿也行。”蒋旺正色道。
“打我打我,我还说人长的丑……”士卒忙不迭的道。
“我要喝水!”此刻鼾声止歇,庞统的声音传了出来。
“来了。”帐外三人异口同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香楼的跑堂。
看着抓自己的三人,人人手中捧着个水坛,满脸堆笑。身后还站着个器宇轩昂的军官,不住打量自己,庞统眨眨眼睛,似乎气氛有点不对。
“小……哦不,庞先生,我这有山泉水,清茶,柠檬水,你要喝哪个?”
蒋旺上前一步,客气的问道,随即将水坛一放,又为庞统解开皮带。
“柠,柠檬水吧,我没喝过。”庞统舔了下嘴唇,目光讶然。
“来来来,刚弄得。”士卒一笑当即上前,看样子要喂。
“我自己来,自己来。”庞统连忙接过,喝了一口,果然清凉解渴。但随之又是目光一顿,军官手上展开了一副白娟,他看看白娟,看看自己,如此往复。
正要相问,军官却是一抱拳,笑道:“在下飞燕骑二曲曲长郝嘉祺,敢问先生可是鹿门山庞、司马二位先生之徒,襄阳庞统,庞士元?”
见对方彬彬有礼,言语温和,庞统不禁点点头,抱拳回礼:“正是在下。”
蒋旺和士卒则暗暗点头,到底在将军身边待过,这礼节言语,就是好。
“果然是庞先生,张将军与郭军师闻听,特派郝某前来,相请先生一见。”郝嘉祺欣然笑着,说完又上前:“此乃战时,队长他们职责在身,得罪先生了。”
“得罪先生,得罪先生。”蒋旺与士卒学着郝嘉祺的造型施礼。
“郝校尉言重了,三位尽忠职守,应有之义。”庞统回礼,想了想还是问道:“郝
校尉,你言中之人,莫非是张飞将军与郭嘉先生?”
燕人张飞,鬼才郭嘉,二人名满天下,如此相请,庞统心中不禁自得。
“正是,先生若不劳累,现在便随郝某去如何?”
“好……”庞统说着起身,看看郝嘉祺又一皱眉:“郝校尉,方才队长还言需要甄别,大战之时的确应该,但校尉能仅凭一言,定我身份?”
“哦,在下手中,有先生画像。”郝嘉祺笑道。
“我的画像,可否给我一观?”庞统心道果然如此,却又有些好奇。
“先生请看。”后者闻言,便将白娟递了过来。
庞统接过展开一看,眉头不禁皱起,画中之人当真颇为丑陋。
当然他知道画的是自己,只不过写实和想象,总是存在差距的。
“郝校尉,此画当不是我元直兄手笔。”庞统收起画卷,不想再看。
“对,乃是将军手笔,徐先生口述,先生你知道我家将军书画精通,尤善人物。当年甘宁将军寻找幼妹,便是将军手绘,极为传神……”
郝嘉祺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察言观色之下,对方的面色似乎不太好。
“难道将军画的不像?”心里嘟嚷了一句
,立刻被他否决,不可能!
“唉,画的太像了,叶家手笔,当真传神。”庞统心中叹气。
汉末不是后世,铜镜绝对是奢侈品,大多数的百姓只能从河流或是水缸看见自己的模样,不是不准,而是水面多少会带点“美颜”效果。
“我去,我懂了……”郝嘉祺很快反应过来。
“庞先生,便是没有画像,能在我这军中,睡得如此安逸,亦绝非常人。足见先生临危不惧,可敬,可敬。”郝嘉祺说着,还对蒋旺眨眨眼。
“对对对,能如此安睡,定非常人。”后者连声道。
“是是是,光听那鼾声,就知道一点不慌。”士卒亦道。
庞统被说的都有点脸红了,要不是徐庶告诉过他,定边军曲长,侦察队士卒,一定是身经百战,铁骨铮铮之辈。眼前四人,怎么看都像溜须拍马的。
不过从三人拦截自己开始,他就未在对方眼中看见一贯的“鄙夷”之色。且对他这个细作,定边军亦从未粗暴,那时候他们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确不假,师兄所言定边军种种,如今亲历,亦是实情也。”庞统不由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