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叶欢抱着叶菁去了秦思房中,特地将周若兰的大丫头招了过来。
看着已经出怀的妻子,大公子不忘履行自己的诺言,为之作画一副留念。
次日一早,朝服登车,叶欢前往皇宫参与早朝,算算他有三月不曾现身了。
少帝驾崩之后,太尉杨彪身为辅政重臣,朝会皆是由他主持。中元殿上,杨太尉与叶欢分列文臣武将之首,常规的开场后,便轮到了叶太傅。
“太尉,各位大人,此番冬日兴兵,历时三月,终于击溃华雄李儒的数万西凉铁骑,克复东都,总算不负先帝所托。”叶欢一抱拳,开门见山。
一众大臣听了,眉宇之间皆有振奋之意。陈宫当日所言不假,拿下东都,不是简单的光复皇都,对朝廷威严,天下民心,皆会起到振奋的作用。
“各位皆知,东都当年遭遇火劫,一片瓦砾!数年前西凉军进驻,却只将之作为军事之中,并无修复故都之举。今能得回,欢当要重建皇宫,太庙……”
说话之间,叶欢的双眼扫过群臣,看的多得还是欣然之色,尤其是。
“叶太傅之言,理也,东都火劫,亦是我等为臣心中之痛,当重修之。”杨彪重重顿首,看看
叶欢又续道:“如此,先太后与先帝之灵,亦可归返皇陵。”
太尉堪堪而言,很见激昂之气,众臣闻之不由颔首。司空袁逢亦然,但叶欢却在他眼中,看见了一抹轻松之意,似乎放下了什么重负。
“想来是我言中未提到本初兄之故,嗯,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叶欢心中一动。
“太尉明见,但兹事体大,需要各位详细商议,再行定计为之。且说起皇宫太庙,黄总管定要参与其中,他久在宫城,再为熟悉不过。”叶欢又道。
“太傅言之有理,黄总管宫中老人,对先帝忠心耿耿,恰如其份。”司空袁逢率先言道,其后大司农伏完,御史仲光皆出言赞许,大臣们随之者重。
“哎~本公子怎么觉得有些做作?”叶欢见了,却觉自己的演技有点假。只不过眼下身份地位已然不同,很多东西他都要重新适应。
“多谢太傅推举,重建皇宫,亦是奴婢心头之愿。”黄池一脸正色的道。
叶欢点点头,又谓众人道:“既然如此,那修缮皇宫之事,便请袁司空主之,黄总管辅之,太祝太卜二位亦助之,有四位大人合力,当可重现汉宫辉煌。”
“此言极善,有司空坐镇,奴
婢当全力助之。”黄池率先欣然道,和叶欢多年朋友,二人之间自有默契,听起语意已知对方心意。
“微臣亦愿辅佐司空,成其大事。”太祝王群察言观色,抱拳躬身道。
“微臣也愿竭尽所能。”太卜祝渊紧随其后,修建皇宫,本就是重任。
太尉拈须微微颔首,大臣们见了便知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心中不由羡慕起太祝与太卜二人。拿下东都,骠骑将军便要修皇宫太庙,亦足见其心。
此等大事,日后都是要入史册的,名留青史,与官员而言自是心中所求。
“叶太傅年青而居高位,并无张扬之态,看来今后朝中当能和睦。”一些人心中生起想法,叶欢到底是叶家之后,虽是武将,但终有儒者之气。
“以司空为首,太傅未必没有私信,叶袁两家可是联姻。”当然也有人不乏此想,只不过他们也知道,太尉太傅辅政,论名望地位,都该是袁逢。
“太尉,太傅,臣附议。”此时张昭方才抱拳言道,三公之位,分量很重。
叶欢听了,眼光又向袁逢看去,对方神情并无明显变化,似在斟酌。
片刻之后,司空终于出列,报拳先对杨彪,后对叶欢,正色道:“多
谢二位与各位大人信任,委以重任,然前月染病,深感精力不济,不敢坏了社稷之事。”
此言一出,众皆有些惊讶,月前司空的确感染风寒,可论年纪,他尚且不及杨彪。且如今袁绍掌冀州,袁术镇豫州,正当时也,为何会如此?
难道司空此乃谦虚之意,可观他一脸诚恳,却是不像。
为了避嫌?晋阳叶家,汝南袁家,大汉不二世家。叶欢以太傅加骠骑将军之位辅国,袁逢位居三公。嗯,当日司空进位不久,袁司徒亦是请辞。
百官心思不一,更有猜测袁家与叶家不和者,毕竟冀州的动静,亦是不小。
“袁司空,年前陛下驾崩,此刻大汉正统尚未确定,此正臣子尽忠竭力之时。司空偶有小疾,何言告老,大汉朝中,还需司空这般德高望重之人。”
杨太尉率先出言道,在他眼中,叶欢与袁逢并无不和之处,相反颇有默契。
“太尉说的是,此正勠力同心之时,但正因此,大汉更需英才。老夫老了,当真力不从心,与其窃居高位,不若退位让贤。”袁逢出言,语气坚定。
“司空,晋阳周师,医术高超,些许小疾,当可药到病除。”叶欢正色道。
袁逢忽然
在朝堂之上提出告老,大臣们心思不一,想着各种因由。但大公子要比所有人都多一个,此时出言,亦算是种试探。
“叶太傅。”袁逢若有深意的看了叶欢一眼,肃然道:“当日逢进位三公之位,兄长当即请辞。如今将军受先帝重托为辅国重臣,逢合该急流勇退。”
“论名望,担当,太傅皆是如日中天,非老夫可比,再得太尉与一众贤良,足以匡扶汉室。逢便是告老还乡,其心尤在朝中也。”
袁逢说话间,颌下胡须微颤,一派大义凛然之色,忠贞之情尽显。
“嗯,果然如此,司空自是不凡,如今主动告老,一为避嫌,当也有提携后辈之心。不愧是四世三公之家,当朝老臣之风。”不少大臣心中感叹。
杨太尉听了,也是无言。虽说姻亲不比血缘,并不算违背祖制。但袁逢如此,更显光明磊落,高风亮节,他言语中对叶欢的推崇,真挚无比。
想着杨太尉和众人的眼光又落在叶太傅身上,只见他面有微微激动之色,沉吟起来。
“袁司空,你到底是否知晓?想来公路兄不该隐瞒吧。”谁也不会猜到叶欢心中的想法,袁逢告老,更增添了那件事发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