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一动,天下具动,不仅仅是那些势力强横的诸侯。
还有……
夜幕下的军营。
箭楼之上,小霸王孙策极目远眺,接着仰首向天。
“父亲,策用宝玉向袁公路借得五千兵马,非是孩儿不孝,只是一直以为物不如人!父亲你在天之灵,保佑孩儿可以横扫江东,待我成事之日,何物不可有!”
低下头,深沉而期盼的目光扫视东南方向,小霸王右拳紧握。
扬州,宁秋镇。
今日逢集,四里八乡都来镇上赶集,和煦的春日晒在身上,令人舒畅。
镇中最热闹的那条街道上,一名白发老者的摊位吸引了很多人。斜立在摊边的幡上,四个大字醒目,铁口神测。
“老丈,我写个字你就能测中的我的心事?”摊位前壮年汉子将信将疑的问道。
“测不中,不收钱。”老者抚须,颇有洒然之状。
“好吧,我来测……”汉子想了想,在案上的木片上,写下了一个“四”字。
老者一看,微微颔首,抬头看看四周,笑道:“你且附耳过来。”
“啊?”汉子一愣。
“啊什么?你这心事是家丑,难道还要老夫当众说?”老者白眉一皱。
“哦,老丈
你说,你说……”汉子连连点头,急忙将耳朵靠了过去。
“你写这个四字,是不是藏在床上的银钱被人偷了?”
汉子闻言浑身一震,抬头看向老者,眼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却不知道是谁拿的,是也不是?”
“是是是,还请老丈指点。”汉子急忙拱手。
老者看看汉子,却不说话,嘴角冲着自己面前的空碗努了努。
“哦,我知道,我知道……”汉子会意,伸手到腰间掏了几枚铜钱,放进碗中。
老者手捻胡须,依旧微微摇头。
汉子深吸一口气,又将手伸到某处,片刻之后,一串铜钱落进碗中。
“嗯,你写这个四字,便是家中之床,床上有物,那就把它拉出来看看。”老者满意的一笑,靠着汉子耳边低于起来,说着又引他看向那个四字。
“拖出来?”汉子有些茫然。
“各位先让开,别人的家中之事,不可妄听。”老者抬头挥挥手,摊边的众人纷纷后退。
他这才持笔在木板上写了起来:“把床上的脚拖出来,你看看是什么字?”
“兄?唔……”汉子大惊,接着嘴却被老者捂住了。
“哥儿,家丑不可外扬,快去吧。
”
“是,多谢老丈,多谢老丈,若是找到,我再来相谢。”汉子连连感谢,飞步去了。
老者得意的一笑,右手在案上轻轻一挥:“下一个……”
有不少人见了纷纷上前,不片刻功夫,碗中的铜钱就满了,老者得意洋洋。
“好了,泄露天机,不可太多,否则必遭天谴,今日就到这里了。”
说着话,他伸手就去拿碗,此时却是一只白皙娇嫩的小手抓住了碗沿……
老者抬头,面前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正盯着自己,他的眼神不易察觉的收缩了一下。
“这位姑娘,老夫收摊了,你若想测,得明日……”
“测,测不准,本姑娘砸了你的摊子,再去官府告你妖言惑众。”少女冷笑。
“哈,哈哈哈,测,测,那请姑娘赐字……”老者重新堆起笑容。
余光扫视周围,又有三人走了上来,隐隐对他形成包围之势。
“好吧。”少女一笑,在木片上写下一字,抬头又看向老者。
后者见了,面色不禁一变,周围有人好奇,原来那木片上写的是个“死”字!
方才一直潇洒从容的老者愣住了,盯着那个字久久不出声。
“怎么,不认识?还是
测不准?”少女笑容更甚。
“哦,不是不是,姑娘之事太重,不能在这里说,不知可否移玉……”
“移玉?”少女微微颔首:“也行,不过嘛,你仔细看看这个字。”
“是是是,不敢在姑娘面前放肆。”老者欠身说了一句,便开始收摊,围观者心中不禁猜测起来,眼前可爱的少女究竟是什么身份。
老者缓缓走在路上,少女则负手跟在身后,隔着三四丈,不时东张西望。
路人眼中,他的脚步略见蹒跚,可他们不知道,倘若老者想快,整个宁秋镇也没人追得上他。三月之前,刘家守卫森严的庄园重金失窃,便出于此人之手。
飞檐走壁,穿花绕树,踏雪无痕,这些形容词用在他身上,绝不为过。
三四丈的距离,即使是毒王离,也肯定追他不上。
可他不敢跑,身后跟着的可不仅仅是毒王离一人?
“娘的,我眼花了吗?怎么禽滑会和张离一处?还让不让人活?”
彻底放弃逃跑想法的老者,老老实实的将少女带回了家,刚刚关上院门。
“唰、唰、唰……”三条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院中。
“毒王,废村之战后,我早就未与王越一
处,前番他召集人手,我还避而不出。”老者对此毫不惊讶,说话间伸手在面上一揭,白发去掉,腰背挺起,是个健硕的中年人。
张离一笑:“我来找你,并非为了王越……”
“毒王,你跟着叶郎,又有了如意郎君,什么都不缺了吧?我如今就是骗点小钱糊口罢了,当日为敌,迫不得已,何必苦苦纠缠?”
“骗点小钱?要平,你这地下,怕是不少于千两黄金吧?”徵臻一笑慢悠悠的道。
后者连连摇头:“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对耳朵,行,给我留百两就成。”后者一副认命的样子,两大毒王,加上神耳与叶冬,若想杀他,就断无生理。
“九百两黄金买一条命,你倒有眼力。”张离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颗黑色药丸,递在要平面前:“先把它吃了,再说接下来的事。”
后者双眼微眯,竟是飞快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毒王你问,要平知无不言!”语气之中亦是说不出的爽快,没有半点不悦。
“哈哈哈……”徵臻抚须颔首,眼光扫向禽滑庚。
禽滑翻了个白眼,满脸不舍的伸手到胸前,掏了半天,才取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