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阁的高墙之内,传出一阵阵悠扬美妙的曲乐之声,隐约间有人高歌。
外间的各条街巷都挤满了人,参加不了,听听也是好的。
不断有人在往街巷中汇集,若不是那些盔明甲亮的士卒,定会有人翻墙。
广场的舞台周围,一千多观众,人人聚精会神,双眼紧盯台上,生怕错过每一个精彩瞬间。原来传说的故事是这样的,还能演出来。
台上一身罗裙的小杏,正靠在道具树旁,含情脉脉的看着正在端坐抚琴的男子。后者一身儒衫,姿容潇洒,可你若是细心看,就会发现……
台下视线最好的一间幔帐内,坐的是李大夫十七表姨家的公子。
“黄池,这就是师傅军中,文工团之首邴鸳姑娘?”
公子双目一刻不离台上,对身边侍者问道。
“公子,正是此人,当年也是东都闭月阁的当红!”黄池说话之时,伸手去按了按颌下的胡须,有点松了。
隔壁的幔帐之内,坐的是叶欢一家,袁鸾、郑毓、糜贞都在。和刘辩一样,她们全心沉浸在舞台上的故事之中,一时无人搭理大公子。
“小杏,你这眼神还是有些不够啊。”叶欢心中暗道,排练的
时间还是太短,无论邴鸳还是小杏抑或其他,演技都显得生涩。
不过在场也只有叶大公子会这么想,所有人心中都有着深深的震撼。
闭月阁的这处舞台,乃是器物阁甲深工匠师明监造,其时叶欢还在讨伐董卓。归后见之便对其赞不绝口,精巧的声学结构与雅典歌剧院有异曲同工之妙。
邴鸳的抚琴,小杏的歌声,通过背后的照壁完美扩散出去,清清楚楚的送到每一位观众耳中。墙外街巷之内隐约可闻,一切都是设计之功!
此外还有金三娘专为梦戏制作的服装,色彩华丽,造型精美,视觉效果爆棚。
叶欢化身“汉末托尼老师”,造型化妆别出心裁。
一场梦戏,集合了大汉所有的尖端工艺与艺术成就,岂不令人沉湎其中?
凤求凰!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也许在艺术层面稍稍不及红楼梦或者西厢记。但要说起在汉末的普及程度却是无可比拟,邴鸳的反串,更增色十分。
“艺术吗,总是要贴近生活的。”欣赏着妻妾们沉静专注的美态,叶“总监”心中暗道,接下来他的思绪就飘到了远方,本公子还有另一出大戏。
如此精彩的梦
戏,令得人人沉醉,叶欢算是例外,却还有人与之相同。
“定边军主力去了何处?叶悦之到底想干什么?”王司徒和董车骑无心欣赏,脑海之中回转的全是这个问题,有一点可以肯定,叶欢必有用意。
琴声悠扬,歌声委婉,舞台之上一出凤求凰到达高潮,观者多有如痴如醉。
宁乡,铁骑营帅帐,郭嘉率领众将站在沙盘之旁,气氛肃杀!
“此番幽州作战,我军汇集铁骑营,陷阵军,先登营,飞燕骑,三军,八军,九军,加民夫总队,共计马步军八万九千,誓要一举拿下公孙瓒。”
在军营久了,郭嘉的声音虽不算洪亮,却有了几分铁血之气。
“各位将军都是军中宿将,不用嘉多言,但有懈怠,军法从事。”
“诺,我等听军师将令。”众将轰然应诺,帅帐为之一震。
“此次进军,务求一个快字,我军发动就要如泰山压顶,令敌猝不及防。主公军师号令,当兵分三路,北线由张辽将军统领,张海龙,胡风!”
“末将在。”
“末将在。”
二将闻言迈步到郭嘉面前,躬身施礼。
“北线一路,相对中南二路,道路最为崎岖,地形最
为复杂。六曲为先锋,绝不能落在其余两路之后,嘉不停任何理由,慢了分毫,唯你张海龙是问。”
郭嘉说话之时,手中竹棍在沙盘之上画出一条路线,二将目光紧随。
“诺,六曲从来没有那些零碎,若是慢了,军师尽管取我项上人头。”张海龙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郭嘉之言只会让他斗志昂扬。
“且慢,此线沿途,有城寨十七处,坚城三座。胡曲长,攻城掠地,皆是你陷阵一曲之责,不可因此延缓进军,你可清楚?”
胡风右手扯了扯衣领,抱拳道:“军师放心,我会将之尽数拿下。”
“好,王牌六曲,陷阵一曲,乃我军最强之两点,希二位将军通力合作,其余诸事,张辽将军自会与你等交代。”郭嘉说着一挥手,二将施礼归位。
赵云一旁静静观瞧,当军师提及最强两点之时,帐中多有眉头耸动之将。又以先登营统领麴义为甚,兄长曾经说过,此人大将之才,且……
“赵云!”正想着了,军师喊到了自己的名字,子龙奋而上前。
“末将在。”
“我军中路,由翼德将军领之,子龙将军率领三千铁骑为先锋,走范阳过邱县,兵
锋直指涿郡林门岭。”郭嘉手中竹棍点指,赵云目光瞬也不瞬。
“诺!末将定当率军疾进。”
“子龙将军,据最新军情,涿郡之处,有公孙瓒麾下大将单经统领的白马义从主力六千,将军遇上,当要谨慎用兵,中路主旨,歼敌主力。”
“诺!”赵云毫不犹豫,他早已放下心结,不过略可庆幸的,敌将不是严纲。
“陷阵军二曲、三曲会跟在将军之后进军,遇有坚城,前锋可以绕开,但必要肃清周围之敌,保证陷阵侧背,让其放手攻城!”
“诺!”
“先登营,麴义将军。”
“踏踏。”几声重重的脚步,麴义到了军师面前。
“末将在。”
“我军南线,由陷阵军统领高顺将军坐镇,麴义将军的先登营为先锋,你的路线……和北线中路齐头并进,十八日之内,定要到此!”
“诺,末将领命,不负所托。”麴义咬牙道。
“幽州之战,一定要让众人看看,谁才是军中第一王牌!”
此刻闭月阁广场之上,一出戏完,掌声雷动,叫好之声,小半个晋阳城可闻。
“演完了?”典韦挣开惺忪睡眼,抹了把脸,对面有泪痕的妻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