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房中,刘辩大口吃着饭菜,叶欢就在一旁陪着,在黄池看来,画面十分和谐。
咽下最后一口,少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看着叶欢却稍稍有些犹豫。
“师傅,朕有件事也想单独和你谈。”
“哦?什么事陛下尽管说。”
“就是,就是……”刘辩有点扭捏,一会儿方道:“是皇姐的事情。”
“公主?”叶欢一愣,看着一旁的黄池也在微微点头,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皇姐对师傅你一片痴心,可碍于身份又是不能,终日以泪洗面,朕看的难受。”
叶欢摇了摇头:“上下有别,然亦奈何?”
刘辩也摇摇头:“上下固然有别,但我有办法,我不愿见皇姐如此,师傅才是最好的归宿。”
“陛下有什么办法?”叶欢来了兴趣,倒不是因为公主,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做驸马的。
少帝话到嘴边,又是犹豫再三,最后才咬咬牙道:“皇姐是公主,师傅你是朝中重臣,又有正室夫人,此事当然不可。不过朕为天子,却能让皇姐做不成公主!”
“你说什么?”叶欢双眼陡然瞪大,却把刘辩吓得一哆嗦。
“陛下,微臣施礼,不过陛下之言也太过惊人
了。”叶欢忙道,眼光不禁看向黄池。
后者报之以苦笑,微微摇头。
“师傅你听我说,设若当日在小平津,皇姐没有逃出去,回到洛阳,朕想都不敢想。种种艰难,朕与皇姐都是死过一回的人,更不在乎了。”
叶欢亦是苦笑:“陛下,你说重点好吗?”
刘辩不以为意:“因此我就想着怎么让皇姐不再是公主,还真被我想出来了。”
看着少帝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大公子竖起大拇指:“厉害,臣愿闻其详。”
“师傅,左道长在青城山极有声望,信者颇多,他又有功绩与大汉,朕就想封道长为青城师君,彰显其名。”刘辩侃侃道来。
“然后呢?”叶欢问道,这事情,越来越奇怪了,我只听说过张师君。
“然后再让皇姐拜入左道长门下修道,如此一来便是出世,公主身份自然便无。”
叶欢翻个白眼,这你都能想得出来?谁教的?
“当然是你!”四个金光大字出现在大公子面前。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啊?”
“陛下,如此可是对公主声名有损呐。”叶欢正色道。
刘辩一挥袍袖:“不会,皇姐是为母后祈福而出世,孝心可嘉
。”
叶欢深吸一口气,如此跳脱的做法,玉佩哥说的不错,还真是受自己影响。
他侧头再度看向黄池,眼光若有深意。
“办法是陛下想的,奴婢就是出了一点小主意。”黄池不再隐瞒。
“君侯,奴婢也不愿见公主如此,到了晋阳你就跟她见过一面。公主天天忧叹,如此下去怎么得了?”黄池颇为动情的道:“公主那份心情,奴婢亦有所感。”
大公子闻言,周身不由涌起寒意,说别人就说别人吧,你那眼神,谁受得了?
“陛下,你也知道微臣家中妻妾众多,实在是……”
“君侯,那又如何,公主对你情根深种,她不在乎,嗯,奴婢也不在乎。”
“我去,黄门令你有点过分啊。”叶欢心中暗道,却是无言以对。
半晌之后方才出言:“黄门令,你有这些本事,多帮着陛下为大汉江山出主意。”
“是,君侯教训的事,此事过后,奴婢必定一心一意。”
“陛下,公主自己也是这般想法?”
“师傅,你还不清楚吗?从你第一次进宫,到在朝堂之上大骂……”
叶欢右手一抬:“行行,兹事体大,容微臣想想。目下之事,皇后为重,
黄门令,你可要做的周周正正才是。”
黄池正要答话,却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前将军,李云有要事禀报。”
不等叶欢回答,刘辩便道:“请李云来说。”
黄池暗暗点头,君侯一再让他严掌宫规,自己则一向以身作则。
内臣闻言去了,不一会儿李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陛下,将军,张辽将军传来急报,他们回军之时,找到了柳黄门,性命无碍。”
屋中三人闻言一愣,随即皆是面露喜色,其中又以黄池为最。
“好,黄门令记得提醒朕,张辽典韦张飞三将军讨贼有功,定要嘉奖。”
“是!”黄池欣然领命。
叶欢点点头:“陛下,柳黄门忠贞,当要宣召天下,忠心之人必得天佑。”
刘辩微微颔首,他听出了前将军的言外之意。
见过少帝,商量好了何后之事,叶欢这才回到家中。
大门之处,叶公与郑公还有左慈都在门前相迎。上一次联手揣测天机,左道长便在晋阳休养,三人经常一处,却成了知交好友。
叶欢下马上前,整顿衣冠躬身行礼:“叶欢见过爹爹,郑公,左道长。”
郑玄左慈笑容满面,叶公面上亦有欣然,点点
头道:“先去见你祖母母亲,晚间书房用饭,为父有事要问你。”
“是!”大公子心道,我却还有一件要事要和左道长说。
刘辩和黄池的想法给了叶欢一个提醒,作为华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宣扬四海?左慈修为精深,见识广博,又有声望,还要胜过张师君不少。
比起此时已经在大汉传扬的佛教,华夏道派少了完整的体系和理论,因此在吸引信众上不如对方。可有自己在,又有什么不可能?一个强大的大汉,此亦是不可或缺。
往祖母院落的路上,袁鸾带着一众前来相迎。
看着爱妻眼中惊喜背后的淡淡忧虑,叶欢上前握住对方柔夷,轻声言道。
“鸾儿放心,岳父岳母身在洛阳,却是无恙,找个时机,一定将他们接来。”
袁鸾闻言一喜,不仅仅是因为父母之事,还因夫君能一眼看出她的心事。
“夫君,你为国家不惜犯险,妾身知道那是大义。只是世人常言,夫妻一体,还望夫君之后不要对妾身隐瞒,妾身也绝不会误了夫君大事。”袁鸾认真的道。
看着妻子和一众妾室的眼神,叶欢点了点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