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与青衣人密谋之时,东城宅院中,李云正在给刘辩改妆。
“师傅,朕最庆幸的就是让黄门令将皇姐送到晋阳,否则留在宫中……”
叶欢一笑:“你很快就能见到公主了,她一切都挺好。”
“有师傅照顾,当然好。”刘辩笑道。
此时聂宇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公子,禁军刚刚过去,可以走了。”
叶欢点点头,看着刘辩说道:“陛下,待会儿跟紧我,不用太过紧张。”
刘辩点点头,叶欢一行就往屋外而去,他们要借着夜色的掩护前往城北骡马行。
“主家,保重,我等到叶冬,就追上来。”张离在门旁轻声言道。
“你们也要保重,不需太急回晋阳,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上。”叶欢丢下一句出门去了。
叶冬机敏,受过种种严格的训练,而张离看似女童,亦是江湖老手。加上东都之内的微尘和清风,自保应该问题不大,二人联手,亦更加稳当。
张离在门前目视叶欢一行消失在巷口,这才关上门,就在此时她的动作却微微一顿。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清具体在何处。
聂宇在前,李云和叶欢将刘辩夹在
中间,徐既收尾。之前的几日,苟图昌早已将禁军的巡视路线查清,并绘制了详尽的地图,众人要做的就是按路线前进。
转过两个弯角,院墙之上便有一个黑衣身影向聂宇做出手势。
后者右手一抬,所有人都缩进了墙角的黑暗中。
片刻之后,一队禁军士卒从此而过。
规律只是大致的,很多时候也会有意外出现。苟图昌在沿途安排了三处暗哨,他们所处的位置可以看清方圆五里之内所有禁军的行进情况,更加确保安全。
四人都是身手高超,刘辩亦是年青,还经过叶欢的训练。因此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们顺利的到达了城北骡马行。
翻进院墙到达小屋,郑毓和楚南已在此处等着,看见叶欢与天子,他们才微微松了口气。毕竟是夜探皇宫,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此刻郑毓的手心之中已全是汗水。
叶欢笑了笑,没有多说话,楚南和李云联手拆掉屋中的床榻,又一个洞口显示出来。
微三也在此时到达,进屋便对叶欢轻声道:“公子,此处出城之后,微四和微七会带人接应,我送公子出城。
”
“好,事不宜迟,走!你记得告诉图昌,明日一早董卓发现,洛阳定然会有一场乱局。让他安排诸人尽早撤离,不要有顾虑。”叶欢挥挥手说着,众人开始进入暗道。
这里就比大公子打的那一条要宽敞一些了,微尘的出城暗道一共有三条。当年叶欢只参加了其中最为困难的部分,穿越护城河的那一段。
其余的工作则是由他在东市招到的几名“前辈”,或者说是“祖师”来完成的。他们人多,用的时间又长,还有叶欢的掩护,自然更为周详。
行走在地道之中,过了有两炷香时间,大家听见上方隐隐传来的水声。
洛阳的护城河最深之处有四丈余,想要将地道打得深入其下,谈何容易?
但有叶欢在,有什么难得住他?结果那些“前辈”在事后领取奖励的时候很有些不好意思。按风七的说法,最难的地方都让将军做了,心中惭愧。
就在刘辩为地道的曲折精巧惊讶之时,王越和青衣人也开始了追踪。
禽滑放出盒中的母蛊,王越就见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虫子飞了出来。
双眼凸出占据了大半个头部,有点像苍蝇,
周身覆盖黑漆漆的硬甲,很是丑陋。
母蛊在空中一阵振翅,便往城北飞去,王越和青衣人急忙跟上。
一群人都有着飞檐走壁的本领,跟着母蛊穿房过巷,速度丝毫不慢。
在城北,众人遇见了一队禁军,但在见了王越的令牌之后,皆是知趣的离去。
经李儒引见成了董卓的门客,后者待之还是颇厚的。加上近日来的几次成功刺杀,更赢得了董卓的信任。如今凭借手中这道令牌,王越就有了深夜出城的权力。
半个时辰之后,禽滑带着母蛊追踪到了北城城墙,母蛊震了半天翅膀,却只能飞到四丈左右的高空。但洛阳城墙可与别处不同,高达六丈。
禽滑握拳靠在嘴边,发出了一阵奇异的声音,母蛊闻声降了下来,落入盒中。
“仙长,看样子,叶悦之定然已经带着天子出城了。”
青衣人看了看王越:“王兄,我们得出城追了。”
王越点点头,率众而行,口中则道:“洛阳城基深入地下有两丈之多,护城河更是深达四丈余,叶悦之即使能穿透城墙,又如何过那护城河?”
青衣人摇头道:“这世上多有奇人异士,当年项
羽就曾打过秦皇陵寝的主意,据说身边便有高人,可打洞深入地下数十丈。说不得叶悦之也曾得过异人传授。”
王越听了脚步不停,沉吟片刻后对身边黑衣人道:“你速速前往相国府,将此事报与李先生,让他派人往皇宫探查一番,若有异动,速来追我。”
随即又与那人耳语片刻,黑衣人方才去了,却是不紧不慢。
“南华兄,一场主从,董卓也算待我不薄,还是需要交代一声的?”王越侧首又对青衣人言道,却原来此人正是张角之师,南华!
“却也不需在意,巡查皇宫,尚需时间,只要追踪得当,其间之差亦足够我们干掉叶悦之。此人一除,王某心事便了,也该归去了。”
南华微微颔首:“只需你我配合默契,凭眼前人手,足以让叶悦之饮恨。”
二人说完不再多言,立刻往北城而去。到了城门之处,王越出示令牌,禁军守卫不敢怠慢,打开小门放众人出城,同时也派人前往相国府通报。
出城之后,母蛊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王越南华率众飞奔而行,不片刻功夫已然过了护城河,向着北边一路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