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有句古话,叫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有“财帛动人心”之言。
万两黄金的悬赏,加上晋阳叶家的承诺,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吸引力?
张二公子一天给周勤府上送去了一百三十七封信件,都是各地收集而来。
各地的商户也不知道接待了多少号称“张骞”后人之人。
这其中的大半当然都是假的,但周勤也不敢怠慢,万一其中有真的呢?
于是乎回春居的学徒们有的忙了,他们每天都要辨别针法的真假。
有假就有真,比如晋阳百姓就不要钱,还拜托七大姑八大姨为叶大公子求药。
徐州牧陶谦下令,在县郡之中寻求良方。
青州牧文珏不但下令,更亲自在周边拜访医者。
冀州牧刘焉,幽州牧刘虞,扬州牧荆州牧等也皆有不同榜文。
此外弘农卫家、冀州甄家,徐州糜家,蜀中秦家这些大商家也毫不落后。卫仲道和甄宓亲自出马,带着人到处寻医问药。
“平北将军是我大哥,我得尽力。”卫仲道言。
“悦之兄长对我有救命之恩,岂能不报?”甄宓语。
叶欢不知道,他的这一病,却是整个大汉都忙碌了起来,可
谓前无古人了。
晚间,晋阳城门已经落锁,此时却有一虎背熊腰的大汉飞马而来,高叫开城。
“兀那汉子,城门已关,明日再来,再敢聒噪,乱箭射之!”队长在城头厉声道。
“我是荆州熊八……”大汉在城下高声喝道。
没等他说完,队长已经拉开了弓,暗道我这暴脾气,管你熊八还是熊二十八?
“再不走放箭了。”
“我是来给大公子送药方的,要是耽误了事,你担当的起吗?”
“大公子?送药?”队长一听面色变了,手中的弓箭垂了下来,的确担当不起。
“这位兄弟……”出言客气了许多:“你先等着,我去叶府问问。”
大汉在城下不耐烦的挥挥手:“快点快点,别耽误事情。”
“好好好!”队长点着头回身想喊,愣了愣却是自己奔下城头去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他纵马而回,立刻下令开关落锁,放大汉进城。
那人也不言语,只说了一声带路,队长又是纵马而行。
到了叶府大门,臧空等在那里,江夏之时,正是他与宁山群贼并肩作战过。
“臧队长,我是熊八。”大汉飞身下马喊道。
“熊八兄弟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给将军送药?”臧空迎上去问道。
那边叶让丢了一个钱袋给队长,后者点头哈腰的去了。
“臧兄,是宁别驾让我飞奔而来,乃是长沙张神医的信。”
“张神医?”臧空闻言一喜,张机的名字他听叶欢说过,极有本事。
“兄弟,快,进去说话。”
一边走熊八一边就将经过告诉了臧空,说起来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原来最先得到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叶欢在江夏之战中结识的黄忠黄汉升。
他本是去南阳为爱子买药的,无意间听说了叶欢染病的消息。
当年冠军侯一言九鼎,和张医师数番研讨之后,真的救了黄叙的性命。黄忠一直记在心中,只是没有机会报答,如今听闻此事什么也不顾了,立刻快马而回。
张机得知此事,连夜作书送往襄阳,熊八又在宁远身边。
宁山群贼当年乃是边疆的马贼,骑术精绝,宁别驾便让熊八连夜快马而来,才能如此之快的赶到。
客堂之中,袁鸾收到消息亲自来迎,并给熊八奉茶。
她从周若兰口中得知,长沙张机也是大汉有名的神医,不在周勤之下,他的信件绝
不会像往常那般。
熊八慌得连连摆手,后退一步单膝下跪:“夫人,使不得使不得,折煞我了。”
袁鸾见这九尺高的汉子此刻面上神情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由看向臧空。
后者上前把熊八扶了起来:“你千里送信来救将军,夫人是敬你之心。”
“那也使不得,救人的是张先生,我就出把力气。当年将军让我们读书,我读了,上下有别。若无将军,哪儿有我们?不敢不敢,万万不敢。”
臧空也只得摇头,从夫人手中接过茶水递给熊八:“我来,行了吧?”
“多谢臧兄。”熊八很正式的行了个礼,这才接过茶来喝了起来。
你别说,人家读书识礼不是假的,喝起茶来有模有样,看的臧空眼中一亮。
那边周若兰则在看着张机的信件,片刻之后抬起头对袁鸾道:“夫人,张先生之信当真有用,明日便可请爹爹为夫君一试。”
袁鸾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一时间忘了方才熊八的模样,上前就是敛衽为礼,周若兰和凌烟紧随其后。
“熊八大哥,多谢你千里传书,有任何要求,我叶家断无不允。”
这一下突如其来,把个
熊八直接整跪下了:“夫人,这都是小的该做的,只要将军能好,我回去一说,全山寨弟兄都会开心。”
袁鸾连连点头:“满之,快快扶起来,好生招待熊八大哥休息。”
“诺!”臧空上前一步把熊八捞了起来,退出了堂外。
此时熊八才不断拍着心口道:“夫人这也太客气了,吓死我了。”
臧空则一拍他的肩膀:“真能救了将军,定边军上下数万士卒都给你跪!”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熊八那边刚住下,叶夫人,老夫人纷至沓来。道谢的道谢,照顾的照顾,弄的熊八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庖厨卖力的整治酒菜,典韦、张飞、张海龙和臧空亲自陪着,叶公都过来相敬一杯水酒。熊八简直就如在梦中,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恰在宁别驾身边。
叶欢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要按脚程计算,数百里也有了。
他不知道疲累,只知道离那道白光越来越近,渐渐地,白光稍稍亮了一些,也显示出了轮廓。
叶欢只觉很是眼熟,不由再度加快脚步,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的清晰了一点。
“不会吧,这不是玉佩哥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