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洪彪率领定边军士卒从羞花馆而出的时候,馆中除了房屋再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
叶欢没有在门口等着,赵忠走后他就去了闭月阁,何刚皇甫林张叙等着他了。
“大哥,今天张冲派了人来找我,我把他轰出去了。”皇甫林上来就道,对于叶欢不让他们出面,三人心中还是颇为憋屈的,虽说大哥是好意,可兄弟就该在一块。
“你啊,你的脑袋不会转弯吗?人家还没说你就轰人,我怎么阴他?”
“哦,大哥说的有理,也不太好直接打上门去。”后者若有所悟的道。
“子玉啊,以后要多用用这儿。”叶欢指指太阳穴:“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言之,你和方直可以动了,羞花馆没有月余时间很难恢复过来,我今天看了,姑娘们都不错。”叶欢不再理皇甫林,坐下喝了一杯茶后笑道。
“大哥,这是趁火打劫?”张叙笑的很是无良。
“会不会说话,这是良性资产吞并不良资产,闭月阁也该扩大不是?”
“好好好,可羞花馆的姑娘我们也不能一起接收吧。”何刚连连点头。
“方直,转变思路,咱们就洛阳一家吗?
让人员流动起来,你想想,这里的姑娘若是去了成都或者下邳,那就是都城来的。”叶欢循循善诱。
“是啊,大哥你说过,这叫连锁化经营。”何刚显然从善如流。
“你们先忙羞花馆的事情,后面还有,咱们兄弟以后要垄断大汉所有大都市的娱乐市场。”叶欢傲然道,为了平衡他可以做出妥协,但有便宜又怎么能不占呢?
“大哥说的是,说的是,垄断娱乐市场!”何刚和张叙都是兴奋不已,唯独皇甫林听不懂,但见三人都笑了,身为兄弟他又岂能落后?说不得要陪着笑上几声。
兄弟几人一番合计,大公子乘车而去,到了自家门前刚刚下车,他就看见了停在巷口的那一辆马车,此时一人独自走了过来。大公子双眼一眯,来的居然是张让。
四目相对,张让的面容古井无波,慢慢走来步伐亦是稳定有力。
叶梧是出来迎接公子的,但看见二人相对却是一愣,他不识张让,却也觉此人来头不小。大公子看着对方并不出言,那人也保持着沉默,叶梧停住脚步,也不敢打搅。
“去,去告诉夫人,大公子回来了,有人在等着他。”
一阵对视大约有盏茶功夫,叶欢首先笑了:“张常侍前来,稀客啊。”
“怎么,君侯不欢迎?还是嫌杂家前来会有辱叶家门庭?”张让亦是笑着回应。
“哈哈哈,常侍好气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一杯清茶,叶某还招待得起。”叶欢微笑点头,做了个伸手肃客的动作。
“好,到底是冠军侯,若是换了叶公,怕是要将杂家扫地出门了吧。”张让说着往里进。
“常侍如此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切原本并非私怨。”叶欢迈步在前。
“私怨?君侯你刚才说得对,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这道当真能知谁对谁错?”走在侧后,张让的语气依旧温和,倘若不知此人是谁,叶梧会认为这是一对忘年交。
可他居然是常侍之首张让,那个在多年前陷害老主家,现在又和公子作对之人。
“看不出常侍你还有哲人的潜质,对错?这个东西原本就很难分辨。”叶欢正色道。
张让讶然:“冠军侯当真如此想?”
“欢有必要欺瞒吗?”叶欢反问。
“有点意思。”说话间到了中堂,此刻恰逢袁鸾出来,看见眼前二人便是一愣。
“夫人,张常侍来访,好茶伺候。”叶欢一笑,身后张让亦是颔首致意。
“是。”袁鸾虽然心中惊疑,表现的却是恰如其分,她从不会失了叶家女主人的风度。
凌烟在前领路,带着二人到了客堂,奉上茶水之后她便告退,轻轻带上了门。
张让没有立刻就坐,而是对着叶欢深深一躬,口中言道:“这是陛下让杂家给冠军侯赔罪。”随即抬起头来又道:“犬子等顽劣,陛下说了,君侯要砸不用亲自去。”
此刻张常侍的眼神若有深意,双目看着叶欢瞬也不瞬,说到最后亦是一字一句。
“微臣叶欢,遵旨而行。”大公子则是正式一礼。
“好,冠军侯你可尽情为之,若需杂家帮忙,杂家竭尽全力。”安静片刻后张让又道。
“哦?真要我尽情为之?”叶欢眼神一动。
“陛下有言,任何人不得阻拦君侯所为。”张让面色诚挚。
“得罪本公子的人,下场都很惨的。”叶欢眉毛扬了扬,直到现在二人还没有坐下。
“凡事有因必有果,做了就要当。”
“想不到常侍也通佛学?”
“谁敢言通,只是觉得此言极有道理罢了。”
“今天砸羞花馆,叶某有些累了。”叶欢拿起茶水轻轻吹拂起来。
“那杂家就不打搅君候,喝口茶就走。”张让眼中一亮,随即伸手取茶,眼光却不离对方面上,他的动作很慢,似乎要将叶欢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中。
“请,本公子家中,向来是极品好茶。”叶欢吹拂茶水的动作依旧顺畅。
张让喝了一口,重重点了点头:“君侯气度,确是不凡,哦,陛下还有言,请君侯明日往宫中,与司空太尉同议兖州战事。”
“欢自当按时前往拜见陛下。”叶欢说着将茶盅放在案上。
“那杂家告辞,君侯留步!”张让做着相同的动作,转身便走,到了门口之时他停住脚步回身问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晚间灯暗,常侍慢走。”叶欢一笑。
“哈哈哈,有君侯此言,就不劳费神了。”张让说着推门而出,自有家人相送。
叶欢坐下,看了看面前茶水出了会儿神,便是一笑起身。到了门外袁鸾迎了上来问道:“夫君,张让这就走了?”
“话说清楚,自然要走,想来为夫也该走了。”叶欢说着牵起爱妻柔夷,便往内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