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今日之举是和贾诩商量再三才有意为之的,正如张让赵忠和张冲他们想的一般,大公子是准备见好就收的,他还是不想在此时逼内臣太甚。
羞花馆中叮叮当当之声足足响了一个多时辰,声音这才渐渐小了下去。逍遥椅上的叶大公子翻了个身坐起,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绿蔓急忙上前为他擦拭口角。
“哦。”叶欢又打了个呵欠,这才向一旁问道:“砸完了吗?”
听见大公子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东主刘阳瞬间就有吐血的冲动。
“公子,彪子他们还在收尾,这羞花馆挺大,要砸透得费些功夫。”身边的臧空闻言立刻上前答道,他的九曲和洪彪的三曲是抽签才争到机会的。
“我……”刘阳胸口又是一阵气血翻涌,你们还要砸得怎么透?
叶欢起身看了看馆中,一皱眉道:“没打起来?不够热闹啊。”
“公子,砸了半天的确没人敢来,公子威风盖世啊。”臧空一旁言道,却把身边徐晃听得嘴角直抽抽,至于吗?你就是这般给我做榜样的?
“哈哈哈哈,说的是,说的是。”叶欢双手叉腰一阵大笑连连点头。
随后一侧头,大公子看见了刘阳,对他招招
手便道:“你待在这儿干吗?快去找人来陪本公子玩玩儿,就这么砸也太不过瘾了,疾行什么时候成缩头乌龟了?”
“玩玩儿?谁要跟你玩儿,你叶大公子没事儿爱找谁找谁去。”刘阳心中腹诽,口中却陪笑道:“不敢,不敢,只要大公子开心顺气,一切无妨。”
“当真无妨?我看你有点言不由衷啊。”叶欢双眉微微一挑。
“无妨,无妨,当真无妨,小的乃是真心实意。”刘阳连连言道,将那点委屈和不忿都隐藏起来,连张冲都吓得不敢出面,这梁子结的肯定不小。
“哎……”叶欢叹了口气:“没劲,你们继续砸,我吃饭去了。”大公子说着便起身而行,一众急忙跟上,留下臧空和数名士卒在此看着逍遥椅。
见大公子信步而来,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立刻分开,为他让出道路。
叶欢背负双手,看着众人骚包的一笑,从人群中穿过,还不忘挥挥手。
“到底是叶大公子,打了你还要你当面认怂,不服不行……”
“我知道了,大公子欺负的都是有来头的,从不见他欺压贫苦百姓。”
围观者又是一阵议论纷纷,看来想像之中的大热闹是看不到了。没有
人敢正面挑战叶大公子的威势,而见到叶欢威压羞花馆,不少百姓心中竟有难言快感。
大公子信步来到羞花馆之侧的得月楼,那东家在楼上远远见了便立刻飞奔下楼前来迎接。站在楼上,羞花馆的惨状他比谁看得都清楚,怕的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大公子,在下得月楼王修,今日大公子辛苦,不如就在鄙楼用餐如何?”
这番话听得百姓们是心中暗笑,却又不得不憋着,叶大公子在逍遥椅上睡了一个多时辰,什么时候睡觉也成了辛苦之事了?
“王东主是吧?既然相请,欢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要是不和胃口……”叶欢说着一笑,用手指了指羞花馆。
“大公子放心,大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全力以赴。”王修连连点头。
“带路。”
王东主头前引路,带着众人直奔楼顶雅间。方才叶欢在门外之时,很多食客都伸着头看热闹,但此时叶欢前来,全部又是埋头吃饭,连说话之声也听不见了。
到了三楼,却有一青衫文士在楼口相候,叶欢见了快行几步抱拳为礼:“师兄好,闻听师兄即将赴任凉州,小弟还寻思着今日之后找个时间前往相送呢。”
来人
正是傅燮,两日前被任命为凉州别驾,不日即将赴任,算是高升了。
“悦之客气,为兄一直想着去府上相谢,只是悦之自田猎而回诸事繁杂,却又不便打搅,没想到今日在此间偶遇,倒是巧了。”傅燮还礼,听司空言及他此事很得叶欢的助力。
“师兄大才,自该身居其位,干小弟何事?”叶欢笑着摆摆手又道:“师兄此刻还不去上任,是不是惦记着恩师寿辰?算算日子就在七日之后了。”
“师弟说的是,老师待我恩重如山,自该前去拜见。”傅燮正色道,跟着靠近叶欢低声言道:“悦之,为兄今日在此会友,未料悦之弄出如此动静,待会儿我可能……”
“哈哈哈,这有何难?不需劳动师兄,小弟这便去敬一轮酒。”叶欢让李云带着贾诩等人先上楼,自己则随傅燮到了他的雅间之中,内里之人见了急忙起身相迎。
“各位安坐,各位安坐,各位是我师兄之友,不必与欢见外。只不过今日不巧,欢也不知师兄在此宴客,打搅了,来,这一杯欢给各位赔罪。”叶欢说着拿起了傅燮的酒杯。
“冠军侯何出此言,能结识君侯,鄙人荣幸之至……”
“冤有头,
债有主,君侯如此定有分说,我等当不起这打搅之言。”
众人见叶欢如此,都觉面上有光,能够结识叶欢,今日之行便不虚了。
一饮而尽之后,傅燮便给叶欢一一介绍,大公子是以礼相待,好生接纳。叙了会儿话,他才告辞而去,傅燮一直送到楼口。
“师兄,那个平原人士姓简名雍的,改天你帮我单独请他一下,此人有点意思。”叶欢轻声道,堂中所有人都有些阿谀之状,唯独此人镇定如常,只是没想到他会在洛阳。
“悦之眼力高明,简宪和今岁方来太学,言行谈吐皆是不凡。”
“那师兄慢用,小弟等你的消息。”叶欢笑道,平原简雍,也是他最喜欢的三国人物之一。虽然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有治政外交之能,尤其善于直谏与笑谈之中。
当年刘备入蜀,为了蓄养民生,下令禁酒。但命令执行的有点过头,家里有酿酒器物的都被治罪。此时正是简雍谏言,他指着一对普通男女对刘备道:“主公,彼等欲行淫。”
刘备很是错愕,简雍又言道:“虽无其行,却怀其器。”
刘皇叔这才醒悟过来,改善了自己的法令,一场可能引起的民变被消弭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