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初平二年,公元一八五年三月十一,灵帝亲征大军到达洛阳。天子凯旋而归,朝野莫不欢欣鼓舞。见到叶公,天子丝毫不吝赞赏溢美之词,亲邀之入宫用膳。
由于叶公与太尉司徒等人的先见之明,洛阳城的叶欢门像已然尽数被京兆尹禁止。叶正亦在天子面前袒露真心,灵帝并未放在心上,第二日早朝就封叶欢为平北将军!
六日之后,叶欢带着蜀中粮草回到洛阳,自也少不了一番迎来送往。
冠军侯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面见天子之后就去了皇甫中郎府上,将北宫望首级亲自祭奠与灵前。灵帝念及中郎功绩,皇甫林亦是讨贼有功,加之为柳城侯威南将军。
祭奠之日,禁军一众将领尽数到齐,恰好朱中郎亦是回京详奏各地战事。
“悦之,你这一份人情我记下了,仲明写信告知,有你在亦是一般。”叶欢主祭之后,方俊第一个迎上来言道,此次西都,他亦清楚叶欢看的都是自己的面子。
“矫情,你若真有心,今晚算你的。”大公子不以为意的道。
“行啊,俊今日也豪爽一回,悦之你说去哪儿?”方俊豪气的道
。
“那自然是先往天香楼,再去闭月阁。”吴云带着孙坚和众将也走了过来。
“算了吧,今晚肯定是不行了,我爹在洛阳,还要回去聆听教诲了。”叶欢摇头道。
“哈哈哈。”方俊一阵大笑,随即压低了声音:“悦之,你这神情我倒是第一次见。”
此时朱中郎走了过来,众人纷纷见礼,知他有事与叶欢言及,方俊便带着众将先去了。
“悦之,这一趟回京之后所去兖州还是青州?”中郎开门见山。
“中郎,我受伤了,估计得将养一段。”叶欢看看周围言道:“兄弟们也需休整。”
朱儁闻言仔细看了看叶欢面上,果然有些苍白,他是深知叶欢绝不会避战的,当下关切的道:“悦之说的是,那你回去好生将养,如今张角虽去,黄巾依旧势大。”
“中郎放心,欢休整一段之后必定奉天子号令行事。”叶欢正色道。
“好,先回去见叶公吧,说起来你们父子也有时日不见了。”朱儁说着拍了拍叶欢的肩膀,他来前尚且不知平叛西凉之事,卢植与他的信中亦曾提起过要定边军重返前线的。
叶欢闻言告别众人便回洛
阳宗家,果不其然,大门之前就只有叶梧一人迎接。
“我爹是不是在书房等我?”叶欢问道,倘若父亲不在,此刻族人定是夹道而迎。
叶梧点点头,又轻声道:“主家似乎神情不太好,日前太尉曾经前来,言及……”
“啊?还有此事?”叶欢闻言一愣,不禁有点哭笑不得,咱咋就成门神了?
随着叶梧到了外堂,袁鸾等人都在等着他,前者亲手为叶欢换上了居家服饰。
“夫君,我听爹爹说了,有人要借此事诽谤夫君,幸亏父亲在此。”袁鸾知道此事,亦明白其中利害,叶公一直在言夫君不知韬晦之道,今日怕也少不了一顿训斥。
“没事儿,家常便饭,为夫都习惯了,鸾儿你不用担心。”叶欢一笑道。
换好衣服,袁鸾带着众女将丈夫送到书房,自己则就在院外候着。
按照惯例,叶欢进门之前不忘看了侍书一眼,后者则给了他一个惯常的眼神。
“爹爹在上,孩儿拜见。”大公子大步上前,给叶公施礼便垂手侍立。
叶公眼角扫了儿子一眼,书卷往案上一放言道:“让汝去长安搬运粮草,却又生事故,叶悦之
你就不能稳重一点?总要弄出点动静。”
“爹,孩儿那也是救人,再言秦思姑娘对孩儿有救命之恩,我两家亦有……”长安的动静闹的很大,叶欢知道是瞒不过去的,当下陪笑道。
“你这出手救人是应有之义,为何要去秦家提亲?如此岂不是见色而为?”叶正双眉一轩将之打断,单就救人便罢了,可再加提亲岂不让人怀疑?
“哦,爹爹说这个啊,那不怪孩儿,是之前祖母有书信与四姐,让她为孩儿挑选……”来洛阳之前大公子就知道今日场景,早已做好准备。
“堂堂七尺男儿,自己没有担当?还拿汝祖母说事?”
“爹,孩儿错了,孩儿失之与细,爹爹教训。”叶欢诚恳的道。
“教训?叶平北,你现在是朝廷重臣,圣眷隆重,老夫怕是教训不了你了。”
“爹看你说的,儿子就是位列三公,您还不是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叶欢笑着靠了上去,侍书奉画配合默契的给他送来茶水,大公子恭恭敬敬的给父亲斟了一杯。
“就汝这般心性?也敢说位列三公?狂言欺人。”叶正没好气的瞥了儿子一眼。
“对对对,
孩儿还小,还需爹爹雕琢,爹,喝茶。”叶欢依旧一脸讨好的奉茶。
叶正摇摇头,还是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大公子见状很是自觉的就坐在父亲对面。
“你可知今次之事,若非司徒和太尉出手,必会为人利用?”
“爹,这也不怪我啊,孩儿也委屈啊,你说我堂堂的朝中的大将,就落个守门。”
“你这小子不要得寸进尺,稍给点颜色就不正经。”叶公双眼一瞪。
“爹呀,孩儿真的累,天天在战场上殚精竭虑对付叛贼逆贼,回到朝中还要受人排挤陷害。战阵之上我谁也不怕,可这勾心斗将阴谋阳谋的是真的烦。”大公子叫起了屈。
“混账!”叶公一喝拍案,却是无以为继,其实儿子也没说错,那委屈亦是情真。若非自己当年与内臣势不两立,他们又怎会如此针对叶欢?说到底儿子还是受他影响。
“爹,要一直如此孩儿不干了,什么平北将军,护乌桓校尉,爱谁干谁干。”
叶公闻言双眉一皱,却没有发作,深吸了一口气又道:“身居高位,就要能人所不能,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的文章韬略都读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