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后冠军侯再度来到闭月阁,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轰动。王楼主带着邴鸢连岫及几名花魁亲自出迎,一阵呼朋唤友之中,叶欢被众星捧月一般迎进了大门。
“悦之兄,小弟本来今日包下了芙蓉楼,闻听竟是兄长前来,不敢夺兄之美,请悦之兄往之。”说话的乃是太尉崔烈之子崔林,亦是洛阳城中有名的望族公子。
“崔兄太客气了,叶某又岂是夺人所好之人?不必客气,崔兄好意叶某心领。”叶欢笑着上前与之把臂,现在他和崔烈的关系正在蜜月期,当然要加以示好。
“悦之兄,那可不成,我等提起悦之兄,皆言乃年青一代翘楚。今日不但有朋友之情,更是敬兄忠心义气,万勿推辞。”崔林大觉面上有光,更是不容推拒了。
“兄长如此说,欢唯有恭敬不如从命。”叶欢也不矫情,芙蓉楼原本是他所喜。
等待众人与叶欢相见寒暄之后,连岫姑娘才低声道:“自上次音律之会,君侯两年未曾来此,我等姐妹还盼君侯指点呢。”说话之时,眉间眼角都有说不出的风情。
“大公子与邴鸢有半师之义,敢问公子,可曾忘了我们姐
妹?”邴鸢薄嗔道。
“想,两月前我还梦见闭月阁,邴鸢姑娘之曲,连岫姑娘之舞,挥之不去!”叶欢张口就来,听得众女面露微笑,贾诩一旁暗暗佩服,这种场合冠军侯是应付裕如。
“对了,天冷,我带来几件皮裘,王楼主一件,二位姑娘一人一件。”
“冠军侯,如此不是厚此薄彼?”牡丹馆的当家姑娘柳烟不依的道。
“哈哈哈哈,柳姑娘有所不知,这熊皮袄要求完整,得用弓箭从眼眶射进去,才能取得一张毛皮,可遇不可求,叶某一年也只得了九件,姑娘要,明年送你。”
王楼主和邴鸢连岫闻言都是心中一暖,冠军侯对她们不用虚言,那熊皮一见就是精品。
“大公子一诺千金,天下无人不知,那小女子就盼着明年冬日了。”柳烟喜道。
“以姑娘容颜,配上陵绣裘皮,必是相得益彰。”叶欢连连颔首。
这边冠军侯进了芙蓉馆,邴鸢抚琴,连岫作舞,柳烟烹茶。贾诩即使见多识广也从未经历过如此场景,原来大汉顶级世家乃是这般,但亦要如大公子那般能说会道才可。
此时闭月阁外又来了一辆“豪车”,配置仅次
于叶大公子的“逍遥车”。大汉限量三辆,太尉刘宽一辆,大将军之子何刚一辆,剩下的一辆则属于西河公子张叙。
“何公子也来了,莫非是寻冠军侯?”身为闭月阁管事,看车识人的功力是一定要有的,门前管事远远看见已经分辨出来,心中想着脚步可是丝毫不慢的迎了上去。
“恭迎何大公子,冠军侯刚刚进了芙蓉阁。”
何刚熟悉的声音并未响起,管事隐约听见内中有人说话,那声音细弱,似乎不是男子。
“他果然在这儿,正好我们今天也好好看看,洛阳花开,花开闭月……”
“姐,你小声点,我们是偷着出来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管事,王奎不再去听车中之言,而是垂手肃立在车旁。大将军府的实力如今越来越大,便在洛阳之中,也唯有张冲赵历可与何刚并列,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
车帘掀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首先落车,王奎急忙上前,这是何刚的堂弟何钧。
“二公子好,让小的来。”
“不用不用,我亲自来。”何钧说着话,取出踏凳放于马车之前,自己站在一边。
王奎见了心脏猛的一跳,能让何二公
子如此的,天下能有几人?万万不可怠慢。
车帘再度掀起,一名青衣公子探出头来,王奎直看了一眼立刻低下头去。此人他一定没有见过,长的却是清秀无比,比女子都要俊俏的那一种,肯定不能多看。
“表……弟请下车。”何钧说话间微微一顿,伸出臂膀让青衣人搭着下车。
跟在青衣人身后还有一个紫袍少年,面容白皙,圆润如玉。以王奎的看人,紫袍少年通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且随行的那几个大汉亦身手不凡,他便更加谦恭了。
“叶大哥在芙蓉馆?”何钧等青衣人和紫袍少年下车之后,才上前问道。
“大公子今日在芙蓉楼招待好友,原本崔公子订下的,他慨然相让。”王奎细说道。
“哈哈哈,大哥前来,谁不相让?王奎,你派人去通报一下,有贵客要见大哥。”说到贵客二字,何钧音量压低,颇有点神秘的意味。
“是,小的立刻去办,二公子请,二位贵人请。”王奎弯腰低头,目不斜视。
“表弟,这边走吧。”何钧对二人道。
“表哥等等,让我好好看看这闭月阁,听叶博,哦,兄长说过多次,果然名不
虚传。”紫衣少年负手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闭月阁,不住点头叹道。
“表弟走吧,先去见叶大哥。”青衣人拉了紫衣少年一把。
“不对,这一定是个雌儿,易钗而弁?来我闭月阁干嘛?等等,那个老头怎么没有胡须?”王奎心中想着,面上可丝毫不显,他越发肯定二人乃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贵客!
“好,走走走,我还没在这里见过叶,叶大哥呢。”紫衣少年兴奋的道。
就在此时,忽见一骑飞奔而来,马上黑衣汉子在离门二十丈之处下马。见他来的急,何钧的护卫立刻就将二人围住,有两人的钢刀出鞘一半,却被老者示意收了回去。
黑衣汉子并未看门前的众人,而是走到墙边一块不碍事的地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张大哥,你这是闹的哪一出?跑我们门口来跪着干嘛?这可影响生意。”门前的另一名管事急忙上前道,此人虽是洛阳有名的地头蛇,但闭月阁自开门以来又怕过谁?
“管事,你要嫌我碍事,麻烦指个地方我去跪着,但要让出来之人看见。”黑衣大汉苦着脸道,此刻往常的凶恶一点也没有了,有的只是畏惧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