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初三刻,吴山道口,叶欢已然到达,随行护卫的是十二队与臧空九曲。
冠军侯一如既往的在马上想着心事,黄巾之战,他给自己定下的宗旨是不需要打的仗坚决不打。不但要保证自己捞取足够的资本日后争衡天下,亦要保存定边军的实力。
当然现在这个宗旨有所改变,叶欢要根据玉佩任务的难易程度和奖励多少来定。一开始玉佩不断给他发布任务,应该是他处于成长期,眼前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击杀张角,接不接?接不接?”大公子也挺纠结的,按照苟图昌提供的军情,奔袭杀敌几乎不可能。问题在于接任务和完成任务都是有期限的,完不成更有惩罚。
“三个月时间,我没把握啊,可再不接任务就没了,三天时间,军情能有多大改变?”
士卒们全神贯注的警惕着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各个制高点也都安排了哨位。
“空哥,你说那黄巾渠帅会来吗?我怎么觉得将军不想打,要不也就四万敌军啊。”一旁九曲副曲长郎骑竹小声对曲长问道,三四万敌军,定边军当真不放在眼中。
“废话,将军在那
儿,你有本事去问啊。”臧空斜了郎骑竹一眼。
“我哪儿敢呐,将军说的当然对,我就是觉得打得不过瘾,没在边疆痛快。”
“边疆那是异族,黄巾很多也是大汉子民,你不知道将军善待百姓啊。”
“知道啊,青图百姓谁不说咱将军好,可空哥,叛贼也算百姓?”
“你他娘的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将军怎么说你就怎么干。”臧空不耐烦的挥挥手。
“哎~我就问问。”郎骑竹陪着笑,忽见远处烟尘扬起,便一指道:“空哥,来了。”
臧空当即面色一正:“九曲,展鹤翼,三队随我在中军护卫将军。”
军令一下,几个呼吸的功夫之间,九曲与十二队的队形便彻底展开,进入临战状态。这一切在日常训练之中都是有严格时间要求的,哪怕不是作战,也不得有丝毫松懈。
远远的两骑当先而来,一人在马上大喊:“叶将军,我是曲南,为渠帅传讯。”
“曲南?你用得着这么远就招呼吗?”张晃一旁问道,听着这喊声之中就透着谄媚。
“郎将你不知道,定边军的骑射两百步之内精准无比,我是为了你我安全。”
“两,两百步?骑射?”张晃一愣,再想发问,战马已经到了汉军阵前。
曲南飞身下马,来到叶欢马前施礼:“将军,白渠帅愿与将军一谈,这是张晃张郎将。”
“张晃见过冠军侯。”后者亦抱拳为礼,叶郎果然英武,且确是世家公子风度自具。
“愿与我家将军一谈?那他人呢?我家君侯早就到了,尔等有没有诚意?”叶欢还没说话,臧空已经挡在了前面,自从前番周若兰来过之后,大公子的安保便进一步加强。
“啊?将军,定边军名声在外,渠帅多少有些……不知能否请将军前行十里?”曲南一愣又陪笑道,这些说辞是在路上想好的,却也都是事实。
“什么?要我家将军前行十里去见他?白帆当自己是谁?天公将军,大贤良师?”
“我去,你当你是谁,麻烦让让。”叶欢不耐烦地将臧空扒拉到一边:“人家心存忌惮也是常理,会面么,地方双方定,不能一家说了算,回去告诉你们渠帅,一家五里。”
“将军高明!”臧空一竖大拇指笑道,此亦是典韦张辽等人让他护卫叶欢的原因,大公子的脾气要是上来
,全军上下唯独臧曲长顶得住,以前便是将军的亲卫。
“好好好,我立刻回去通传。”曲南闻言松了口气,再施一礼上马而去。
张晃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今日终于见到了大名在外的冠军侯叶欢,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比如方才,他满以为叶郎会大气的同意,没想到最后还有反转。
一家五里,公平合理,叶欢率军前行五里之后,白帆一行亦是依约到达。
二人相见,大公子显得颇为客气,就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令得白帆也有和张晃一样的感受,你明明抓了我六千士卒好吗,咱们是敌人不是朋友。
“冠军侯,这是……”看着一旁空地上忙碌的定边军士卒,白帆不解的问道。
“你我相谈,总得有个地方,先搭个帐篷,我们坐下喝杯茶,慢慢谈。”叶欢笑道。
“哦,冠军侯想得……周到。”白帆微微颔首道。
定边军搭建帐篷的动作极快,不到一盏茶功夫已经齐备。随即士卒们又将案几放设其内,白帆等人看的心中惊讶,看看人家这案几,脚都可以收起来折叠,当真方便。
“白渠帅,各位,
请吧。”叶欢此时微笑一言当先而行,白帆等人紧随其后。
分宾主落座,李云捧来烹好的香茶,叶欢举茶道:“渠帅,各位,请。”
叶郎先干为敬,白帆自然不会枉做小人,再言冠军侯也没有下毒害他的道理。那茶水入口,齿颊生香,白帆可以肯定,他这辈子都没有喝过如此好茶。
潇洒的将茶杯往案几上一放,黄巾众人不由自主都在模仿着叶欢的动作。那不是他们曾经以为的富家公子的矫揉做作,叶郎为之一切都是风度翩翩,令人印象极好。
“渠帅,欢奉命前往中郎大营,赶时间,长话短说。你的六千精锐还有五千六百八十七人,其中一百三十三人轻伤,粮食嘛,你按五千五给就行,算你我初次相识。”
白帆闻言那种荒谬的感觉又来了,怎么从叶欢口中说出话来,像是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而实际上是他抓了自己的人,眼前之局明明就是在勒索啊。
“此外,临淄之围你得撤了,空城一座,马上就要入冬,拿下又能如何?”叶欢也不管众人是何反应,自顾自的继续言道,所言一切也似乎都是那么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