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大堂,袁隗主位正坐,主宾位上是太尉刘宽。
叶欢坐在老师下首,对面则是五官中郎将袁逢,亦是袁绍袁术的生父。
袁逢下首自然是袁绍袁本初,再往下那人二十几岁年纪,姿容风度都绝不在袁绍之下,只是一双眼睛微微透着倨傲之气。袁术袁公路,今日随父前来观礼。
“袁家四世三公,家世显赫,还都是一副好皮囊。就这么顺着看下来,整个一后世男子天团,无论容貌气质都是碾压性的。”叶欢想着给对面敬茶。
袁绍袁术见状都是欣然举杯回应,后者显然对叶欢十分感兴趣。原本此次平叛江夏是有袁公路率军参与的,当时却偶感风寒错过了。
“嗯,似乎的确有些不和谐,比起袁绍,袁公路此人的气度似乎小了一些。”
叶欢坐在对面看的清楚,二袁之间很是客气,但透着生分,并没有亲兄弟之间的那种亲睦。想来是因为袁绍太过出色,名声官位都压了袁术一头。
倘若站在袁公路的立场,叶欢倒也能理解。原本二人相比一个庶出一个正出,袁术天生就有对袁绍的优越感。可恰恰袁绍过继给了袁成,身
份顿时拉平。
“仲郁,晋阳叶家与汝南袁家皆是我大汉名门,悦之如此人品,袁小姐这般端庄,老夫当真想不出还有能比他们更般配的,恰是天作之合。”
“悦之固是少年英杰,只是小女驽钝,当不起文饶公之言,悦之你今后要多多担待了。”袁隗一笑道,对于这门亲事他是满意的,叶欢的确是恰当人选。
今日上门提亲,叶家也把声势做到了十足。不但有太尉刘宽做主,卢植皇甫嵩两大中郎加上王允亦是联袂前来为贺宾,光那礼单足足念了一盏茶。
金银器物,布帛绸缎之外,叶欢出手的仆役便有百人之数,很合袁隗身份。
送人,算是汉末一道特殊的风景。其实严格按照汉律,买卖人口是禁止的。只不过华夏传承,向来是法大于律,所以法律二字便是法在律前。
法是什么?大致指宗法。举个例子,假设叶族有人背叛宗族,那么叶欢将他责罚甚至是处死之后只要向官府提供相应证据就行,官府绝不会管。
而礼法礼法,礼又在法前,因此与礼和法相比,律处在了第三位。而后传承千年,到了后世都讲“家丑不可
外扬”,老百姓并不太愿意运用法律武器。
这也是叶欢的一次尝试,大公子接下来是立志要不惜手段扩充人口的。
历史上刘备在徐州纳糜夫人之时,糜家陪嫁的家丁仆役丫鬟等有两千余人,连绵数里。当然那是乱世之中,如今在洛阳叶欢出手百人已是十分壮观。
“司徒过誉,小姐兰心蕙质,性行淑均,是小侄高攀才是。”叶欢谦道。
“文饶公,你是悦之授业恩师,伯卿兄不在,一切还要公定夺。”袁隗微微一笑又对刘宽抱拳道,叶正到不了洛阳,婚礼的最后决定者便是刘宽。
“司徒也知悦之受天子厚恩,加为护乌桓校尉,定要即期赴任报效陛下。因此这成礼之仪颇有些仓促之处,叶公和老夫还要请司徒见谅。”刘宽正色道。
“文饶公言重了,我辈自当以国为重,不可误了悦之任期。”
“司徒气度,令人赞叹,那以老夫之见,今日便为定亲之礼。八日之后乃是吉日,我等便为他们正礼如何?”刘宽侃侃言道。
“太尉所言极是,那便八日之后为他们成礼。”袁隗微微颔首道。
“悦之,还不大礼参拜岳丈?
”刘宽一笑谓叶欢道。
“是。”大公子闻言起身整整衣衫,就要上前拜见。
“黄门令黄池大人到。”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知客的声音。
“皇后懿旨。”一身正装的黄池双手托着卷轴迈步入堂,众人急忙起身。
“叶家大公子,冠军侯领护乌桓校尉,太学博士叶欢年少才高,忠心为国,今闻悦之喜结良缘,特赐金一千,钱十万,蜀锦陵绣各百匹……”
黄池当堂而立,朗声宣读皇后懿旨,何后此次出手极重,听得袁隗面带微笑。叶欢如此得圣眷,袁家亦是面上有光,以往很少听过此事。
将懿旨递给叶欢,黄池又对袁隗刘宽施礼道:“太尉,司徒,除了皇后懿旨。来前陛下也有询问,冠军侯和袁小姐佳期如何,陛下还有赏赐。”
刘宽闻言微笑看向袁隗,司徒则微微躬身道:“太尉与微臣已经为他们定下婚期,乃在八日之后,不会拖延冠军侯上任护乌桓校尉之期。”
“有太尉司徒安排自然妥当,奴婢要回宫中复命,告辞了。”
黄池说完一礼,回身又对叶欢抱拳:“冠军侯得此天赐良缘,令人欣悦,黄某也略备
贺仪以表心意,等正日之时,还要来叨扰君候一杯水酒。”
“多谢黄门令心意,黄门令来时,欢必当亲迎。”叶欢还礼就送黄池出门。
片刻之后大公子回到大堂,来到袁隗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双膝一跪:“叶欢拜见岳父大人。”
袁隗拈须点头微笑,右手微微一抬:“贤婿快起,快起。”
等叶欢起身,刘宽又是一笑:“悦之快去内堂见过岳母大人,我等在此相侯。”
叶欢看看袁隗,后者挥挥手,大公子便往后堂去,袁夫人和一众大员的夫人们都在,不时就有丫鬟传递消息,听闻天子皇后皆有赏赐,袁夫人亦极为欢喜。
大公子入堂,先对左右抱拳躬身,随即来到袁夫人和师母面前一跪。
“叶欢拜见岳母大人。”
“起来,起来。”袁夫人连声笑道,这丈母娘看女婿自然又多了几分欣喜。
“悦之,鸾儿嫁你为妻可为佳配,唯独她自幼娇生惯养,如今要远隔千里,北地寒冷,悦之你还要好好照顾才是。”说着话袁夫人的眼眶红了起来。
“岳母放心,欢一定悉心呵护鸾儿,绝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叶欢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