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芸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郑毓和袁鸾都是容貌极为出色的女子。论气质一个雍容贵气,一个英风飒爽,二人同框之时更有争奇斗艳之感。
看了袁鸾,卢芸的目光还是回到叶欢面上,大公子笑了笑:“这是郑毓小姐,亦是叶家世交。”他用世交这个词,就是不想点出郑毓郑玄孙女的身份。
“郑姐姐好,姐姐你是不是会武艺,能教教芸儿吗?”卢芸闻言上前施礼,看了看郑毓腰间的佩剑就问。
“芸儿,我可没你悦之哥哥教的好。”郑毓回礼一笑。
“具哥,言之呢?”
“张公子在府中与中郎叙话,我问了管家说是在六如居。”
叶欢点点头,转身对袁鸾道:“今日多谢鸾妹妹割爱相赠,为兄他日必有回报,晚间还要赴老师之请,先请告辞?”说完又谓叶具:“具哥,帮我送袁小姐回去。”
“鸾妹妹?叫得挺亲热啊。”那边和卢芸说话的郑毓听了心中暗道,往这里看了一眼。
也许美丽的女人之间总有那么点敌意,袁鸾立刻捕捉到了对方的眼光。
“悦之哥哥不用客气,记得三日之后要来府中一叙。”这一声悦之哥哥喊得袁鸾自己听见都心中一紧,说完还不忘对卢芸和蔡琰挥了
挥手。
“那是自然,为兄告辞。”叶欢微微一怔,随即抱拳告辞。
那边礼宾早已收拾好了桐木琴,禽滑矩恰在此时出现,一路将叶欢送到大门前。
卢芸一眼就看见了门前停着的那辆马车,全身雕花,工艺精湛,甚至还有玉石点缀其上。车帘和窗帘用的都是最为考究的布料,整体造型华贵之中又不失轻盈。
“悦之哥哥,那是你的车?”车门顶上的“叶”字铁画银钩,一见便是名家手笔。卢芸一脸艳羡的问道,眼中不无跃跃欲试之意。
叶欢点点头,要说摆排场,张叙现在还真是越来越有格调,这辆“豪车”亦是他为自己精心打造的。两到四匹毛色一致的骏马拉拽,动力十足。
“芸儿你和昭姬就坐它,为兄坐你们的。”大公子又岂能看不出卢芸的心意。
“昭姬我们走。”卢芸一笑拉着蔡琰便去等车,等上车之后车厢中又传来惊叹。
“郑姑娘,你和姚兄与我一起。”叶欢摇摇头又对郑毓说道,他的“豪车”外观考究,内饰当然更加精美,全裘皮内饰,自带冰格,更有榫卯结构的科学避震系统。
郑毓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跟着叶欢上车,聂宇很是自觉的坐在了驾车的位置。
“这车还能开天窗?怎么才能打开,我自己来。”卢芸兴奋的声音隐隐传来。
“小姐,车窗旁有个暗格,你打开摇那个把手就行。”叶让仔细解释着。
“郑公让你来洛阳,可有事情交代?”叶欢落座之后便对郑毓问道,在他看来,祖孙久未相见,郑毓应该陪着郑玄去晋阳的。
“非要祖父交代我才能来?我没来过洛阳,就想看看大汉都城。”
“说的是,天天在山中学艺,也该好好看看这繁华盛景。”叶欢一笑不再言语了,相信郑毓出现在这里定有目的,他也不必多问。
马车之中一时陷入安静,姚庆觉得有些不对,去了车外和聂宇一道。郑毓等了半天见叶欢不但不追问,一双眼睛随着车身的颠簸还有即将闭上的痕迹,却是耐不住了。
“中郎爱女,学士小姐,还有司徒家的千金,叶悦之你交游广阔啊。”话到嘴边变成这么一句,郑毓都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如此,袁鸾留给她的印象更是深刻。
“那是,人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我一个小校尉当然要巴结一下。”
“袁家四世三公,你晋阳叶家六世三公了,叶悦之你也不怕有失身份?”
“我说郑姑娘,本公子没得
罪你吧,怎么今天这话中全是带刺?”叶欢讶然道,叶家六世三公不假,可大汉近数十年来最为显赫的当真便是汝南袁家。
自袁良始,到袁安,袁敞,再到袁隗,袁家四世之中有四人做到了三公的高位。现在只有叶欢知道,随后袁隗进位太傅,其兄袁逢还将接任司徒,兄弟二人皆位列三公。
“谁带刺了?我是好意提醒你,袁司徒其人与卢中郎不同的。”郑毓心中暗道,地道之事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忘了?但此事她怎能出口,接着便道。
“哦?司徒气度不凡,为官清正,乃我大汉能臣,有何不同?”
“祖父说了,袁司徒始终不与内臣正面,虽在清流其志却是有异。”郑毓认真的道。
“哦。”叶欢点点头沉吟起来,按他所知的历史,袁隗的确是不赞成侄子袁绍的一系列举动的,包括清除内臣,到了董卓进京,一家都受了袁绍牵连,结局很是悲惨。
无论是“关东四义士”还是十八路诸侯,袁绍袁术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都是在的。如今想想颇堪玩味,袁本初作为盟主出兵讨董,真的想不到会牵连袁隗?还是说……
“说起来袁本初和曹孟德的出身还真有点像,都是家中庶长,具
是腹有雄才,此趟洛阳还真得见见。”叶欢想着思绪就飘到了袁绍曹操这对对手身上。
区别在于曹操始终改变不了庶长子的身份,他字孟德,这个孟字就说明了一切。而袁绍虽然也是庶出,却被袁逢过继给了兄长袁成,按汉末礼数,过继独子等若嫡长。
“祖父让我告诉你,内臣之中虽偶有内耗,但以张赵为首却能上下一体,而朝中清流却始终不能同心,其中尤以袁司徒和曹司农为最。”郑毓看看周围小声言道。
“大司农曹嵩,我若没有记错,老师之后继任太尉之位的乃是中常大夫崔烈,再后就是曹操之父曹嵩了。他乃中常侍曹腾养子,和内臣走得近一些并不意外。”
叶欢想着,右手食指就在窗沿轻轻敲击。郑玄这是通过郑毓之口给自己提示了,他虽然不想卷入到朝争中去,但对局势有个深入的了解还是必要的。
“郑公没有让你告诉我该如何为之?”片刻之后叶欢问道。
“祖父没说,他只说……”郑毓说道一半微微一顿,想了想还是言道:“只说让我告诉你朝中之事,你自有眼光见机行事。”
“哦?哈哈哈,郑公过誉了,要说眼光还是郑公深远。”叶欢听了笑的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