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最后是被担架队抬回去的,一开始只是玩笑,可上了担架他却很快进入了梦乡,一路上都在打着呼噜,鼾声惊人。
“娘的,这小子就是心大,亏他能睡得着。”林雪有点哭笑不得。
“校尉让他睡吧,这段时日也就是悦之,换个人根本撑不下来。”王明一言张富贵连连点头,连战连捷背后是叶欢劳心劳力,别人休息他都要思考战局。
“嗯,这回能好好睡上一觉,张队长,待会儿你随我去大营。”
“呼,吁……”叶欢那鼾声连远处的战阵喊杀都压制不住。
“那是谁啊?怎么躺在担架上还能打鼾?”进了营门便有人议论纷纷。
“嘘,那是叶队长,刚才就在阵上万军之中斩杀乌桓左骑督呼延硕。”
“啊,他就是叶欢,晋阳叶家大公子?怎么像个血人?”
“废话,这一战他至少杀敌过百,那都是敌军的血。”
命人将叶欢送回八军驻地休息,林雪带着张富贵和王明到了帅帐之中。一场大胜之后,汉军将帅皆是一脸喜色,看见林雪进帐,几名校尉迎了上来。
“悦之呢?”淳于落说着话看了看林校尉身后。
“回
营睡觉去了。”林雪苦笑道。
“回营睡觉?他还真会挑时候。”淳于落摇头。
“一路都是鼾声震天,今天立了大功就由他一回。”林雪说着看见三军校尉冷烈,又上前言道:“修德兄,强将手下无弱兵,今日那一箭当真精彩。”
“那是悦之的本事,换了我未必敢冲乌桓军阵。”冷烈笑道,回营之后不少观战者都跟他提起了叶欢射落呼延硕的那一箭。
“谁说不是了,方才我在上面看的也是心惊胆战。”林雪压低了声音。
那边刘将军轻咳一声,众人立刻不再言语,尽皆肃立。
“今日一战各部配合有力,方有眼下战局,此战击溃乌桓主力两万,擒杀左骑督呼延硕。首功当与公孙将军与五军潘校尉。”卢植正色言道。
众将颔首,不管公孙瓒有多狂傲,但白马义从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不得不令人佩服。至于潘凤就更不用说了,五军那个防守阵型简直是固若金汤。
“传我军令,庆功三日犒赏士卒。”
“诺!”
“诸位,敌军虽损失惨重,但主力犹存,为将者不可因胜而掉以轻心,诸位还需谨记。”卢中郎又道,五
马原大胜一场却还未达到他心中的目的。
“诺!”
“寒冰,悦之及麾下如何?”
“中郎,悦之率众冲阵擒将,伤亡四成,力战辛苦,我让他们先休息了。”
“嗯,多备点牛羊酒食,给他送到营中,等他睡醒,来帅帐见老夫。”
中郎说完眼光落在了张富贵身上,对之微微颔首欣然道:“今日老夫与诸将看的清楚,张队长胆略过人,勇冠三军,乃大功一件,定要重赏。”
张富贵闻言急忙步入堂中,对中郎躬身为礼后方道:“中郎,今日之战,胆略过人的是叶队长,勇猛无敌的是典韦兄,富贵不过尽职责本分。”
“张队长谦虚抑己,便是此点就比叶悦之强,有功当然要赏。”中郎一挥手,还好叶欢睡觉去了,否则今日还不知要如何张扬。
听了中郎之言众将会心一笑,这明着是贬暗里却透着欣赏。
“中郎,富贵不敢求赏,却有一事想请中郎……”张富贵有点犹豫。
“张队长有何所求但言无妨。”卢植笑道。
“卑职自幼家贫,父母早亡,祖父为我取名之时便说过日后遇到有学问的高人就求人家改一个大名,中
郎大汉名士,学问精深,故,故……”
“原来如此?富贵你如此英武,老夫却也要好好想想。”卢中郎闻言捻须思索,来回踱了两步一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其广大,我送富贵一个辽字不知意下如何?”
“辽?张辽?好好好,多谢中郎赐名。”张富贵低声重复几遍,喜出望外的道。
“中郎,既然有名,还得立字。”江陵一旁笑道,他对张富贵也是极为欣赏的。
“仲华说的是,辽者深远,将者文武双全,不若就叫文远。”
“张辽,字文远。好!中郎此言寓意精深。”江陵稍作琢磨笑道。
“多谢中郎。”张富贵上前一步单膝跪倒行下礼去。
“文远日后还要更加勤勉,为国出力。好了,暂且退下,你之战功老夫会等到于校尉回来商议而定。”卢植右手虚虚一扶道,说完侧首看了刘将军一眼。
刘勇会意,便谓众将:“庆功三日,各自整军,还需谨记战事未了,乌桓主力犹存。”
“诺!”众将齐声应和。
叶欢这一觉睡了有两个时辰,他是被一阵异香弄醒的,出得帐外就见王明典韦等人带着士卒们席地而坐
,中间的空地上是香喷喷的烤猪烤羊,香味便由此而来。
“我去,有好吃的不叫我?把猪耳朵留给我。”叶欢抹了下眼睛就冲了上去。
“悦之,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兄弟们是想让你睡个好觉,公义早就把猪耳朵给你留着了。”王明笑骂道,叶欢这一觉睡得山崩屋蹋的,谁忍心叫他?
“哈哈哈,还是公义懂我,这猪耳朵烤的嘎嘣脆。”叶欢一见那烤猪果然缺了俩耳,那边典韦已经递了过来,叶欢伸手接过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
说话间眼光又瞥向了张富贵,走到近前递了一条猪耳过去:“富贵兄,有福同享。”
“悦之,中郎刚刚为我改名为辽,立字文远,以后你唤我表字。”张富贵接过笑道。
“张辽张文远?中郎给你改的?”叶欢闻言张大了嘴,一块猪耳掉了出来。
“怎么?难道不好?”张辽有点担心的问。
“好,中郎改得太好了,辽阔深远,文武双全,嗯,见过文远兄。”叶欢作了个揖道,心说原来张辽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见过悦之兄。”张辽也作揖以对,只不过这礼节固然周全,二人却是一手的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