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依言闭上眼睛,静止不动。
那个炎国女人开始在苏轻脸上涂抹一些药膏,一边涂抹一边向在旁边帮忙的那个风国女人解释着什么,苏轻闭眼听着,她现在懂易容,苏轻听那炎国女人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要向旁边的风国女人解释并保证她的做法是对的,不会对苏轻的皮肤造成伤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都屏息望着苏轻三人。给苏轻去除面具的两个女人一边互相低声交谈着,一边在苏轻脸上涂着一层又一层的药膏,渐渐地,二人的额头上和鼻尖上都见了汗。
大约半个时辰后,那个炎国女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头宣布,药膏已涂抹完,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取
非花将询问的目光望向旁边那个风国女人,那个风国女人对非花无声地点了点头。
“少爷,看样子,那女人做的每一步都很合理。”刘管家对万俟宁低语。
“少主,看不出什么问题。”花云用传声密语对冰或道。
静,大厅里静得让苏轻压抑。苏轻很想说一声,各位大哥大姐,拜托你们吭个气,出个声吧。这样大家都不说话很奇怪哎。苏轻在心里咕哝道。
可惜她不能开口,那个炎国女人已经交代过了,不让她开口说话。其实不用她交代,苏轻也是懂得的。
半个时辰就这样在压抑的安静中度过了。终于,在苏轻疯掉之前,那个炎国女人开始动手剥除苏轻的面具。
轻轻地,慢慢地,那个炎国女人一点点将苏轻脸上的面具剥了下来,苏轻本来的面容就这样一点点露了出来。
一张美得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脸就这样一点点呈现于众人面前,如出云之月,出匣之华珠,光华耀眼,夺人目。
“苏姑娘,以后将这个瓶中的液体每天涂抹一次,就可以修复因为长期戴面具对皮肤造成的伤害。”那个炎国女人在苏轻脸上涂了一层液体后,将一个小瓷瓶递给苏轻。
有抽气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原来传说有时候也是可信的,这个苏姑娘,果然真如传言所说,美得不似凡间之人呢。沐影、魂希和血影、花云等以前没见过苏轻的人不约而同在心中赞叹道。
当然,玉妈妈以前是远远见过苏轻的,因为以前负责协助无双暗中保护苏轻的就是玉妈妈。但这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苏轻的脸,玉妈妈依然不由心中啧啧赞叹。无双已经是美得得天独厚、世间少有人能及了,但和眼前这位苏姑娘一比,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啊。怪不得主上……玉妈妈暗自摇头叹息。无双那孩子,爱上主上那样的人,注定是要吃尽苦头啊。
一群人哗啦啦围了上去,万俟宁和非花站在了最前面。
那个风国女人将一面铜镜默默递给了苏轻。一股熟悉的幽香传入苏轻的鼻中。苏轻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灵儿。脸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万俟宁见苏轻皱眉,眸中顿显焦急之色。
“怎么了?”非花一边问,一边望向苏轻身后的那两个中年女人,眸中寒光闪动。
“没有,没什么不舒服。”苏轻连忙安抚二人。
苏轻望向铜镜,只见镜中的自个儿除了脸色稍显苍白外,其他一切正常。嗯嗯,我绝美的脸啊,终于重见天日了。苏轻觉得不亲自个儿的脸一下,不足以表达自个儿的狂喜之情。无奈,这个动作难度太高,啵,苏轻只好亲了一下铜镜中的自个儿。
“好了,为了庆祝灵儿的脸重见天日,今儿个我请客,大伙儿一起在聚仙楼用餐。”非花开口道,双眸含动着愉悦无比的笑意。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非公子了。”万俟宁对非花抱拳道谢,“改日我在府里设宴感谢非公子,非公子一定不要推辞。”
“好,那我一定去叨扰。”非花笑眯眯道。
“好了,你们俩可以退下了。”非花转头对那两个中年女人吩咐道,先前挂在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是,公子。”那两个中年女人正要依言退出去……
“不行。她们俩得留下,她们可是大功臣呢。”苏轻伸手抱住那个风国女人的胳膊,开口道。
别以为她没有发现,这个风国女人是易过容的。这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这个女人身上的香味和她认识的某个人很像呢,还有那眼神。
“不行。她们俩得留下,她们可是大功臣呢。”苏轻伸手抱住那个风国女人的胳膊,开口道。
别以为她没有发现,这个风国女人是易过容的。这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这个女人身上的香味和她认识的某个人很像呢,还有那眼神。
非花皱眉思索了一下,见苏轻一脸坚决地望着他,只好点了点头。
于是,苏轻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聚仙楼的前院,被赵掌柜安排到二楼一间宽敞豪华的雅间内。
啧啧,用来迎接老板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啊。果然够大,够豪华,够奢侈……苏轻在心中暗暗赞叹。
所有人在苏轻的坚持下,都坐于一桌。沐影、魂希、玉妈妈和刘管家、婉儿、血影、花云等人和自个儿的主子坐于一桌,显得颇不自在。
苏轻还坚持让那个“可疑”的风国女人坐在自个儿身边。
众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沉默不语。当然,除了心怀某种目的的苏轻。
“姐姐,你的手可真漂亮。”苏轻热情地抓着那个风国女人的手仔细端详。
嗯。嗯。连手也很像呢。岂止是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呢。而且,那双手,一看就是年轻女人的手,洁白水嫩,和脸上那个中年女人的面具一点也不相称。
“谢谢……呃,苏姑娘夸奖。”那个风国女人不自在地将手从苏轻手中挣脱,藏回自个儿的袖子中。
“呵呵,也谢谢你今日帮我把面具取下来。”苏轻一副粘定这个风国女人的样子,一双好奇的眼盯着她不放,“姐姐叫什么名字?”
“呃……回苏姑娘,燕……呃,又。”那女人结巴道。
“哦。我叫苏轻。”苏轻笑眯眯介绍自己,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那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而且姐姐方才也见到我的真实面容了,姐姐可不可以也取下你脸上的面具,让我看一下的真实面容。”苏轻语气轻松道,好像在说,你可不可以脱下你的手套让我看看你的手,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个敏感话题。
苏轻看得出来,这个女人脸上的面具是临时面具,而且粘上去的时间不长,取下来很容易,甚至不用涂抹药水。
当然,苏轻也知道这么大喇喇地指出别人是易过容的,是犯了大忌的,而且是对像还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和戒备。
“苏姑娘说笑了,奴婢姿容丑陋,”苏轻见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后,就垂下双眸,“所以才在外出见人时,戴上面具的。所以,请恕奴婢难已从命。”
“哦。”苏轻失望地“哦”了一声。
聪明,苏轻暗道,用这个理由来搪塞她。人家都说因为姿容丑陋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了,如果她再坚持,就无异于在人家伤疤上撒盐,显得不厚道了。
“灵儿,菜都上齐了,吃吧。”万俟宁拉过对旁边的那个风国女人过分关心的苏轻,“折腾了一上午,你不饿吗?”万俟宁边说边给苏轻夹菜,全都是苏轻平时爱吃的菜。
“哦。好。”苏轻漫应道。
不过,苏轻现在心事重重,无暇享受这些平时最爱的佳肴。不愿意取!
嘁嘁喳喳……又是静默。只有众人夹菜、咀嚼和餐具互碰的轻微声响。
烦!想不出法子来。苏轻烦得只想挠头。不管了,只能用单刀直入这一法子了。
“无双妹妹。”苏轻瞅准机会,转头望着那个自称“燕又”的女人叫道。
丁零当啷……咳咳……苏轻话音刚落,就传来两声不和谐的声音,“燕又”手一抖,把筷子掉到了桌上。正在喝茶的非花也被呛了一口,不停地咳着。
“讨厌,还跟我捉迷藏,你以为带个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吗?”苏轻继续说到。
小样儿,这下被我逼出马脚了吧,苏轻在心中得意洋洋道。她可是瞅准了他们专心致志防备最松的时候喊的呢。
“咳……苏姑娘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无双姑娘,我刚才已经对苏姑娘说过了,我是燕又。”“燕又”垂眸望着自个儿的双手道。
“哦。这样啊。”苏轻假装失望道,“那燕姐姐认识无双姑娘吗?我觉得你们两个很像呢。”苏轻继续问道。
“不认识。”非常斩钉截铁的语气。
“哦。这样啊。”苏轻含笑继续用餐。
无双,你就继续装吧。不过对我已经没用了。不过,无双和非花是什么关系呢?难道以前就认识?苏轻一边吃饭,一边皱眉思索。嗯,很有可能,当无双要求嫁给她家相公时,非花还劝她要答应,还对她保证说无双对她家相公没有爱意以及无双武功很强之类的。
这一顿饭,苏轻再没为难旁边的“燕又”,只是在离开时,向非花要求……
“下次非哥哥到万俟府赴宴时,一定要带着燕姐姐来哦。”苏轻望着非花,眼神坚决。好吧,他不喜欢她叫他“非公子”,她就改口好了。
“呃……”非花被苏轻这声“非公子”叫得失神片刻,“不行啊,燕姑娘不是我的属下,我左右不了她的行程。”
“非哥哥,做人要厚道。骗我很好玩吗?不是你的属下,会对你那么恭敬?!下次记得一起来哦,如果不带燕姐姐,你也不用来了。相公,你觉得呢?”苏轻为了不让人觉得自个儿是悍妇,最后还没忘了征求一下自家的意见。
“嗯。燕姑娘今日帮忙取下内子的面具,在下很是感激。请燕姑娘届时一定赴宴。”万俟宁非常客气地对“燕又”抱拳邀请道。
“……”“燕又”不说话,垂头望着地面。
“非哥哥,你还说燕姐姐不是你的人,你看,你不说话,燕姐姐都不敢开口。”
“这……”非花见苏轻望着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无奈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好吧。”
在苏轻面前,他永远是不设防的,也永远无力拒绝她什么。
“还有这位哈桑部落的姐姐,既然我的面具已经取下来了,就放她回炎国吧。当然,如果她觉得对不起我,想要补偿我,愿意来万俟府做事,我也是很欢迎啦。”苏轻笑眯眯道。她现在是求贤若渴啊。
“我愿意。”苏轻话音刚落,那个炎国的中年女人就立刻开口答道。一双眼睛闪着兴奋的光,灼灼望着苏轻。
把苏轻吓了一大跳。干嘛这么兴奋?难道因为太内疚了?鬼才不会相信是这个理由。
比起在这位可怕的非公子手里受尽折磨,还不如到这位掳她时就知道是个痴儿的万俟少夫人身边做事。那炎国女人打着如意算盘。
“这个……我要考虑一下。”非花犹疑道。
“我也要好好考虑一下。”万俟宁也说道。
马车辚辚,车厢里。万俟宁双手握着苏轻的手,静静望着苏轻重见天日的、他想念了好久的脸。
“好久不见,娘子。”温柔的笑意在万俟宁脸上渐渐晕开,晶亮的眸子中,满满都是苏轻绝美的容颜。
“呵呵。”苏轻双颊微红,自个儿的这张脸,就连自个儿照镜子时都会不小心迷了去,话说她家相公不会迷恋的只是自个儿的这张脸吧?“宁,你为什么喜欢我?”苏轻赧红着脸,问道。
“刚开始是因为你美到让我窒息的脸。”说完,万俟宁轻笑出声。
“……”果然。但最好不是只喜欢她这张脸哦,最好是还喜欢她可爱的性格之类的。不然她会哭给看。苏轻在心里碎碎念。
“但后来,就渐渐为你那奇怪的性子着了迷。”万俟宁望着苏轻的眸光好似变得悠远。
“……”什么?!奇怪的性子?!哪里奇怪了?他到底是在夸奖她呢,还是损她呢?苏轻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