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派人去我那里抱也好呢,我住的地方在宁文街113号,还记得吧?你上次去过的。”非花笑凝着苏轻,柔声道。
众人都有点发怔,主上住的地方好像不在宁阳城吧?血凝等人又望沐影,沐影依然没空理他们。
“呃,好。还记得。”苏轻也有点发怔,“没什么事,我想先去休息了。”
望着苏轻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非花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猛然扬起右手,下一刻,苏轻鬼魅般移形换步,躲开了非花弹出的那粒白米。几乎是同时,非花拔身而起,下一刻就落在苏轻身后,倏忽伸指一点,苏轻就定在了原地。
不是灵儿,一颗毫无杀伤力的白米,就让她露了原形。本来,他还怀着一丝不确定,怕伤了灵儿,只用白米试探。
“你!胆子不小!”下一刻,非花就已转到“苏轻”身前,眯着眼睛寒声说道。
“玉妈妈,取出她嘴里的毒药,不管用什么办法。立刻让她说出苏姑娘的下落。”
“是,主上。”包括玉妈妈在内的众人都大惊。
“其他人,立刻准备骑马返回。”非花额上青筋暴露,冷然命令。
该死的苏里塔,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的部落跟着陪葬。非花隐在袖中的手猛然握紧。是他太自信,太低估那老家伙了。该死!
夜,夜幕如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的罩子,渐渐将世间的一切笼罩在内,不管美丑善恶、悲欢离合、恩怨情仇,黑色的夜都一视同仁,给予包容和庇护。
苏轻被灌了哑药和少许软筋散,全身绵软,口不能言,只能任由人摆布。
两个面无表情的炎国女人给苏轻梳洗打扮,换上了火红的炎国传统新娘嫁衣。
苏轻望着铜镜里那个被打扮的喜气洋洋的炎国新娘,欲哭无泪。他大爷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吧?!给个希望,再往绝望的深渊里扔,这是可着劲儿要把她往疯里折磨是不?
那两个炎国女人出去后,安泰穿着一身簇新的新郎装走了进来,笑眯眯望着镜中的苏轻。
“阿勒曼先生说,你的脸是被易过容的,我还真好奇,你的真实相貌,是不是和你的这双眼睛一样迷人呢。”安泰饶有兴趣地望着苏轻冒火的双眼,还真是美呢,怒火让苏轻的眼睛格外晶亮,“可惜。阿勒曼先生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你脸上面具的配料。”安泰边说边遗憾地摇了摇头。
阿勒曼是耶泰部落的智者,懂医术、占卜、易容等。和图昆部落的阿依坦先生差不多是一个级别。
“……”苏轻口不能言,只能怒瞪着那个恬不知耻的男人。
“好了,我的娘子,开心一点。为夫发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好好宠你的。以后只要你为我们部落立了功,我就封你为正王妃,要知道,现在本王虽有八位侧妃,却还没有立正妃。娘子要好好把握机会哦。”安泰笑得洋洋得意。
“……”苏轻使劲儿用眼神鄙视那只孔雀男。
这个不要脸的,长的一副丑样,还敢学人家孔雀开屏!还“现在本王虽有八位侧妃”,你以为你是种马呢还是种猪?!你以为姑奶奶稀罕你那正妃的位子呢?苏轻在心里把安泰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心里才稍微舒坦点了。
安泰看着苏轻愤恨的眼神,不以为意,一把抱起苏轻,就往外走去。
“娘子,婚礼快开始了。我们该出发了。”安泰回答苏轻眼神中愤怒的质问。
苏轻被安泰抱上一头高大的骆驼,那骆驼身上披着鲜红的绸缎。
当苏轻和安泰同骑着一头骆驼到了婚礼现场时,围在篝火旁的众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炎国的婚礼不同于风国,习惯于在晚上和野外,一群人围着篝火跳舞歌唱。祝贺新人。
苏轻冷着脸,任人摆布。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在她和那个孔雀男面前,喃喃念着艰涩难懂的**。
苏轻悲惨无比地在心中祈求各路神仙:救救我吧,我不要做这个孔雀男的第九个小妾啊!我要和我家相公团聚啊!相公,快来吧,你再不来救我,我就阉了这个男人,然后自杀,呜呜呜……
“请新郎吻新娘圣洁的额头。”一段长长的**后,老者一边在胸前用手划着复杂的图形一边说道。
“谨遵神的旨意。”安泰回道。
苏轻见安泰那家伙也人模狗样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复杂的图形后,就把头低下来。要亲吻她的额头,完全无视她抗议的眼神,不由心中大急。
我一定要阉了这头猪。苏轻气得在心中哇哇乱叫。苏轻看着安泰的脸越来越近,却毫无办法。
就在安泰的双唇就要触到苏轻的额头时,咻!一片细长的草叶直奔他的脸而来,安泰王子吓了一跳,连忙往后仰,鼻梁上还是被划出一道淡淡的伤痕,顿时有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
“谁?!”耶泰部落的武士下了一跳,同时喝问,四处寻找敌人的踪影。
突然,四面八方涌出无数黑影,快速向那些武士袭去。
其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顷刻间便到了苏轻的身旁。伸手就去挟苏轻。
“住……”反应过来的安泰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就被灭了音,定在原地,“手”字被噎在喉中没吐出来。
苏轻定睛去看,只见在火光的映衬下,男子修眉朗目,鼻挺唇艳,熊熊燃烧的火光为他的容颜度了一层金色,让他俊美如远古而来的神祗。
相公?苏轻双眼含泪,望着在她的泪光和火光中中闪烁如虹的万俟宁的影像。
“灵儿?是你吗?是你吧?”万俟宁焦急地望着噙泪看着他不说话的苏轻。
苏轻忽而勾唇,在嘴角绽放一抹绝艳的笑容。万俟宁怔了怔。
苏轻猛然伸手勾下万俟宁的头,同时凑上自个儿的唇,吻上万俟宁因焦急而紧抿的双唇。在离开他的这么多****夜夜,她早就想这么做了。相公,现在认出我了吧?虽然改换了容颜,但我的吻,你应该还记得。
万俟宁还没从苏轻的绝艳笑容中回神,就没苏轻的唇舌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中。
是灵儿,是他的灵儿。这滋味,就是他在无数个差点陷入疯狂的****夜夜思念的味道,她的唇……尝起来……依然是那么的甜美,让他无法自拔。
万俟宁在心里满足地叹息里一声,加深了这个吻。完全忘了这里少说有几百个观众呢。心里只想着。他终于找到她了,终于可以拥她入怀了。
冰或从万俟宁和苏轻那边收回目光,俊脸微红,见万俟家和冰宫的那些侍卫都直着眼看着拥吻的二人,他们已快速收拾完耶泰部落的那群人,耶泰部落的人或躺或立,都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有些没被弄昏的人竟然也在盯着拥吻的二人,双眼发直。
“闭眼,全部弄昏他们。”冰或下令。
那些侍卫们被吓得回神,不知该先闭眼呢,还是先弄昏身边的这群家伙呢?不过既然冰爷地命令是“闭眼”在前,那就应该是先闭眼,那些侍卫于是全体紧闭双眼,依着武者敏锐的感觉,向那些还立着的人的昏睡穴点去,然后踢倒。一时之间,扑通,扑通声不绝于耳。
冰或看着这群乖乖闭眼的属下滑稽地执行命令的样子,差点被气笑。
“停!”冰或压低声音。哭笑不得地下令,不让这群过分听话的人再打扰久别重逢的二人。
冰或快速瞟了一眼万俟宁和苏轻那边,见二人丝毫没受这边动静的影响,依然吻得难舍难分,俊脸更红。
冰或快速地完成未完的工作——将剩下的人全部点昏。
众人虽已闭眼,然而刚才火辣辣的一幕却早已刻在了他们脑中。他家少夫人(万俟少夫人)还真是……大胆呢,竟然敢在众人面前表演这么亲密的事。众人的脸全都红了红。他家少爷(万俟少爷)一定爱惨了少夫人,不然不会忘掉这里有几百个活生生的人在看着呢。
非花到时,就看见黑压压一群闭着眼不动的人,和火光中忘我拥吻的两人。心中遽然一痛,猛然闭上双眼,却还是因为太想看看心中的人儿是否安好,又咬牙睁开双眼,依恋地忘了一眼那个被万俟宁拥在怀中的火红色身影,一秒,两秒,三秒,非花咬咬牙,决然转身,往来路掠去,快如闪电。
冰或疑惑地向非花离去的方向望了望。奇怪,他怎么感觉刚才有人来过?
“回。”非花对稍后跟来的沐影等人冷声道,“召集所有人,连夜赶到耶泰部落领地。”非花的脸,冷得像千年寒冰。
“是,主上。”众人应道。
沐影等人看着非花隐含怒气的脸,疑惑不已,不是要去前面的草地上去救苏姑娘吗?主上怎么突然返回来了?难道苏姑娘不在那儿?而被带回耶泰部落的领地了?都怪他们轻功比主上差啊,不知道主上在前面发现了什么。
众人虽疑惑满腹,却不敢开口询问。
非花一行人,和来时一样迅速,瞬间就走的干干净净了。
苏里塔那个老匹夫,知道光靠那个假扮灵儿的女人拖不久,在送走他们后,就迅速从别馆里撤走了。该死的老匹夫!他一定会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非花向前飞掠的身影越来越快,把沐影等人远远甩在了后边。刚才苏轻被万俟宁拥在怀里的一幕不停地在他头脑里闪现,让他几欲疯狂。
万俟宁拥着苏轻,像是要弥补这一个月以来积攒的思念般,即使感觉苏轻胸腔中空气已用尽,依然舍不得稍离她的唇,结束漫长的亲吻后,依然亲昵的抵着她的唇,气息相拂。
冰或早已领着众人离开,远远地在二人周围围成一个圈,守护着二人的安全。
苏轻依在万俟宁的唇上,大口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二人翕动的双唇不住摩擦彼此的唇。苏轻的脸红了红。正要分开,察觉到她意图的万俟宁却将双臂又紧了紧,双唇一张,便又含住了苏轻的唇。
“唔……”苏轻想说“有人”,却苦于口不能言,连“呜呜”声也被万俟宁吞进了嘴里。
苏轻惊慌的双眸四处望了望,却没看见一个人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是在绝望的边缘看见了她家相公,才一时忘记时间与场合,现在才记起,貌似周围有好多人来着。
“灵儿,你不专心。”万俟宁不满地指控苏轻的分神,“现在才想起看周围有没有人,会不会太晚了点?”万俟宁笑凝着苏轻。
“……”苏轻赧着脸,尴尬地赔笑。他们都去哪儿了?苏轻用眼神询问,又扫了一眼四周。
“走了。”苏轻望着苏轻含羞的脸,不禁笑得愉悦,“呵呵呵,灵儿,他们悄悄离开,是要我们好好亲吻呢。我们可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
苏轻不满地望着取笑她的万俟宁。一抹恶作剧之光在她眼中闪过。
苏轻淘气一笑,使出吃奶的力气,扑向万俟宁,她的本意是扑倒他,可惜她现在因为体内软筋散的关系,全身乏力,抬抬胳膊动动腿还行,扑倒她家相公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估计很难实现,苏轻在心底叹气。果然,万俟宁连晃都没晃一下。
不过没关系,苏轻再一次凑上自个儿红艳艳的唇,********更是堂而皇之地闯进万俟宁的口中,这次,再由她主导一个法国式深吻。是不应该辜负呢,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这就将亲吻进行到底。苏轻心道。二人闭上眼,陷入这场醉人的唇舌追逐之战中。
东方渐白,晨曦蹑手蹑脚地闯进窗棂。
万俟宁痴痴望着在他怀中熟睡的苏轻,不舍得眨眼。他像是永远也看不够她似的。
她真的回到他身边了,不是做梦。感谢老天,他没有失去她。
昨晚万俟宁把苏轻带回自个儿的住处后,让花卫的随行大夫检查了苏轻身体各处,解了苏轻体内的软筋散和哑药后,才放心。
众人终于可以去歇息时,已经很晚了。
万俟宁昨夜几乎没合眼,他总是害怕自个儿一闭眼,苏轻就会再次消失。
他就那样睁着双眼,痴痴望着苏轻的睡颜一整夜。可是愉悦的精神却让一夜没睡的他神清气爽。
直到太阳升上高空,屋里大亮。苏轻依然睡得香甜。
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安安稳稳落进了肚子里,苏轻终于可以无忧地睡个好觉了。
抱着她家相公睡,就是比较舒服和踏实。昨夜,在坠入梦乡前,苏轻幸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