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妤竹笑的有些苍凉,那钻心的痛直冲击着她的大脑,但是,她却忍住一声都没有叫出来,而是轻轻的,低低的叫了一声:“大人!”
随后在刘伟佳震惊的眼神中,晕了过去。
刘伟佳搂着她,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那群人似乎也吃了一惊,都看着那个首领。
那首领正准备发令。突然不远处传来嘈杂地人声:“那边,快,过去看看!”
他扫了一眼刘伟佳和刘伟佳怀里抱着的那个昏迷的女子。随后手一挥:“撤!”
众人一听,纷纷后退,只在须臾之间,一群人就不见了踪影。
刚一撤退,树林地那头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有不少人正往这边来,刘伟佳轻轻的放下楼妤竹。单手执剑,看着人声传来的地方。
“是刘校尉!刘校尉在这里!”只听得一个人惊喜的喊了一声,随后一群人纷纷跑过来。
刘伟佳一听,顿时一颗紧绷的心骤然放松,有点站立不住,只得将剑**地里,然后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上面,微微的喘着气。
当一双犀皮马靴停留在自己面前时,他才抬起头,然后看见了面无表情地方羽舟。于是愧疚的叫了一声:“师傅!”
方羽舟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却让刘伟佳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又像是狠狠的坠入了黑暗的万丈深渊。
“禀将军,张三等人已经死了,小楼姑娘只是昏迷了过去。另外还发现其他的几个人,有一个活口。”一个士兵上前,拱手做了一揖。向方羽舟报告。
方羽舟看看低首的刘伟佳,再看看那些死去的士兵,随后毫无感**彩的说道:“将活口抓回去,好好的查问!”
“哈哈哈们皇甫王朝迟早是我们大汗地囊中之物!大汗万岁!”那个好不容易捉到的活口。就这样对着方羽舟哈哈大笑,然后狂妄的挑衅,随后,一头歪倒,倒地不起。
士兵随即上前查看,然后摇摇头对方羽舟说:“将军,他自尽了!”
方羽舟没有说话,然后看了一眼刘伟佳:“将刘校尉带回去。军法处置!”
说完以后。便不再看刘伟佳一眼,转身。朝营地的方向走去。
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夜更黑了,一切都没有什么不一样,一切却又都不一样了。
刘伟佳回到军营,被处以五十军棍的处罚,并且全军里通报批评。
而楼妤竹并没有什么大碍,肩上的弩箭被取了出来,她只需要按时敷药,便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刘伟佳却是着实的挨了五十军棍,躺在g上有些爬不起来。
雨连着下了好几天,河水已经开始泛滥起来,生生的阻断了大军前进的计划。
自那天晚上后,方羽舟便没有再出现过,没有指责刘伟佳,也没有召见刘伟佳,好像那天地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那群死去的将士被葬在了树林之中,刘伟佳知道后,也是一言不发。
军营里的气氛更为压抑,大帅和副帅整日在讨论后面进军的战略,面带忧色。
而刘伟佳则一个人待在帐篷里,偶尔楼妤竹会静静地陪着他,但是他却并不说话。
这件事对刘伟佳的打击很大,在他二十年的生涯中,虽然是贵为王孙贵胄,平时也是贵公子,作为羽林左卫更是处处威风,可是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甚至为了自己,把张三当做了替死鬼,一想起张三临死前的那双睁大的不可思议的眼睛,他就会特别的烦躁,每日梦靥。
虽然为了达到自己地目地,牺牲了张三,但是作为刘伟佳,这是对他良心的一次冲击。
只是,自己却也从来没有这样失落过,虽然这次,确实自己是犯了很大地错,收到军法处置也是心甘情愿,可是,自己被这样放置在一旁,被冷落,却更是让他的心里慢慢的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继续这样下去,会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
楼妤竹怎么会不把这些看在眼里,她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男人,征服世界!
她将未受伤的一只手拿起伤药,轻轻的揭开刘伟佳身上的薄被,想要为刘伟佳换药,却在刚刚解开棉被的时候,猛的一下被掀翻在地。
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撕扯到了肩上的伤口,随后一抹殷红就出现了她的衣服之上。
她痛的到抽一口气,但是却没有叫出声,而是抬起头,柔柔的说:“大人,奴家是想为你换药!”
没错,是刘伟佳在她的手碰到棉被的时候,一下子条件反射的一把掀开了她,刚要厌烦的说:“不要碰我!”
可是,在目光碰及楼妤竹那克制痛苦却又面带微笑的表情给生生的逼了回去。
自己好像做的有些过分了,毕竟,是为了救自己,她才受的伤。
这次事件以后,刘伟佳对楼妤竹的态度明显好转,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冷冷的拒绝,总是毫不留情的推开。
楼妤竹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很到的利用到了这一点。
“不用了,你自己换自己的药吧,我自己的伤,自己来!”刘伟佳有些尴尬的说完,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却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楼妤竹笑笑,从地上站起来,随后说道:“那我把大人的药放在这里,大人如果不方便,还是可以召唤奴家的,奴家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只要大人你没事就好。因为大人你还有征服天下的愿望没有达成!”
楼妤竹这软软的一句话,一下子让刘伟佳的瞳孔一收,表情陡然就变了。
“哼!征服天下!这就是你对我说的,你可以帮我建功立业?!如今这个局势,我不但没有立功,反倒是成了带罪之人!”
“我知道大人的苦楚和大人的决心,也知道,其实这次不是大人的错,是大人救人心切了。这方将军处罚完你是了,如今这般待你到是什么意思啊?”楼妤竹一边帮刘伟佳盖被被子,一边不经意的说道。
“师傅做事自由师傅的道理,不准你对师傅不敬!”刘伟佳板起脸来,十分的不悦,不管怎么样,师傅都是自己最敬重的师傅。
楼妤竹看着他笑笑,有些玩笑的说道:“是是是,我不说还不行吗?奴家只是为大人你不值而已,不过不用担心,奴家说过会帮大人就一定会帮大人的。大人安心养伤,等你的伤好了,自然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的。不管方将军怎么看大人,奴家是一定会帮大人到底的。”
“我说过,不许对我师傅不敬!另外,帮我建功立业的话少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刘伟佳皱着眉头,将楼妤竹叫了出去。
“这就是你给出的什么鬼主意?”女子的声音传来,带着有些微怒,有些不满,还带着指责与高人一等的气势。
“阿巴还,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怎么叫鬼主意呢?我这么做,不是刚好帮了你的大忙吗?嘿嘿个小白脸现在不是对你的信任加深了?”男子的声音传来,带着****的笑意。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随后是女子愠怒的声音:“拿开你的脏手!你令我受了重伤这件事我先不与你计较,但是后面的事如果再出差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呵呵,阿巴还又何必对我巴图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阿巴还可不要忘记,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帮忙呢!还是阿巴还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汉人?还是看见杀了那么多汉人心里不舒服?那些人,就是用来垫脚的!果然,汉人生的,就算是大汗的种,也还是带着汉人的思想。阿巴还可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总之,事情我会办好,下次见到阿巴还,我可不希望阿巴还再这样冷冰冰的对我,不然,有些事情,被大汗知道了,后果,嘿嘿,我想阿巴还自己比较清楚!哈哈哈哈哈男子的声音带着狂妄,渐渐消失,良久,没有任何声音。
雨已经停了,可是这天气却是闷人的很,让人心中多添烦躁。
已经是五月地天。按理说应该是风和日丽,不冷不热正好,可是在这里。却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好久好久,林间都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月亮已经东斜。
最终,还是从林间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长发及腰,衣着稍显凌乱,泪眼迷蒙。
“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现在很危险?还一个人乱跑!”女子刚一出树林,就听见一个带怒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居然是刘伟佳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一时愣住,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刚才地话,他应该没有听到才是。
没错,出来的这个人,正是楼妤竹。
“对不起,以后奴家不会了!”楼妤竹低低的一颔首,十分的恭顺。与先前和巴图谈话的语气判若两人。
刘伟佳一震,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珠,再看到楼妤竹这低眉顺眼的样子,那想要说出来的,刺刺地话被陡然的咽下了肚子。
半晌之后僵硬的开口:“你哭了?”
听着刘伟佳不再恶凶凶的话,楼妤竹抬头,笑意盈盈:“只是风沙进了奴家的眼,这里有大人对奴家这么好,奴家又怎么会哭呢?大人见笑了。”
刘伟佳的手鬼使神差的就触上了楼妤竹的眼角,楼妤竹一愣。却发现刘伟佳只是轻轻的擦了擦她的眼角,随后淡淡地笑了。
刘伟佳有些不自然,然后掩饰的咳嗽了两声,随后放下手说:“走吧。回去!”
说完,背着手,想大义的走回去,却由于动作过大,一下子牵扯到了伤口,身体一僵。
但是,却又不能在楼妤竹面前表现出来,只有僵着身子。努力的大踏步往前走了。
楼妤竹看着刘伟佳的背影。尤其是当刘伟佳牵扯到伤口却又佯装无事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随后一愣。
自己刚才好像笑了!
不是那种刻意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笑。
自己好像刚才被人关心了,虽然是自己利用的对象。
她又笑了,果然是这招有效吗?
楼妤竹又再次看看树林,然后跟着刘伟佳的步子,回到了军营之中。
雨终于是停了,天气又开始好转起来,紧接着来地,是泛滥的河水。
大部队的前行,因为这场大雨和这泛滥的河水,足足延误了一周地时间。
死去的士兵已经埋葬,刘伟佳的伤也已经好了。
只是,因为这件事,方将军对刘伟佳处罚甚重,除了军棍外,还暂时降职,再没有得到原谅之前,方将军也不再接见刘伟佳,要刘伟佳深刻的反省。
因为被偷袭的事,军营里士气大减,后果很是严重,刘伟佳也日渐抑郁起来。
楼妤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等待着最合适的机会。
“大人,其实你不必太过担心,要成就功名,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大人现在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即可。”楼妤竹端上一杯茶水,轻轻地说道。
“哼,机会,现在情况如此之糟,你让我哪里去找机会?”刘伟佳郁闷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楼妤竹并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像是在等着什么。
刘伟佳有些不解,刚要问,却突然觉得肚子一痛,然后冷汗就随之冒了出来。
他捂着肚子,再看看楼妤竹手里的药丸,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目光一凛,一个向前倾身,手就掐上了楼妤竹地脖子:“你做了什么?!”
楼妤竹被掐的喘不过气,满脸通红,十分痛苦的断断续续的说:“解……解药……”
刘伟佳忍着痛一看,看见了楼妤竹手里的药丸,随后一把放开她,然后拿起药丸,刚要放进嘴里,却又有些迟疑。
楼妤竹连喘了好几口气,待呼吸顺畅后才说:“大人,奴家是不会害你的,这就是机会!”
“量你也不敢!”说完,一口吞下药丸,随后疼痛感渐渐消失。
待恢复正常后,刘伟佳又一把抽出剑,剑一挑就横在了楼妤竹的脖子上:“说!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