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翠额头上滴下一滴很大的汗。
幸亏以前小白,呃,不,白云,不是在主上身边伺候的,不然,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咦?小翠你也生病了吗?”白云扭头,望着小翠悄声问道。
很好,还知道在主上面前开小差时放低声音,还有救。小翠无奈地瞪了白云一样。
“主上,夫人常在奴婢们面前夸奖主上非常英俊,像是天上的谪仙。”小翠恭谨应道。
老天!希望主上现在心情很好,不计较白云刚才的口无遮拦。这个不长脑子的丫头,竟然用“美”这个词形容主上。任何男人都会把这个词都当做侮辱的,更不用说主上了。
虽然夫人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是那是夫人,和他们不一样。幸亏白云那丫头没把夫人还说主上是什么水仙花之类的话说出来。不然,她都不敢保证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哦?!”非花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嘴角微微勾起。
灵儿这丫头,就那么热衷于破坏他的形象,在他面前用一些奇怪的语言描绘他也就罢了,还要在他的属下和奴仆面前……
幸亏他没说他是什么水仙花之类的话,否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
“是啊,主上,夫人还说您像水仙花呢。”白云再次抢答。
什么嘛?!小翠的记忆力好差,夫人明明说的是“美”好不好?!什么英俊?!夫人说了,美和英俊是两个概念。还是她自个儿的记性好。白云洋洋自得。
她真是服了夫人了,竟然能那么精确地描述出主上的特征呢。她也觉得主上和水仙花很像。
“咳咳……”非花被自个儿的口水呛到。
“……”天!让雷劈了我吧!小翠在心中哀呼。
非花哭笑不得地望着一个满脸兴奋,一个满脸惊恐的两个丫头。
他当然不会发火,灵儿说了,她喜欢好脾气的男人。再说,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是那丫头给他的评语啊,虽然让他很无语,但是,他还是只能……欣然接受。
“小翠,你先回去伺候夫人吧,白云留下。我有话问她。”
非花觉得,白云这丫头虽然口无遮拦,但是,诚实得紧,正好可以让她将灵儿编的那个故事完完整整讲给他听。
“啊?!”小翠大惊,“是,主上。”
完了完了!主上果然生气了。小翠虽然急得直冒汗,但是,却只能依言退了出去。
当苏轻被小翠匆匆带到非花的偏厅时,就听见白云兴高采烈地在讲那个她胡编的故事。
苏轻顿时大囧。
小翠刚刚明明说白云在非哥哥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她来救白云一命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那丫头又肯不告诉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央求她快点过来,害她也跟着有点急,以为白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于是匆匆赶了过来。
可是,她来后,白云这丫头不仅没事,竟然还在讲那个让她讲过之后就后悔的故事。
她就说嘛,他认识的非花虽然有时候稍显冷清,但是,绝对,绝对不是一个残暴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苏轻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小翠。
小翠惭愧地低下了头。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应该生气的主上,为什么没有责罚白云,反而还继续听那丫头胡说八道呢?害她还把还没完全睡醒的夫人给喊了来,她罪过大了。
不过,那丫头不会没脑子到,把她们缠着夫人问这件事的事也说出来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小翠顿时想哭。
苏轻疑惑地望了哭丧着脸的小翠,这孩子,是因为确定了白云没事,太高兴了吗?苏轻感动地想到。
刚刚苏轻一睁眼,就看见旁白站着个人,一脸焦急地望着她,把苏轻吓了一跳。现在听白云那丫头的故事进度,小翠这丫头应该站在她g边等她醒来很久了吧?苏轻暗道。
偏厅里,白云的故事依然在继续。苏轻不知该悄悄离去,还是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地进去坐会儿。苏轻站在偏厅门外左右为难。
“灵儿,你还要在门外站多久呢?你不累吗?”突然,偏厅里传来了非花的含笑的声音。
以非花灵敏的耳力,苏轻和小翠一接近这座屋子,他就察觉了,而且,他还根据脚步声,判断出来的是两个人,其中有苏轻。
苏轻的脸微微热了热,推门而入。小翠低着头,满脸惭愧地跟了进去。
偏厅里,非花早已起身,将中间的白纱拉开,迎了过来,将苏轻扶到软榻上坐下。然后他也在一旁落座。
“非哥哥,呃,我来看看……你在不在。”苏轻解释道。
“哦。有什么事吗?”
非花看小翠那丫头离去时的表情和现在的神色,以及刚才她俩来时急促的脚步声,非花就能猜到一二,那丫头,简直把他当作会吃人的虎豹嘛。
不过,灵儿竟然相信那丫头的话,跟她一起过来,非花有点小受伤。
“我刚刚睡醒,想让非哥哥陪我去散散步,呵呵……”苏轻继续用百年如一的傻笑一招蒙混过关。
非花眼里那淡淡的不满和指责,苏轻岂会看不出来?!
“好吧,那走吧。”非花笑笑。
内疚了吧?就应该内疚,竟敢不相信他。非花似笑非笑地望着傻笑的苏轻。
非花牵着苏轻的手。漫步在夕阳下的草地上。
金黄色的光将二人的背影勾勒得唯美而温馨。
身后远远跟着的四个小丫头,看得双眼直冒红心。
走了一段路后,苏轻开始频频向四处张望。
“咦?!夫人是不是在找如厕的地方?”白云同学非常“观察入微”,低声说道。
其余三人转头怒瞪大煞风景的某人。
咦?!瞪她干啥?本来就是啊,薛大夫本来就说孕妇如厕的次数会比较频繁啊。她可是打定主意要好好伺候夫人,所以大夫说过的话,她几乎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
前面走着的非花耳朵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灵儿不会真的想去如厕,不好意思说吧?
可是,又该怎么避免她不尴尬而又解决了……呃,问题呢?
非花微微蹙眉,苦思解决办法。
后面,白云见其他三人还在瞪着她,于是不满地开口,
“薛大夫说孕妇……”
“嗯,好了,我明白了。”小翠打断白云的话。
“……?”小竹和小碧不解地望向小翠。
“确实,白云说得有道理。”小翠点了点头。
小竹和小碧思索片刻后,也有点明白了。毕竟,薛大夫说这话的时候,她们也在听着来着。
怎么办呢?夫人现在一定很难受。可是又羞于向主上提。她们要帮帮夫人。四人开始苦思对策。
“哦,我知道怎么做了。”向来聪明的小碧轻轻一拍额头,兴奋道。
“怎么办?”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小碧用耳语般的声音讲出了自个儿的想法。
众人边听边赞同地点头。
“好,就这么办!”年龄最长,最老成的小翠拍板决定。
“夫人!”小碧红着脸大声喊道。没办法,她提出来的办法她自行解决。
怎么了?苏轻回头,用眼神询问。
夫人啊,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小碧“咚咚咚”跑过去,双颊微红,眉头皱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附在苏轻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话。
苏轻疑惑地望向身后的三人,见她们也是一副痛苦的样子。
“好吧。”苏轻向小碧点头,然后转向非花,“非哥哥,我和这几个丫头有事要到一个地方,你先在这等我们一会儿。”
“好。你们去吧。”非花微笑。
这几个丫头真是懂事,这么简单就帮他解决了这件事。回去一定要重重赏她们。他刚才听她们叽叽咕咕在议论,虽然没听清全部,但是,已经大概明白了她们的想法。
四个小丫头带着苏轻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那地方,建有三个简陋的茅厕,排成一列。
“夫人,您要不要如厕。您先去。”
“我不去。”苏轻摇摇头,“你们去吧。”
刚才小碧那丫头不是说,她们四个吃坏了肚子,肚子疼得厉害,要去如厕,要她帮忙来看着点人,可是现在她们怎么一个个都不急的样子,而且,好像也不用她来帮着看人吧,那不是有茅厕吗?隐蔽性很好啊。
“……”四个小丫头面面相觑。
“你们不是肚子疼的厉害吗?快去吧。不用顾忌我。”苏轻催促道。
“夫人,你真的不去如厕吗?”
“是啊。”苏轻疑惑地点头。
这几个孩子,怎么回事?不是刚才还见她们一脸很急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有兴趣和她聊起天了呢。
“呵呵,夫人,我们刚才还以为你刚才在急着找如厕的地方,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借口带你来的。”非常实在的白云不好意思地笑着o了o耳朵,将理由和盘托出。
“啊?!哦,呵呵呵……”苏轻笑得乐不可支,这几个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夫人……”小翠、小竹和小碧脸红红地低下了头。
“呵呵。谢谢你们。”苏轻停下笑,感激地望着面前的四个小丫头,“这样吧,以后我们约定几个密语吧。这样,以后真遇到我难以解决的事,我就用密语提示你们。”
“好!”
“好……”
四人同声应道。神经比较粗的白云应得最大声,而其他三人则依然有点害羞,声音呐呐的。
苏轻和四个小丫头开始往回走。
“夫人,那你刚才在找什么呢?”白云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哦。我在找沐侍卫和其他潜在暗处的侍卫。”
苏轻自从来到仙魔洞后,养成了一个无聊的习惯,因为她发现每次她出来,暗中都跟着好几个仙魔洞的侍卫。
起先她不知道,前不久她和四个小丫头出来遇到一条蛇时,惊叫才出口,就有三个侍卫打扮的人飞身前来,瞬间将蛇杀死。看样子,他们刚才应该就在她身边不远。可是,她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后来,苏轻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散步时,都悄悄寻找那些潜在暗处的侍卫。并美其名曰为,锻炼自个儿的警觉性和观察力,免得以后有心怀不轨的人跟踪她或来杀她,而她却丝毫不知道。当然,最有挑战性地就是沐影这样的高手啊。
“您找沐大哥啊,他好像不在啊。”小翠解释道。
“咦,真的?”
那就不是因为她太逊,而是沐侍卫根本就不在,所以她才会察觉不到人家的丝毫蛛丝马迹。回去找非哥哥确定一下好了。
非花微笑着。看苏轻等人返回。
他逆光站着,白衣蹁跹,容颜绝世,整个人在夕阳下被度了一层金光,更使他显得不似凡人。
“非哥哥,今儿个沐侍卫没有跟来吗?”苏轻走到非花身边,开口问道。
“嗯。你找他有事吗?”非花牵起苏轻的手,继续徐徐向前走。
“呵呵,没有。”
“他去南山山坡上摘野果子去了。”
“咦?!他也喜欢吃那样的果子吗?”苏轻双眼亮晶晶地望着非花淡然的侧脸。
“嗯。”非花的嘴角逸出淡淡的笑意。
……
顿了片刻后,苏轻再度开口:
“非哥哥,我怎么样才能察觉到我后面跟着人呢?”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呢?”非花侧头望了望苏轻。
“呵呵,就是想学点防范危险的东西。”不是因为无聊哦。苏轻在心中强调。
“哦,首先要听声音……”非花开始为苏轻详细讲解。
苏轻没有内力,所以只能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当然,非花现在讲的这些,对付一般练家子还行,要是拿来对付高手就不够用了。
夕阳一点点落了下去,非花和苏轻并排坐在山坡上,望着天边不断变换着的火红色的云,微凉的风拂面而来。
苏轻身上披着薄毯。当然,这张薄毯是四个体贴的丫头带出来的,除了薄毯,她们还带着水和各种小吃。这时。这四个小丫头正远远站在苏轻和非花身后。
“灵儿,唱首歌给我听吧。”非花望着天边柔==软瑰丽的云,xiong中也有些柔==软瑰丽的东西在涌动。
“好吧。”苏轻站起身,开始高歌。
“竹林的灯火,到过的沙漠;七色的国度,不断飘逸风中;有一种神秘,灰色的旋涡;将我卷入了迷雾中……”
非花从袖中拿出短笛,开始和着苏轻的歌声吹奏。
“看不清的双手,一朵花传来,谁经过的温柔,穿越千年的伤痛。只为求一个结果,你留下的轮廓,指引我黑夜中不寂寞;穿越千年的哀愁,是你在尽头等我,最美丽的感动会值得用一生守侯……”
暮色沉沉,在这苍茫的天地中,苏轻的歌声显得越发飘渺。
非花的眼中划过一丝忧伤,灵儿又在想那个人了,他能明显感觉到。
许多年后,他才明白,为什么苏轻思念万俟宁的时候,会唱这首歌。
一曲唱毕,非花再不想听苏轻唱其他的歌,如果她唱歌只是为了表达对那个人的思念,那他宁愿她不唱。
“灵儿,我吹笛子给你听吧。”
非花说完,就开始吹奏那个烂熟于心的曲子——《爱就一个字》。灵儿,你能听懂我的心声吗?什么时候,你才能看见我眼中的爱意?
一曲奏毕,非花望着陷入遥思的苏轻,她的嘴角噙着一抹飘渺而忧伤的微笑。
一丝苦笑在非花嘴角浮现。他知道,她现在脑子里的人,不是他。他恨这种完全的了然。他宁愿自个儿的眼神没有这么锐利,看不懂她的心。
“灵儿,我们回吧。”非花轻声打断苏轻的思绪。
“嗯?”苏轻眨眨眼,侧头向非花轻轻一笑,“好吧。”
刚才,她想起,曾经无数个黄昏,她和她家相公呆在屋dg看夕阳西下,星月升天。那些记忆鲜活得就像发生在昨天,没想到,现在……
苏轻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
正在起身的非花听见苏轻的那声叹息,微微顿了一顿。
二人徐徐往回走,都沉默着,各自想着心思。
回到非府后。非花开口:
“白云,随我来一趟。”
非花喊住正要随苏轻回屋的白云。
他……
想把今儿个下午未听完的那个故事完完整整听完,那个属于他和灵儿的“爱情故事”,虽然是编的。他想知道,在灵儿的故事中,他是怎么样一个人,而他们又是如何相爱的。
“是,主上。”
夜,松园,偏厅。
“怎么样,老云,找到解决办法了吗?”将刚刚从雪国回来的云之言让到座上后,万俟老爷焦急地开口道。
云之言匆匆呷了一口茶,开口道:
“找到了。希尔滟是用雪国一种稀有的、可以让人失去记忆的药草,叫莎贝拉,结合迷魂术,消除了少爷近年来的记忆,并下了特殊的指令。解决办法我倒是想到了,但这个解决办法有一个问题就是,必须先把少爷脑中下过指令的记忆清除掉,不然,以后很容易再次被那个对他施过迷魂术的人控制。”
“哦?这么严重?那就清除啊。这有什么问题啊。”万俟夫人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