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推着薛锦程,到了病房,殷东仍然没有放开他的手,被褚政委发现了。
他还真不愧是当政委的,心细如发,立马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唔,看样子殷东在给这小子疗伤?
随即,褚政委的目光落到薛锦程的脸上,发现他的脸色竟然有些红润了,显然是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还真是因祸得福,薛家小子拣大便宜了!
褚政委看破不说破,目光又移向了薛连长,有些羡慕这个憨憨了,娶妻不贤,却也跟殷越成了连襟,孩子多少能沾点光,得一些造化了!
薛连长被他那一眼瞥来,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还伸手抹了一把脸。
等褚政委跟他打了一个招呼,拉着殷东走了,薛连长还扯了一下他媳妇儿,问:“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她顶着一双哭红的兔子眼,甩来一记眼刀:“姓薛的,你怕不是有个大病吧,儿子现在重伤没醒,你还担心脸上有脏东西?”
薛连长被骂得心头火起,却因为在医院不好说什么,只能黑沉着脸,低声说:“我是看二团的褚政委眼神不对,好像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他看你整个人就是一个脏东西,嫌弃你呢!呵,二团的政委,了不起啊,你们团没政委的嘛,你不知道去告状?”
“告什么状,几个孩子打架,我一个长辈要怎么告状?你怕不是脑子有大病吧!”
“不用告状的话,二团这个政委为什么跑来给殷东那个二流子撑腰,他不就是因为殷东是殷越的弟弟吗?”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他能来撑腰,你就不能去告状?”
……
薛家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热火朝天,倒是把许湘君给忘了,也没发现她脸上的表情有多尴尬。
许湘君没说什么,不知道心里想什么,并没拦着她姐搞事,对于事态激化也没什么在意的,就那么默默的走出了病房。
到家之后,她看到自家小院黑灯瞎火的,只是转头看了一下,就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进去了。
天都黑透了,儿子不在家,她也没有出去找一下的意思,就直接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青菜鸡蛋面,滴了几滴香油。
刚把面端到饭桌上,她就听到门外有孩子在喊:“许姨,你在家吗?”
“有事吗?”许湘君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院子外的篱笆墙边,褚政委的儿子褚世杰踮着脚,正往里张望。看到她出来,就挥挥手说:“许姨,小立儿说他去舅舅家了,小贝儿陪他一起去的。”
“哦。”许湘君点点头,神情淡淡的,好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好像说小立儿去菜园子里摘甜瓜吃了一样。
褚世杰:“……”
好像他是白担心了,本来以为许姨会吓一跳,或者急哭的,谁知道她是这个反应?
换了他妈,怕不是立马就跳起来,追上他之后,还得揍他一顿!
透过云层的月光洒下,映得褚世杰这孩子一脸的茫然,直到许湘君转身回屋,关上门时“砰”的一声响,才让这孩子回过神来。
下一秒,他跟被鬼追似的,撒腿就跑了起来。
推开家门后,他冲着饭桌前,对坐小酌的殷东和褚政委,一脸困惑的说:“小立儿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她不怕小立儿跑丢了吗?”
这话一说,褚政委也奇怪了:“是啊,我之前把小立儿带去,她好像也不在意,是太放心我了啊,还是……”
太不在意殷立这个儿子?
殷东心里也是突然打了一个喀噔,是啊,许湘君的表现与其说是放心,不如说是对殷立的漠视!
是不是许湘君嫁给殷越,有什么隐情,才对跟他生的儿子殷立不上心?
否则,她姐不会那么不遗余力的,在妹夫死讯没传来之前,就一直怂恿她改嫁,还做得那么肆无忌惮。
“褚哥,对许家的调查抓紧点,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儿。”
殷东举起酒杯,给褚政委敬了一杯酒,又忍不住笑了,“小立儿也是有本事,能把我家小贝儿拉下水,跟他一起胡闹。”
褚政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不禁失笑:“你似乎还挺得意?”
“那是当然,我老殷家的孩子,当如是!”殷东哈哈一笑,又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和褚政委的杯子里倒满酒。
褚政委的眼神微闪,略带试探的问:“小立儿的资质很好?”
殷东但笑不语。
他在意的,从不来是殷立的资质,而是跟这小子在一起,让小贝儿表现出了如此鲜活的一面。
直白的说,殷立凭一己之力,让小贝儿变成了熊孩子。
在别人,小贝儿这么胡闹,会让大人心塞,但殷东不会,他只觉得这是自家闺女恢复了本性,值得庆贺。
能让小贝儿释放出小孩子的天性,殷东都想抱着殷立亲两口了,孺子可教,等到回归族运战场的时机到了,怎么也得把这小子带上!
“不能说?”褚政委误会了,一脸惊奇的问。
“也就一般般吧。”殷东微笑着说了一个大实话,又伸筷子挟起一颗花生米,又道:“资质好不好的,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里,都差不多。”
褚政委的目光闪了闪,正要说点啥,就被他儿子抢过了话头。
“东子叔,你看看我,我的资质好不好?”
褚世杰这小子凑到殷东身边,仰着小脸,想让殷东看他,却被他爸一把拽了过去,挟了一个卤鸭腿,塞到他手里。
“一边玩去,别打扰老子跟你东子叔聊天。”
喝了几本小酒,褚政委也有一些酒意了,捋着袖子,抹了一把燥热的脸,又举起酒杯,说:“来,东子,干了这杯。”
“政委……”
院子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江嵩冲了进来,目光扫了一下殷东,稍微露出一点意外,又转向褚政委,语气急切的说:“发现郑安民了!”
“他在哪儿?”
褚政委跟殷东一齐站了起来,问了同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