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朝堂上,只要是有一点眼色的人,便都知道燕皇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七皇子三番五次在朝堂之上拿此事做文章,还妄图残害手足,已然是犯了燕皇的大忌。
七皇子不笨,自然也是清楚,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狠狠瞪了宋衡一眼,便转过身去,视线微垂,不敢与燕皇对视,“父皇,此次是儿臣思虑不周,未能查清便将事情摆在朝堂上,还请父皇降罪。”
“未查清楚?”燕皇冷笑了一声,眼中的失望之意更甚,“你是因为什么才闹上来的,真清楚,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如此狠辣之人。”
所谓字字诛心,差不离便是如此,七皇子此时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却也不是念着父子情,只是因为此次一败,不知他的多少党羽会倒向宋衡那一边,眼下已经是如此难对付了,若是待他羽翼丰满,只怕这所有皇子绑在一起,都斗不过他宋衡。
看着在场其他皇子心灾乐祸的模样,七皇子不禁暗自冷笑,只觉得他们是如此愚蠢。
燕皇见他不回话,心中火气更盛,也不再与他多言,直接下了命令道:“朕念在你
未酿成其他错事,便罚你一年俸禄,停职思过,直到围猎。”
“谢父皇。”七皇子闭了闭眼,心中既是后悔,又是愤恨。
因这事耽误,早已过了午时,这事一了,退了早朝,神情有些疲惫,配合他的老态,竟隐隐有几分苍凉之意。
钱深和春芝被带出去时,仍是没有敢向宋衡那处瞥一眼,很是小心谨慎的在侍卫陪同下出了宫,一路回了自己府中待命。
“十九弟真是好算计。”宋驰笑着走到了面前,眼中却满是嘲讽之意,“看如今这模样,只怕这一切都是你的局吧,只是做到如此,可扳不倒七弟,我很期待你后面会使出什么招数,来对付七弟。”
宋衡眉头轻轻一皱,淡淡道:“臣弟不知皇兄在说什么,春芝确已被臣弟赐死,这个竹英,我真的不识。”
“你这话明面说说骗别人也就算了,我还不知你。”宋驰冷笑着,但心中也有些怀疑,担心是自己猜错了。
但是宋衡却没有再理会他,擦过他便直接离开了。
一路回到府中,宋衡知道孟云初
此时还在惦记着他的事,也不敢耽误,连忙去了毓秀阁,一进门,果然就见她正在等着,神色间隐有几分焦急。
“王爷,您回来了。”孟云初看见了他这个人,神色间顿时便松了下来,脸上也是现出了笑意,“看来王爷一切顺利,妾身便先恭喜王爷了。”
之前在朝堂上,他赢得也并不算如何开心,只是如今见了孟云初,听着她的这句恭喜,竟然心中开始愉悦起来,也是笑了笑,“顺利是顺利,只是
“王爷可是有算计了?”孟云初问出这句话时,便知宋衡应是盘算好了的,便也没有刻意等着回答,转而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王爷,钱深那里您可安排妥当?不是说他会秘密来到府中?”
“总归是要先回他的府中去,免得教人怀疑,不过算算时间,也该到了。”下朝之后,他便被不少大臣拉着说了会儿话,那些个大臣,有的是七皇子门下的,也有的是一直观望着的,今日这一事,倒是让他们心中有了决定,因这段时间的耽误,倒是够那钱深行动了。
果然,他这话一落,便
见迎夏走了进来,向二人禀告是钱深、春芝和顾明义三人到了。
“他们一起到的?”宋衡挑了挑眉,随即便明白过来,想来是顾明义不放心,便随便找了个理由亲自将这二人送回去,又带着这二人过来了。
虽然觉得他这举动仍有不妥,但是宋衡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对于忠心自己的人,这种小错误,他从来都不会在意,左右他有的是法子去弥补,现在他最缺的反而是像顾明义这样的人。
宋衡拉了孟云初的手,便向书房走去,看孟云初这般焦急的模样,让她去听一听倒是也能安个心。
到了书房,宋衡就见钱深正对着顾明义献着殷勤,此时正说着自己都有什么铺子,可以给顾明义免单云云。
顾明义倒是没怎么理会他,只是不咸不淡的回着,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见了宋衡和孟云初进来,三人先是行了礼,看着他们入了座,钱深才先笑着开口道:“王爷这一计实在是秒,换了像小的这样的粗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的。”
“行了,你也不必忙着恭维我,朝堂之上密探的回禀你也应当是听到了。”对于钱
深的殷勤,宋衡完全是无动于衷,开门见山的说起了正事,“前两日,我便以你的名义,将你一家丝绸铺子送给了那个佬鸨,你有个心理准备。”
钱深神色一僵,很是肉痛,对于宋衡先斩后奏的态度,他虽是不喜,但是也明白对方的用意,无非就是知道自己不会答应,便先如此做了,他心中滴着血,但是为了以后,也只能忍下了,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王爷做主便是。”
宋衡点了点头,借着说出了一句话,却是让钱深乐开了花,“你放心,用你丝绸铺送人,是为了计划更完美,过几天风波过去,本王会再送你一家铺子,围猎过后,本王还会为你争取一个卖盐的名额。”
钱深愣了一瞬后,顿时狂喜,铺子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但是卖盐,这对于他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目前燕国的盐,都是朝廷在控制着,每年会择出一批商家代为卖盐,能得到这个名额,那意义就不必多说了。
一时之间,钱深激动的说不出话,半晌才对着宋衡千恩万谢,几乎好话都说尽了仍觉得不够,一旁的孟云初看得都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