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肃这么说,孟云初反而一笑,跪着伏地向孟肃一拜“父亲,这么多年以来,母亲一直闭门不出,自从哥哥去了以后,我也深知父亲和母亲为此伤怀良久,现在女儿马上要出嫁,甚至还要随着静王去往那么远的地方,想来是父亲不放心,才会这样吧。
其实,父亲可以放心,此一去并非危难,对父亲也没有不敬重,纯粹是权益之计。父亲知道,现在皇上对您有些忌惮,如果我现在留在宫中,反而倒容易让您处处掣肘。现在七皇子去边塞,我也正好离了这个是非地,岂不是两全。“
孟云初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倒是让孟肃也没什么说的,皇上对自己的一些疏远冷淡,和最近太子和皇上对于孟云初的一些亲近,他也略有耳闻。如果让孟云初搅进这些皇室的争斗里,最终牺牲的,不只是孟云初的幸福,还有整个孟府的安危。
看着孟肃有些沉思,孟云初接着说,“此次宫宴,女儿也越发觉得现在太子和苍王斗的厉害,皇上的立场又摇摆不定,现在有可素在君侧,已经可以对朝中一些形势有所查探,女儿如果和静
王远离了这里,反而可以更好的看清形势,伺机而动。”
这话说完,孟肃倒是一动。虽然去边塞有些被动,但是手握军队,对任何一个掌权者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资本。如果静王真的能够在外手握军队,哪怕是朝中有什么变动,倒是也占据一个主动。
想着这些,孟肃的脸色也缓和下来,看孟云初还在一旁跪着,就低声说了一句,“算了,起来吧。”
孟云初站起身,理了理衣裙,缓缓走到孟肃身边,垂眸道,“父亲,我孟府现在并没有子辈男儿,云初不才,当也知以全族上下为重。现在漠国和燕国都局势不明朗,当以静制动方好。静王虽然现在是个闲王,但是也有他自己的能力,女儿不会看错人的,请父亲放心。“
孟肃点点头,看向孟云初的眼神柔和中透着严肃,“此事也就你跟我说下,别的人便不要再提了。我刚才也是有点生气,现在想来,你们都大了,事事也该有个自己的看法,以后行事稳妥一些就好。你哥哥也不再提了,这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孟云初想了想,如果不是哥哥离开了,
自己其实是打算跟孟肃说一下孟云漠的事情的,可是现在燕国和漠国情势紧张,北国还不知道到时候会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所以,只能还是继续隐瞒,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孟肃说了下宫宴上的情形,孟云初出了书房。刚走出二门没多远,便看到婉姨娘远远站着,看到孟云初出来,马上装作看花草的样子,孟云初知道她是想着看孟肃把自己训斥一顿的样子,看到孟云初带着笑意出来,面上一愣。
“姨娘好心情啊,怎么还专门跑到父亲书房这边来看风景呢。”
看着孟云初这个笑吟吟的样子,婉姨娘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笑着回了一句,“大小姐也过来啦,我是到处溜达溜达,大夫说,现在月份大了,防止临盆的时候不好分娩,就让我常出来走走。”
孟云初没有心情去搭理她,“那好,姨娘接着转转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绕过了婉姨娘朝东苑的方向走。
婉姨娘看着孟云初窈窕的背影,暗里吐了一口吐沫。”你有什么好傲气的,不就比我们可素早生了几天么,我们可素现在可是娘
娘,哪是你能比的!哼“
扭着笨重的身子就朝着下院走了。
孟云初回到书房,红菱还在为自家小姐担心。看到孟云初回来的时候面色无异,心里才踏实下来。“小姐,老爷没责罚你吧,你刚走了,我才知道好像老爷今天心情不好,想着是不是把你叫过去训斥一顿。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摘下外披,孟云初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饮了一口红菱泡好的清茶,看了一眼红菱,“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消息变得如此灵通啊。刚才确实父亲脸色不好,不过已经过去了。这两日,如果有人问起,我是否是要跟静王去边塞,就说不知道。明白吗?”
红菱点点头,“小姐,你既然中意那易王,为何又应了静王的这个婚事啊,如果真的跟着静王去了边塞,让易王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孟云初目视远处,淡然一笑,“就是想让他知道呢。你且过来,我要吩咐你一件事。”
让红菱取了笔墨过来,孟云初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红菱。“这封信,你交给清风茶馆的老板。自会有人取走。”
红菱点点头,福了一福出
去了。
这封信,是写给誉星的,不知道温阳还在不在京城,不过誉星的天之阁分支遍布京城,要想找他,只要交给能联系上他的人,就可以了。
孟云初要到燕国去找宋衡,并不想搞什么惊喜。现在就等圣旨下来,如果可以,当然最好是给宋衡个口信。别的事可以不用专门说,这个事情,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在宋衡面前,还是和别的男人,不知道他到时候会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宋衡处置一些事情,但是孟云初知道,这个男人在面对一些事端的时候,手腕绝对是雷厉风行的。
完颜俊逸对自己,也许有说不清的情愫在,但是孟云初只想接着这个机会去边塞,别的事情,还是要很好的拿捏分寸才行。
红菱去传信,剩下的就是等消息了,孟云初想了想,现在府里没什么让自己挂心的,唯一就是孟老夫人,只要祖母一切安好,就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想到这里,孟云初又想起来自己那个几乎等同于没有的母亲,何氏给自己的印象,停留在几年前,那时候一家人和乐融融,现在,一切旧事恍然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