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殿内,众人还在畅饮。大家都能感觉到今日皇帝陛下是心情大好,正好趁着这个时机,想要自己一舒心怀的人有之,想要趁机拍拍龙屁的人有之,也有在
皇上看看身边这位美人,心里越发欢喜。不过看着她一直没有很开心,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倒是看许诺向宋衡敬酒,才勉强笑了一下。
“诺儿,这欢宴是不是你不喜欢?”皇上关切的问许诺。
“没有,陛下赐给臣妾的,都是最好的,臣妾都心存感恩。”许诺起身要跟皇上见礼,被皇上按下了。“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多礼。”
看着许诺面色淡淡,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我看你刚才对易王似乎有所不同,是因为故国还是?”话说了一半,就停下来看着许诺。
许诺看着皇上额眼睛,淡然一笑,悠悠的回道,“这易王和我,是从小的相识,应该算是儿时好友,已经许久未见。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再见居然是在这里,遂有点欢喜,也有点感慨。”
说话间,眉宇里一抹淡淡的忧伤。
皇上其实也就是
试探性的问一句,本来就怕来到这遥远的漠国,离开家乡父母,会有所不适应,今日再提及这些事情,看许诺有所伤怀,赶紧不问了。
“不管怎样,既然已经来到我漠国,就安心待下,朕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皇上拍拍许诺的手。
“陛下的好,臣妾是懂得的。臣妾敬陛下一杯。”说着顺势抽出被皇上握着的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孟云初正想着,如果看到宋衡,应该跟他说点什么。哪知道心里一念,这个人就真的出现在了跟前,绕过凉亭的台阶,就看到有人在一棵扶桑树下站着,手中提着半壶酒,嘴里不知道在吟唱着什么东西。
“易王好兴致啊。”孟云初让红菱先去一边,自己悄然走到跟前。
宋衡回头一看是孟云初,眉间似乎有点不悦,不过转眼又变得淡然。“孟小姐难不成也喜欢在外面喝点?”
晃晃手中的酒壶,是想告诉孟云初,自己出来,是怕酒后失态,出来才能好好敞开喝一点的。
“刚才易王吟唱的,可是燕国的童谣?”孟云初似乎记得以前曾经在家中听父亲提到过,这
燕国有些童谣旋律清新优美,很是上口。今日远远走来,听到的这个小曲,还是很符合这个说法的。
宋衡扬扬眉毛,“你怎么知道?哦。忘了,你有个大将军的父亲,想必是征战四方的时候,
听来的吧。”
这个说法让孟云初有点恼火,心里恨恨的想,宋衡啊宋衡,你真是狗咬吕洞宾,自己心情不好,还要连带着让别人尴尬不痛快。
不过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易王就不必管出处了。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今日的许贤妃似乎对易王有所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在燕国的时候,是旧相识的缘故。”
宋衡摆摆手,坐在凉亭一边,“你就不用试探我了,想说什么,尽管说就好。”
看宋衡这么说话,孟云初也就不想拐弯抹角了。“今日你和许贤妃在欢宴上的四目相对,大家都看在眼里,陛下今日对许贤妃如此看重,她的事也就更敏感一些,你何必在这个时候,招惹这些麻烦。”
宋衡不置可否,仰头喝了一口酒,醉眼朦胧的看看孟云初,“那你说,我该如何才对?”
“我并不清楚易王和许贤
妃之前在故国到底是又怎样的交情,但是现在既然这许贤妃已经顶着和亲的名义来到了漠国,以后就是漠国皇帝的女人,任何人的任何心思,都要放下。现在在这里,不管是朝堂还是之外,都已经有不少人想对易王下手,如果这些事再被人传言,岂不是授人以柄?”
孟云初分析的不无道理,在这漠国皇都,宋衡并没有任何的根基。如果真的说有的话,那知己,甚至包括孟云初在内,在他如果真的有事的时候,必然也要先考虑下自己的家族得失。
毕竟在这天下,一个人的荣辱,往往牵连这一个家族的荣辱,一个人的生死,也就牵连着成百上千人的生死。
从这个角度来说,宋衡在这里是孤立无援的,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别说别人,就算许贤妃,也是南一施以援手。
何况这类事情如果被人抓住把柄,当是许贤妃自己都自身难保,牵连的更不只是宋衡,还可能会惹得迁怒燕国。
这一切,宋衡不是想不到。
所以孟云初才会想要提醒这个男人,这些事,要有自己的一个清醒的认识在。
宋衡看孟云初一字一
句的说完,又仰头灌了一口酒,嘴边勾起一抹冷笑,“你说完了?”
孟云初走到宋衡身边,低头看着这个半醉半醒的男人,缓缓的说,“每个人都有过去,那些投入的情分,那些动过的心思,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如果在一些大事面前,就要考虑的更加周全一些,因为行大事总要有所付出,何况,现在的情况,还做不到自己左右。如果真的要左右事情的发展,就让自己多长些本事吧。”
这些话貌似在提醒,其实在激励。孟云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切这个男人,但是总是在知道一些事情以后,莫名的就担心他,怕出什么闪失。
也许在某些时候,自己已经把自身的利益和他的利益,挂在了一起。这些事情,孟云初也只能这么模糊的想一下。
本来前世的那些事,让孟云初就觉得,最终没有人可以帮到自己,可能就是因为,当初没有一个可以和自己同心协力去处理事情的同盟,而现在,似乎这个人已经找到了。
有能力,有想法,有自己的需要,这正是孟云初觉得合适的地方,最主要的,因为这个人自己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