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的速度不错,但道家真气,对魑魅魍魉具有天然克制作用。
哪怕在狭窄的空间内,王玲也不是我的对手。
因此,我并未过多设防。
“王玲,我是你父亲的朋友,绝不会害你。”
“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山洞中,没有丁点儿回音。
王玲就在里头,她肯定是听得到的。
走到山洞尽头时,我看到一具大红色的棺椁,飘**在活水潭中。
山洞中的水流,就是从水潭中流淌出的。
棺椁是空的,王玲应该是藏在水底。
水是活水,她直接从水底逃跑,我还真没有丁点儿办法。
我坐在水潭边,朝着里头喊:“我真的没有恶意,你能不能和我谈谈?”
不多时,水流中再度响起王玲的声音。
王玲声色格外冷冽,“你们天阴宗的人,无非是想要我的命而已,我可以成全你们!”
“不过……”
我连忙替自己辩解,“我和天阴宗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想要你的命……”
没等我说完,王玲冷厉呵斥道:“闭嘴!”
好么,我刚才呵斥孙守礼挺爽,没曾想这会儿就得到了报应。
真特么风水轮流转。
王玲声色中带着愠怒:“听我把话说完,如果能达到我的要求,或许我可以与你合作。”
我没有吭声,坐在水潭边静听着。
王玲说:“第一个条件,你要向老天发誓,等我离开以后,你们要善待我的父亲!”
无论是什么级别的修行者,都对发誓这种事格外忌讳。
我犹豫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头,“倘若你真的离开,我会给你父亲充足的财物,足够他下半生的生活。”
我发誓如此爽快,反而让王玲愣了许久。
她再度开口道:“我还有一个愿望!”
“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和孙守礼完婚,死了我也要嫁给他!”
“今天晚上,我要和孙守礼完婚!”
“完婚之后,无论你们要我干什么,我都绝不反抗!”
没有想到,王玲也是个情种。
结个婚并不麻烦,我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
按照王玲的要求,我足足发了三遍誓,才放心让我离开。
见我出了洞口,孙守礼忙不迭的追上,急忙询问道:“上仙,你见到王玲没有?”
“见到了。”
我掌心喷薄出火焰,将前方一棵大树烧断,并从体内取出藏雪神枪。
枪尖刺入巨大的树干,三下五除二,雕刻出一巨大独木舟的形状。
我拽着孙守礼,纵身一跃上了独木舟,顺流而下前往迷魂岭。
孙守礼急不可耐,“您看到什么了?”
我笑着说:“恭喜你,今天晚上要当新郎官了。”
“什么!?”
我将在山洞中,与王玲的交流,尽数告知了孙守礼,并严令嘱咐道:“如论如何,你今晚都要把这个新郎官做好。”
孙守礼浑身冰凉,身体止不住的哆嗦着,“王玲她,真的不会杀了我?”
我说,“即使变成僵尸,王玲也保持着所有理智。”
“除非是你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否则一般感情问题,她绝不会对你动手。”
“否则的话,她会直接要你的命,而不是要与你完婚。”
听得这话,孙守礼泪流满面,哽咽着道:“没有想到,我都这么做了,王玲还能原谅我。”
我皱眉,“你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把自己吓成这幅鬼样子?”
孙守礼眼神躲闪,讪笑着说:“这是我和王玲的私事,不方便说。”
忽然,孙守礼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询问:“上仙,王玲现在怎么样,她……脸没有变青,浑身长绿毛吧。”
“没有,好得很呢。”
孙守礼的脸色,立即好看了不少。
见他这幅模样,我不由直摇头。
孙守礼是个彻头彻尾的薄情人,都到了完成王玲遗愿的节骨眼上,他还在乎王玲长得好不好看。
王玲为了这么个薄情郎,真是不值得办这场婚礼。
或许,她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待回到村子,将事情告诉老王头后,他反而表现得格外激动。
“闺女今晚要出嫁,我一定要把屋子布置好!”
“你们等着,我先去换点钱去!”
老王头的家里,已经穷得叮当响,根本拿不出像样的东西。
他摸索了一会儿,从床底下拿出两张地契。
我答应过王玲,要让老王头以后衣食无忧,于是将之拦住。
“老爷子,你到屋里休息,这件事让孙守礼来办。”
孙守礼稍有愕然,连忙说道:“上仙,我可没有钱!”
我低声威胁,“要不,我从你的身上拆掉俩零件卖钱?”
“别!我……我这就回家筹钱去!”
孙守礼生得白白嫩嫩,全身上下丁点儿老茧也没有,腰间系着的玉佩就价值不菲,压根不像是庄稼人。
如果他没钱,估计这村子里就没有钱人。
没过多会儿,孙守礼带来了一大笔钱,在老王头的操持之下,立即开始准备。
原本破烂的屋子,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屋子里唯一算是家具的大桌子,被搬出大门,铺上红纸,上头插入香炉。
香炉燃着三柱一米长的大香,左右供奉着猪头、生鱼、还有活公鸡。
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房门左右挂着喜联,还铺着一张拜堂的红毯。
因为是死人结婚,并不能请活人来参加。
老王头用白糖炒了米面,洒在门口,按照规矩送给过路的小鬼。
原本孙守礼留着给自己用的大红色喜棺,也从隔壁房间中搬出,擦得雪亮放在一侧。
我们三人就坐在院落中,静等着王玲的到来。
老王头激动得双眼通红,且布满血丝,不停在院落中踱步,且不时探出脑袋,看女儿回来了没有。
孙守礼刚开始格外紧张,越等下去,他就越踏实,到了最后呵欠连天,已经熬不住困意。
“上仙,要不今晚就这么着吧。”
“依我看,王玲那是糊弄你,调虎离山呢,她压根就不敢来……”
话音未落,门外陡然响起王玲冷幽幽的声音。
“谁说我不敢来?”